第28章 七水之都，CP9

看着叶贺大步离去的背影，克洛克达尔指尖的杀龙卷聚了又散。他眯起眼睛，盘算着要不要现在动手留人。之前的交手试探让他清楚，真要拼个你死我活，自己有把握取叶贺性命，但想毫发无损地活捉这个难缠的家伙，怕是要付出不小代价。更何况，这个满脑子伙伴梦想的“蠢货”，既好利用，又最难掌控——他不会为利益低头，却会为同伴不顾一切。

克洛克达尔捏碎手中的沙龙卷，眉头拧成一团。本以为凭巴洛克工作社的情报网，找个人易如反掌，可埃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其实早在几天前，他就己经动用地下世界的关系网，甚至连黑市的线人都撒了出去，结果却一无所获。这不由得让他怀疑，那个叫霍克·埃文的小子，是不是早就横尸海底了？不过死了也没关系，到时候把尸体往叶贺面前一扔，也算交差。可现在连具尸体都找不到，这让他心里越发没底。

“罗宾！”他突然喊了一声。等罗宾走进来，他随手扔过去一个永久记录指针，“送叶贺去七水之都，盯紧他的一举一动，有情况随时汇报。”

“收到。”罗宾接过指针，转身就走，连多余的问题都没有。

房间里只剩下克洛克达尔一人。他盯着角落的柜子，那里面藏着一台特殊的电话虫——只能固定联络一个人。他在原地站了好久，最终还是走过去，打开柜子。握着电话虫的手紧了又松，只要按下拨号键，就能接通对面的号码。

“嘟嘟嘟……”电话虫发出单调的忙音，足足响了十分钟。就在克洛克达尔几乎要放弃时，电话终于通了。电话虫的外形变成一只披着粉色羽毛披风、戴着红色墨镜的怪模样。

“呋弗弗弗弗！”听筒里传来张狂的大笑声，“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沙鳄鱼居然主动找我！我还以为那台电话虫要跟着你烂在沙子里呢！”

自从那次护送叶贺与麦抵达雨地后，罗宾就像是刻意隐入了阴影之中。每当叶贺在走廊转角瞥见那袭褪色长袍的衣角，对方总会在目光交汇前悄然消失，仿佛她从未真正存在于巴洛克工作社的这片空间里。

哪怕现在他们同在一艘船，去往七水之都罗宾也都保持着沉默，闷头望着海面。叶贺知道她经历了太多的背叛和失去那与世界为敌的沉重宿命，或许这份沉默是她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此时叶贺的心底冒出一个计划，想到那个计划要是完成说不定能让这总是冷冰冰的美人露出点不一样的表情。就没在打扰她。

船到七水之都时天己经黑透了。因为坐的是会动的乌龟船，他们没去热闹的港口，而是找了片没人的沙滩悄悄上岸。罗宾伸手拍拍乌龟船的壳，这大家伙就慢悠悠沉进海里藏起来，等招呼才会露面。她戴着青铜面具跟在叶贺身后，两个人踩着湿漉漉的石板路往城里走。

七水之都的街道跟阿拉巴斯坦完全不一样，到处都是雕花的房子，路灯把石板照得发亮。叶贺带着罗宾找了家小旅馆，掏钱时没问弗兰奇之家在哪，反而打听起附近酒馆。老板以为他们是来旅游的，热情地介绍了一圈景点，还画了张酒馆地图给他们。

拿了房卡上楼，叶贺心里有点小坏主意——只开了一间房。推开房门，屋里只摆着一张双人床，墙角的桌子还落着层薄灰。他把行李往床上一扔，转头看见罗宾站在门口没动，面具上的海妖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先凑合一晚，”他装作不在意地说，其实心里首打鼓，不知道这一路沉默的罗宾，会不会因为这事发火。

不过很快叶贺就发现自己想多了。罗宾站在原地凝视他片刻，青铜面具下的气息平静得如同深海。她转身走向墙角积灰的木桌，纤长手指划过桌面，被岁月侵蚀的木纹间簌簌落下灰絮。紧接着，她从行囊中取出一本泛黄的书籍，皮革封面上镌刻的文字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在狭小房间里格外清晰。罗宾倚着斑驳的墙壁坐下，褪色长袍垂落在地面，形成一片深色的涟漪。她的目光完全沉浸在文字中，发间干枯的玫瑰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仿佛连时间都在她周身凝固。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她，将侧脸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冷疏离，竟真有通宵达旦研读的架势。

叶贺见罗宾一门心思扑在书上，完全不接招，顿时觉得自讨没趣。他抓起旅馆老板画的地图，揣进怀里就往门外走。让他意外的是，罗宾合上书跟了上来，青铜面具下看不清表情，只默默跟在他身后两三步远。

七水之都的夜生活正热闹，街道上灯火通明，酒馆里飘出阵阵酒香和喧闹声。叶贺按着地图连跑了两家酒馆，首到推开第三家酒馆的门，混杂着烟味、酒味的热气扑面而来，他一眼就瞥见吧台后那个熟悉的身影——留着古怪的牛角发型，浓眉大眼的男人正低头擦酒杯，动作利落又熟练。“总算找到你了”叶贺心里暗暗说了一句。此人正是动画里吃了门门果实的CP9特工，布鲁诺。

找到目标后，叶贺若无其事地走到吧台前，轻轻敲了敲木质台面：“老板，两杯朗姆酒。”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布鲁诺擦拭酒杯的双手，那双手虽然动作平稳，指节却隐隐透着常年训练的硬朗。

将一袋贝利放在吧台上，叶贺压低声音问道：“问你件事，你知道弗兰奇之家在哪吗？”话一出口，他就感觉到布鲁诺的动作顿了半秒，随即又恢复如常。那双浓眉下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叶贺和他身后戴着面具的罗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出了酒吧门口往西走到海边，那里就是弗兰奇之家。”布鲁诺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伸手自然地收起吧台上的贝利，钱袋里的贝利在触碰中发出轻微的脆响。他继续擦拭着酒杯，仿佛方才的对话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问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