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黑煞鞭下魂，问情是何物

门被撞开的瞬间，风卷着雨，像刀子一样刮进来。

进来的不是一个人。

是一群人。

为首的是黑煞君。

他身上的黑气更浓了，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

他手里握着的不再是鞭子，而是一把黑色的斧头，斧头上刻着狰狞的鬼面。

“冷轩！”他怒吼，声音震得破庙的梁柱都在发抖，“这次，看你往哪跑！”

他身后站着慕龙。

慕龙依旧摇着折扇，笑得像只狐狸。

“冷大侠，”他说，“我说过，江湖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冷轩站在黑暗里，身影平静。

“我也说过，”他说，“我的鱼竿不钓人。”

“鱼竿？”黑煞君狂笑，“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是你的鱼竿硬，还是我的‘黑煞魔斧’硬！”

他挥起斧头，带着一股腥风，劈向冷轩！

斧头还没到，破庙的屋顶就被那股霸道的气劲震得簌簌往下掉灰。

冷轩动了。

他没有退，反而向前踏了一步。

身形如流云般一晃，避开了斧头的锋芒。

“你的斧头很重，”冷轩说，“像你的心一样重。”

黑煞君一击不中，更加暴怒，斧头舞得像风车，黑煞魔功汹涌而出，瞬间将冷轩笼罩！

“无念心经？我倒要看看，你的‘无念’能不能挡住我的‘灭魂’！”

冷轩双手合十，掌心泛起白光。

白光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破庙的墙壁上，瞬间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裂痕。

苏晚晴靠在墙角，脸色苍白。

她想帮忙，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慕龙站在一旁，眼神闪烁。

他没有动手，只是看着，像在欣赏一场好戏。

就在这时，冷轩的身体忽然晃了一下，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黑煞魔功的霸道，远超他的想象。

“冷轩！”苏晚晴忍不住喊道。

冷轩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依旧平静。

“别担心，”他说，“我只是……有点累。”

黑煞君见状，攻势更猛，斧头带着刺耳的锐响，首取冷轩咽喉！

冷轩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无念心经”疯狂运转。

他知道，这次不能再守了。

他迎着斧头，踏出一步。

这一步，看似缓慢，却快如闪电。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避开斧头的，只看见他的手指轻轻点在黑煞君的手腕上。

“无念……”他轻声念道。

黑煞君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柔和却又无法抗拒的力量涌来，手中的斧头“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黑煞君惊骇欲绝。

冷轩没有乘胜追击，只是退开一步，看着黑煞君。

“你的斧头，”他说，“砍不断恩怨。”

黑煞君看着地上的斧头，又看看冷轩，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恐惧。

“我杀了你！”他怒吼着，赤手空拳再次扑上，黑煞魔功在他拳头上凝聚成黑色的罡气！

就在这时，慕龙动了。

他不是帮黑煞君，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悄无声息地射向冷轩后心！

这枚铜钱比上次的更快，更毒！

苏晚晴惊呼：“小心！”

冷轩头也没回，只是伸出手指，再次夹住了铜钱。

但这一次，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卑鄙！”苏晚晴怒骂。

慕龙耸耸肩，笑得更得意了。

“在江湖里，”他说，“只有输赢，没有卑鄙。”

黑煞君趁机一拳打在冷轩肩上！

冷轩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出去，撞在破庙的墙上！

“冷轩！”苏晚晴挣扎着爬起来，想过去扶他，却被慕龙的手下拦住。

黑煞君一步步走向冷轩，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

“冷轩，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乖乖交出苏晚晴，

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冷轩靠着墙，慢慢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

他看着黑煞君，又看看慕龙，忽然笑了。

“你们追她，”他问，“到底是为了什么？”

黑煞君一愣，随即怒吼：“她是我的女人，当然是为了她！”

“你的女人？”冷轩摇摇头，“女人不是货物，不能属于任何人。”

“放屁！”黑煞君咆哮，“在江湖里，强者为尊，我强，她就该属于我！”

“慕龙，你呢？”冷轩转向慕龙，“你追她，又是为了什么？”

慕龙摇着折扇，笑得意味深长。

“苏楼主貌美如花，又身负百花谷的秘密，

谁不想要？”

冷轩看着他们，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你们追的，”他轻轻地说，“真的是她吗？

还是你们自己心里的……欲望？”

黑煞君和慕龙都愣住了。

欲望？

这个词，他们很久没有听过了。

在江湖里，他们只知道利益，只知道强弱，却忘了，欲望的尽头，是什么。

冷轩叹了口气，看着外面的风雨。

“你们看，”他说，“雨下得这么大，

却洗不清你们心里的……脏东西。”

黑煞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慕龙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冷轩，”黑煞君咬着牙，“你找死！”

他再次扑上，这一次，眼中充满了疯狂的杀意。

慕龙也挥了挥手，让手下一起上。

冷轩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无念心经”再次运转，只是这一次，光芒似乎比之前弱了许多。

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

但他看着墙角的苏晚晴，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却又觉得，不能倒下。

“江湖路远，”他轻轻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问情是何物……

首教人生死相许？”

雨还在下，风还在刮。

破庙里的打斗，己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而冷轩，这个不知江湖险恶的痴人，

还在风雨飘摇中，

寻找着那个，或许永远也找不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