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蝶舞绕魔焰，生死一线间

万蝶楼的红灯笼，像血。

血滴在青石板上，也像灯笼。

“说！秘录在哪？”黑煞君的斧头抵着苏晚晴的咽喉，斧刃上的黑气缠上她的发丝。

苏晚晴被铁链锁在廊柱上，白衣染血，却笑得比灯笼更艳：“秘录？早被我烧了。”

“烧了？”黑煞君怒吼，斧头划破她颈侧，血珠滚落，“老子把你万蝶楼拆了，也要找到！”

“拆吧。”苏晚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飞蛾扑火的疯狂，“反正这楼里，除了死人的魂，就是活人的泪。”

突然，她猛地低头，用牙齿咬住袖中藏着的残谱碎纸！

黑煞君伸手去抢，却见她用力一嚼，碎纸化作纸浆，被她狠狠吐在地上！

“你！”黑煞君气得浑身发抖，“你敢毁了残谱？！”

“我敢。”苏晚晴擦去嘴角的纸浆和血，笑得凄厉，“要毁，就一起毁！

这江湖容不下百花谷的魂，

我就陪它一起，

挫骨扬灰！”

就在这时，一道青影如流星般从墙外射入！

冷轩的“流云渡”使到极致，衣袂翻飞间，己挡在苏晚晴身前！

“冷轩？”黑煞君大惊，“你没死？！”

冷轩没理他，看着苏晚晴颈间的血痕，眼神骤然变得猩红。

他体内的内力如沸水般翻涌，上次反噬留下的青黑纹路再次爬上手臂，像毒蛇般游走。

“你不该来。”苏晚晴轻声说，声音虚弱。

“我该来。”冷轩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吐掉的，不是残谱，是命。”

黑煞君怒吼着挥斧劈下，魔功催至第十重，黑气如潮，瞬间淹没冷轩！

冷轩不退反进，双掌合十，白光乍现！

“刹那芳华”！

但这一次，白光中夹杂着一丝黑气，掌风扫过，黑煞君竟只退了半步，嘴角反而露出狞笑：“你的功……乱了！”

冷轩闷哼一声，胸口气血翻涌，喉头一甜，险些吐血。

他感觉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撕扯——

无念心经的澄明，

与执念催生的魔焰。

“冷轩！”凌霜月的声音从屋顶传来，霜华剑如霜落九天，首刺黑煞君后心！

黑煞君回斧格挡，金鸣声震得瓦砾纷飞。

冷轩趁机斩断苏晚晴身上的铁链，却在触碰到她手腕的瞬间，身体猛地抽搐起来！

“啊——”他痛苦地低吼，跪倒在地，双手抱头，眼中的猩红越来越浓，“疼……这里疼……”

“冷轩！”苏晚晴扶住他，却被他身上的气劲弹开，“你的内力……”

凌霜月一剑逼退黑煞君，跃到冷轩身边，只见他瞳孔时而涣散，时而凝聚，嘴里喃喃念着：“鱼……上钩了……别杀她……师父……救我……”

“他癫魔又发作了！”凌霜月脸色大变，“黑煞君！你对他做了什么？！”

黑煞君擦去嘴角的血，看着地上抽搐的冷轩，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又被贪婪取代：“老子没做什么！是他自己找死！

拿下他们！残谱虽毁，人还在！”

刀客们从西面八方涌来，刀光如林，将三人围在中央。

冷轩趴在地上，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青布衫下的纹路己蔓延至脖颈。

苏晚晴看着他，又看看那些刀，忽然笑了。

这一次，她的笑里没有疯狂，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冷轩，”她轻声说，“你说江湖像苦海。

现在看来，

苦海也有尽头。”

她猛地从袖中甩出一把银粉，同时跃起，裙摆炸开，无数银色蝶影飞出，如烟花般绚烂，却又锋利如刀！

“晚晴蝶舞！”

蝶影绕着魔焰飞舞，刀客们纷纷惨叫着后退，手臂上多了细密的血痕。

凌霜月趁机扶起冷轩，霜华剑护在身前：“走！”

冷轩却在这时抬起头，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看着苏晚晴的蝶影，看着黑煞君的魔焰，

忽然明白了什么。

“残谱……”他用尽全力说，“没毁……”

苏晚晴一怔，随即眼中闪过泪光，用力点头：“嗯，没毁。”

黑煞君怒吼着再次扑上，斧头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冷轩猛地推开凌霜月，身体如箭般射出，迎向斧头！

“无念……”他的声音在刀光中破碎，“……亦无执！”

白光与黑气在他掌心交织，形成一个诡异的漩涡。

这一次，他没有用“刹那芳华”，也没有用“流云渡”，

只是伸出手，

轻轻一抓。

抓向斧头，

抓向魔焰，

抓向这生死一线间的……

真相。

血光一闪。

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听见黑煞君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斧头脱手飞出，钉在远处的照壁上，

而冷轩，己抱着苏晚晴，踉跄着冲出了刀阵。

凌霜月紧随其后，霜华剑舞得水泼不进。

万蝶楼的红灯笼在他们身后摇晃，像无数只眼睛，注视着这场惨烈的突围。

黑煞君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看着冷轩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没人回答他。

只有夜风吹过，带着血腥和纸灰的味道，

像在诉说一个被撕碎的秘密，

和一个，

在魔焰中起舞的灵魂。

冷轩的身体还在颤抖，内力依旧紊乱，

但他知道，

残谱的秘密，

苏晚晴的眼泪，

还有自己这颗近乎癫魔的心，

都将在前方的黑暗中，

迎来最终的……

揭晓。

生死一线，

蝶舞魔焰，

江湖路，

从来没有回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