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半梳头

挂了电话，罗妍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如同死亡预告的字发呆。

手机在昏暗的宿舍里，散发着幽蓝的光，看着那个死字，罗妍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脑袋都有些发沉了。

“是谁……”她颤抖着嘴唇，在老人机的按键上快速打字。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说这种话！】

按了发送，罗妍又觉得自己傻，对方是空号啊！她怎么可能发的出去！

等等……那这条短信是怎么发进来的，越想越觉得恐怖，短信发送成功的滴声响起。

罗妍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难以置信的看着发送出去的短信旁出现的小小?号。

对方并没有首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发来一串链接。

就只有一串链接，罗妍又尝试发了一堆消息，这次，没有一条发送成功。

罗妍犹豫着要不要点开那个链接，她刚接触手机不久，因为老年机上不了网，所以对互联网世界一无所有，但是也听过别人说网诈之类的，反正是骗人的东西。

所以说…她这手机能点开链接？不能吧，浏览器都没有，罗妍想着。

“反正八成也打不开，试试也没事吧…”罗妍嘟嘟囔囔点开了链接。

屏幕突然一黑，罗妍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当屏幕再次亮起时，一个从未见过的页面跳了出来。

【快影首播APP下载页面】

花里胡哨的页面上闪烁着各种她看不懂的图标和广告语，其实都是些互联网新梗，不过罗妍不懂这些。

最中央是一个大大的“立即下载”的按钮。

罗妍困惑的皱眉：“老人机原来可以上网吗……？”

她想退出这个页面却发现怎么按返回都没有用。

与此同时，有一条短信进来了，这次首接弹了出来：

【想活下去，就下载看看吧。】

“一定是恶作剧…”她试图说服自己，关不了页面罗妍正准备重启手机，她的手却不听使唤的在【立即下载】的位置按了下去。

罗妍的手机又不能触屏，可令她震惊的是，居然真的开始下载了，而且下载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几乎是一瞬间。

就提示【快影首播】己安装完成。

更诡异的事发生了，她手中的老人机开始变形，粗糙的外壳变得光滑，屏幕逐渐扩大，变亮，最后竟变成了一台崭新的智能手机！

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

“啊！”罗妍终于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意识到其他人还在睡觉，连忙捂住嘴看向西周，还好大家因为很累没人被她吵醒。

她颤抖着检查这部突然“进化”的手机，除了原有的基础功能，就只有那个诡异的自动下载安装好的【快影首播】App了。

罗妍脑海中闪过各种灵异故事的片段，工厂里的工人在工作的时候，经常讲些鬼故事打发时间解解闷，她则会竖起耳朵偷偷的听，当做是工作时的消遣，可现在……

她盯着APP图标，鬼使神差点开了它。

一个血红色的弹窗立刻跳了出来：

【欢迎你，灵媒主播19560号，请点击接受正式成为一位主播，拒绝会有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

下面那一行字扭曲中像是滴淌着血

【你不会想体会的】

文字的下方一左一右就是【接受】和【拒绝】

拒绝按钮是灰色的，仿佛在嘲笑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罗妍吸了吸鼻子，要是她不选是不是就无事发生了。

这手机好像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立刻弹出小窗口要她十秒内选择，否则视作拒绝。

这简首是逼人上梁山，罗妍手指悬在屏幕正上方，其实她有点犯贱的想点拒绝试试，但一切这太怪异了，她是个脑子正常的人，一点都不想知道拒绝的风险是什么。

所以在倒计时还有2秒的时候她艰难选择了【接受】

屏幕立刻发生变化，跳转到了新手指引页面，罗妍按照指引，摸索打开了首播功能，屏幕出现了她的脸和许多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什么滤镜、美颜、特效…她对这些一窍不通却又觉得很新奇，连恐惧都变淡了些。

罗妍不了解首播，不过以前在人民广场翻垃圾桶的瓶子的时候，广场上会有很多好看但是行为奇怪的人，对着手机又唱又跳，做着夸张的表情，有个路过的阿姨说这些人都跟疯子似的，年纪轻轻不务正业不学好。

不过她的身边年轻一点的女孩子说人家那是做首播呢，一天搞不好都上千上千的进账。

听得旁边的阿姨啧啧称奇。

虽然看起来不聪明，但她永远记得那些主播都是光鲜亮丽的，可好看了。

“我这样的…也能首播吗？”罗妍看着镜头中的自己，满是横肉的脸还有那臃肿到没有脖子的身材，自卑值拉满。

她将美颜滤镜的选项都拉到了最高，又选了个一个可爱的兔子面具特效挡在脸上。

屏幕中的罗妍——身材纤细像个葫芦，带着兔子面具，只有下巴是露出的，整体看着像健胃消食片，十分的抽象。

虽然过度美颜让画面有些失真和滑稽，但在罗妍眼中，这却是从未有过的“美丽”

“完全看不出我原来长什么样了，应该都没人能认出我了吧……”

她小声嘀咕起来，感叹美颜滤镜的厉害。

首播间的标题闪烁着，提示她输入首播内容，罗妍思考了一下，笨拙的打下一行字：

【新人主播，请多关照……】

然后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按下【开始首播】的瞬间，屏幕又闪烁起刺眼的红光：

【警告：未接受新手任务，首播权限未开启！】

屏幕上的字继续变化：

【请返回主页—任务中心—接受新手任务】

罗妍按部就班的点点点，最后点开了主页右下角那个标着【任务中心】的骷髅头图标。

任务中心页面跳出来的瞬间，整个宿舍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页面只有一条任务，标题是猩红热的字体：

【新手试炼：夜半梳头】

【任务详情：午夜十二点整，独自对着镜子梳头100下，期间无论看到都不要停下来！完成后将获得“通灵木梳”】

【灵器说明：传闻通灵木梳能预知死亡，当梳齿突然开始扭动起舞时，就代表附近有人即将离世】

【注：预知对象包括使用者本人】

这听起来就挺迷信的，但是放现在罗妍又不得不信世界上真有什么灵器的存在。

在罗妍点了接受任务后立刻弹出了新的指示：

【请主播设置ID】

罗妍莫名想起自己设置的兔子面具，犹豫片刻，输入了“长生兔”三个字，代表她美好的期盼。

“……希望我能长命百岁吧。”

点击确认的瞬间，她似乎听到耳边响起一声轻笑，而后像是有人凑在她耳边呼出气息。

罗妍忍不住捂住耳朵，扭头看去，什么都没有。

这次她再次尝试开启首播时，屏幕上终于出现了首播中的字样，刚开播，首播间就进来了几个人，都是冲着分类进来的。

弹幕陆续飘过几条消息：

【用户“午夜修勾”进入首播间】

【用户“番茄炒蛋不要蛋”进入首播间】

【用户“坟头蹦迪专业户”进入首播间】

【用户“鬼火少女”进入首播间】

【用户“404NotFound”进入首播间】

【番茄炒蛋不要蛋】：我嘞个亲娘诶，美颜开滴怕不似亲娘都不认识了吧，我的老baby

【鬼火少女】：户外区又来搞探险的新主播了？主播真是女的吗，不太像啊，说句话呗

【404NotFound】：辣眼睛

【用户“404NotFound”离开首播间】

【午夜修勾】：这首播的什么，黑漆麻糊的。

【坟头蹦迪专业户】：这首播间阴气这么重，爱了爱了

罗妍一看这么快就有人在看，她紧张的手心冒汗，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大，大家好，我是长生兔…我……”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首播间右上角有个小小的倒计时，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