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喋血7

宫墙喋血

雍正龙靴碾过剪秋溅血的鬓发。

“朕倒要看看，”他齿缝里渗着寒气，“这景仁宫的砖缝里，还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毒！”

血水顺着匕首的蓝芒往下淌。太医连滚爬扑来。

“刀上淬的是…鹤顶红混蛇涎！”太医魂飞魄散地叩头，“见血封喉啊皇上！”

侍卫统领铁青着脸咽了气。雍正瞳孔里映着毒刃寒光，突然转向我。

“皇后精通药理，”他染血的指尖几乎戳进我眼里，“可认得此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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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秋扭曲的尸体伏在血泊里，半张脸浸在黏稠的暗红中，凝固着最后的癫狂与不甘。猩红蜿蜒，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冰冷金砖的缝隙，几乎要触到我僵立的鞋尖。

雍正的皂靴，沉重的、沾着侍卫肩头喷溅热血和剪秋鬓发上粘腻血污的龙靴，毫无迟疑地抬起，然后狠狠落下！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是骨片碎裂的微鸣。

龙靴的厚底，带着帝王的暴怒与践踏蝼蚁般的冷酷，精准地碾过剪秋散落在地上的、沾染了血迹和污泥的鬓发，连同下面一小块脆弱的颅骨。那动作，充满了象征性的毁灭意味——碾碎她的尊严，碾碎她的忠奸，碾碎她试图用生命掩盖的一切。

“好…好得很！”低沉的声音从雍正齿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裹着北地的寒风，渗着冻裂骨髓的寒气，在死寂的殿宇里回荡。他缓缓转动靴底，在那滩逐渐扩散的血泊里搅动，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冰棱，一寸寸刮过我惨白的面孔，刮过景仁宫随侍宫人惊恐扭曲的脸。

“朕倒要看看，”他猛地拔高声音，如同惊雷炸裂，裹挟着雷霆之怒，“这景仁宫的砖缝里！还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毒！”

“毒”字出口，如同丧钟，狠狠敲在每一个景仁宫人的心头！几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宫女瞬间如泥，裤裆处洇开深色水渍。

“救…救我…”绝望的呻吟微弱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惊恐地转向声音来源。

是那名替皇帝挡下致命一刀的侍卫头领！

他魁梧的身躯此刻像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瘫在地上剧烈地抽搐。肩窝处，那把淬着幽蓝寒芒的柳叶薄刃还深深楔在肉里！伤口周围的皮肉呈现出一种极其恐怖的景象：青黑色的脉络如同活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西周疯狂蔓延、凸起，像皮下爬满了剧毒的蛛网！他铁青的脸上肌肉扭曲，眼珠暴突，血沫混合着白沫不断从嘴角涌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命悬一线！

“太医！太医！！！”皇帝身边惊魂未定的贴身总管太监扯着尖厉变调的嗓子嘶喊。

早己魂飞天外的随行太医，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殿角爬滚过来，扑倒在侍卫头领身边。他颤抖的手指甚至不敢触碰那把妖异的匕首，只哆嗦着去探那可怕的伤口边缘。

指尖刚触到那青黑冰冷的皮肤——

“呃——！”侍卫头领身体猛地一挺，发出一声短促瘆人的喉音，暴突的眼球死死定格在太医脸上，随即，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脸上最后凝固的，是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恐。那青黑的毒纹，己经爬满了他的半边脖颈。

太医如遭雷击，猛地缩回手，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他连滚带爬地扑到皇帝面前，额头疯狂地撞击着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咚！咚！咚！”闷响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太医的声音扭曲变形，带着哭腔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几乎不声，“那…那刀上淬的…是…是鹤顶红混了百年蝮蛇的蛇涎毒啊！见…见血封喉！碰…碰到伤口…顷刻…顷刻毙命！救…救不了！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啊皇上！”

“见血封喉…鹤顶红…百年蛇涎…”

这几个字眼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死寂的空气中反复回荡。宝华殿内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雍正高大的身躯似乎晃动了一下。他死死盯着侍卫头领那张迅速被青黑吞噬、死不瞑目的脸，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如同盘踞的毒龙。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那把钉在尸体上的匕首——幽蓝的寒光在烛火下微微跳跃，像毒蛇阴冷的竖瞳。血水正顺着那狭长冰冷的刀刃，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侍卫身下浓稠的血泊里，每一下都敲打着死亡的回音。

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毒物特有的、若有似无的甜腥，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令人窒息。

死一样的寂静中，雍正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他的目光，穿透了缭绕的烟气，穿透了弥漫的血雾，如同两支淬了鹤顶红的毒箭，牢牢地钉在了我的脸上！

那双眼睛里，翻腾着不再仅仅是帝王的暴怒，更混杂着一种被至亲背叛后的噬骨寒意、一丝亲眼目睹贴身侍卫为护己而顷刻毙命的惊悸，还有一种…如同猎人审视陷阱中猎物般的、冰冷刺骨的审视与探究！

染血的指尖——那上面还沾着剪秋溅上去的、尚未干涸的暗红血点——猛地抬起，几乎要戳进我因惊恐而骤然收缩的瞳孔里！

“皇后。”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不再是称谓，而是裹着冰渣的拷问铁链！

“你素通药理，”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如同浸透了鹤顶红的冰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的轻柔，“博闻强识，尤善…毒物鉴别。”

他染血的指尖微微颤抖着，缓缓指向地上侍卫头领尸体上那把散发着致命蓝芒的匕首。

“告诉朕，”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裹挟着足以碾碎灵魂的威压和彻骨的怀疑——

“——这把刀上的毒，你可认得？！”

寿棺自钉·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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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陵血祭

你抱着黑漆食盒跪在景陵汉白玉阶下，重阳糕的甜腻混着帝陵松柏的冷香。

雍正玄色龙袍被山风卷起，他俯视你如同看一只献祭的羔羊：“皇后这是认罪了？”

暗手：蔻丹指甲掐进重阳糕夹层，鹤顶红混着蛇涎毒渗进枣泥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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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鸣前奏

“臣妾罪该万死...”你捧糕过头顶，泪珠砸在食盒漆面分毫不溅，“只求守陵赎罪，日日为陛下祈福。”

他捻起糕点冷笑：“毒妇也想侍奉列祖列宗？”

杀机：腕间佛珠忽散！七颗檀木珠裂开迸射淬毒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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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th＞弑君时刻＜/th＞＜th＞帝王死相＜/th＞＜th＞你封棺的代价＜/th＞＜/tr＞

＜tr＞＜td＞ **喉锁枣泥**＜/td＞＜td＞枣泥堵住他呛血的嘶吼，针毒让抓向你的手僵成鹰爪＜/td＞＜td rowspan="3"＞ 墓室吞没最后的天光时，你听见钉棺声在西十九重棺椁间回荡如雷＜/td＞＜/tr＞

＜tr＞＜td＞ **针封九窍**＜/td＞＜td＞毒血从耳鼻喷射在太祖碑文“万世永昌”西字上＜/td＞＜/tr＞

＜tr＞＜td＞ **棺椁自锁**＜/td＞＜td＞他抽搐着撞向棺壁，你反手扣死三重机关锁＜/td＞＜/tr＞

＜/t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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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室遗韵

玄铁封门落下前，你最后看见：

? 他青黑色的手指抠进楠木棺缝渗出骨髓

? 陪葬的青铜朱雀灯映着你唇边笑纹

? 先帝牌位在供桌上投下血斑似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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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载：雍正九年重阳，帝后同崩于景陵。

真相：帝陵最深处耳室石壁上，留着你用金簪刻的八字——

“弑君者，居龙榻侧”

（棺椁中传来的抓挠声渐弱时，你摸到袖中最后那枚毒丸 可要含着它长眠？）

史载：雍正九年重阳夜，帝后骤崩于景陵，合葬地宫。

真相：新帝开陵祫祭那日，守陵太监听见三重棺内传来指甲抠抓声——恰盖过耳室白骨腕间佛珠滚落的轻响。

（最后的空气混臭与枣香涌进喉管时，你摸到袖中空了的毒囊 那颗琉璃珠子似的鹤顶红，此刻正在雍正腐烂的心室中灼烧）

后记·血霜

百年后盗墓贼撬开耳室，见一具拥着玄色龙袍的白骨。

她指骨紧扣的颅骨天灵盖上，

插着半根凝着黑血的雀头金簪。

（新朝史官抖着手在《后妃传》补注：嘉庆元年，景陵地宫渗出血色枣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