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兵临城下

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天空上，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阴霾笼罩着。午后的阳光被云层遮挡，偶尔透过一丝光亮，使得空气都变得异常凝重，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传来。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犹如死神的鼓点一般，无情地敲打着威远城的城门。这突如其来的马蹄声，瞬间打破了威远城表面的宁静，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赵靖武和徐嵩站在城头，眉头紧锁，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远方。当那匹快马如旋风般疾驰而来时，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骑士像一阵风一样疾驰而来，马蹄声响彻整个街道。骑士停在城墙下，只见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份探报，紧紧握在手中，然后脚步如飞地奔向徐嵩。

徐嵩站在原地，看着骑士越来越近。当骑士跑到他面前时，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去。骑士立刻会意，将探报递到了徐嵩的手中。

徐嵩接过探报，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探报中的消息早有预料。看完后，他顺手将探报递给了身旁的赵靖武。

赵靖武接过探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草原十五万大军于城外十五里扎营。”这行字虽然简短，但却像一道晴天霹雳，让赵靖武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的手指紧紧捏住纸张，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由于过度用力，他的指节都微微发白了。那行字在他的眼中，仿佛不再是简单的文字，而是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眼睛，也灼烧着他的心。

赵靖武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望向城墙下排列整齐的守城器械。这些器械在云层中偶尔透过的阳光下泛着冷光，显得格外威严。然而，此时的赵靖武却觉得这些器械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安全感。

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徐嵩。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忧虑和警惕，缓缓说道：“敌军扎营却不攻城，其中是否隐藏着算计。”

徐嵩闻言，眉头微皱，手掌不自觉地紧紧着腰间那把古朴的佩刀。这把佩刀陪伴他多年，刀鞘上的纹路早己被他的手掌得光滑发亮，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他眯起眼睛，目光穿越那厚重的云层，远眺着远方的敌军营地。在那遥远的地方，敌军的营帐星罗棋布，宛如一片密集的蚁巢。他心中暗自估量着距离，喃喃自语道：“十五里，这是扎营的绝对安全距离。看来他们也深知威远城坚不可摧，难以攻下，所以才选择了这种稳扎稳打的持久战策略。”

半个时辰后，城外突然传来一阵粗犷而悠长的号角声。那声音如同从沉睡中被惊醒的巨兽，发出了一声低沉而震撼的咆哮，这咆哮声震耳欲聋，让人的耳膜都感到一阵刺痛。不仅如此，就连城墙的砖石似乎也在这巨大的声波冲击下微微颤抖起来。

紧接着，五千草原先锋骑兵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赤色浪潮，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他们身骑骏马，手持弯刀，身披重甲，在漫天黄沙的映衬下，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气势汹汹地首扑向北城门。

马蹄声如同惊雷一般，轰隆隆地响个不停，仿佛整个大地都在这震撼的节奏中颤抖。每一次马蹄落地，都像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而那数千匹战马奔腾的景象，更是让人感受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当这股赤色浪潮在离城门仅有数百步的地方骤然停下时，战马的前蹄高高扬起，人立而起，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嘶鸣声。这嘶鸣声如同利箭一般，刺破云霄，回荡在整个城市的上空，久久不散。

在飞扬的尘土中，数十名骑兵宛如幽灵一般悄然浮现。他们身着重甲，手持弯刀和弓箭，整齐地列成一道弧形，宛如钢铁长城般坚不可摧。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脸上狰狞的图腾映照得愈发可怖，仿佛这些图腾都拥有生命一般，在阳光下跳跃着、咆哮着。

他们的衣袋随风摇曳，在他们身上投下跳动的黑影，这些黑影与他们身上的狰狞图腾相互交织，使得他们看起来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然而，他们却并不急于进攻，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这诡异的平静，反而更让人感到不安。

城墙上，守城的少许新兵们紧张地屏住呼吸，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的手指紧紧扣住弓弦，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手心里早己被汗水浸湿，粗糙的弓弦也因此变得。

老兵们每一个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城外的骑兵，眼神中透着冷酷与警惕。他们知道，这些骑兵绝非善类，一场生死较量即将展开。而他们手中的箭矢、刀枪，便是决定这场较量胜负的关键。只等将令一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射出手中的箭矢，与城外的恶魔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赵靖武眯起眼睛，死死地观察着敌军阵型，良久，才低声对身旁的徐嵩道：“徐将军，要不要传令下去，让弓弩手做好准备，备好蒺藜与沸油等物。” 他的声音平稳，但紧握城墙垛口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徐嵩的指节紧扣刀柄，青筋暴起，看着草原骑兵沉声道：“不急，他们这是先来看看我军城防，以骑兵之威震慑我军士卒，再择机而动。”

此时，赵靖武舒了一口气，突然转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身后待命的锦衣卫，大声下令：“即刻巡查城门，除传令兵外，任何人不得进出！王昊带一队人巡查市集，安抚百姓情绪，严防哄抢物资；老周负责维持粮仓、军械库秩序，确保物资安全；张猛安排校尉们分片巡查，若有人煽动百姓恐慌骚乱，立即制止！” 锦衣卫们齐声领命，动作干脆利落，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色鬼魅，迅速消失在街巷的各个角落。

在敌军的阵营之中，一名身着白色骏马、身披兽皮披风的草原将领，宛如一头凶猛的野兽，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缓缓地行至弓箭射程之外。他手中紧握着一柄镶嵌着松石的狼牙棒，那松石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主人的不凡。

这名草原将领用他那带着浓重口音的草原话，高声喊道：“威远城的守将听着！我家大汗有令，只要你们开城投降，饶你们不死！”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嚣张而狂妄，仿佛这座威远城己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然而，站在城墙上的徐嵩却只是冷笑一声，他的面庞如同被寒冰冻住一般，毫无表情，只有那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不屑与嘲讽。他的双眼如同深潭一般，平静而深邃，让人难以窥视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只见他手臂一挥，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这一挥，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决心，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随着他手臂的挥动，城墙上的军士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迅速而有序地吹响了号角。

刹那间，号角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冲破天际一般。这号角声如同雷霆万钧，震耳欲聋，让人的耳膜都几乎要被撕裂。它在空中回荡，久久不散，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号角声所笼罩。

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城墙上的旌旗如波涛般翻动，猎猎作响。无数旌旗在风中舞动，犹如一条条凶猛的巨龙，张牙舞爪，威风凛凛。数万守军身着鲜明的甲胄，甲胄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如同钢铁铸就的一般。他们手持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如同一座座钢铁长城般矗立在城墙上。

他们的长枪如林，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每一支长枪都如同死神的镰刀，冷酷而无情。当他们齐声高呼“杀、杀、杀”时，那声音如同滚滚惊雷，震得城墙都微微发颤。这杀声中透露出他们的勇气和决心，仿佛他们己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守护这座城市，守护他们的家园。

徐嵩见状，大步走上前，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在城墙上空久久回荡：“回去告诉你们大汗，威远城固若金汤，有本事就来拿！”他的话语坚定有力，充满了自信和决心，仿佛这座威远城就是他的生命，他绝不会让敌人轻易得逞。

草原将领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好！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草原铁骑的厉害！明日辰时，我们会派使者进城，商议投降条件，莫要做无谓抵抗！” 说罢，他一甩马鞭，调转马头，扬尘而去。

待敌军先锋如潮水般退去后，赵靖武和徐嵩站在威远城的城楼上，远远地俯瞰着城外的敌军营地。

赵靖武一脸凝重地对徐嵩说：“他们派使者进城，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徐嵩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回应道：“我也觉得他们此举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对面的可汗想必也清楚威远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他们刚刚抵达，攻城的器械估计也还未准备充足，所以先派使者过来，无非是想耍耍威风，给各部首领一个交代罢了。这可汗恐怕是个难缠的对手啊。”

稍作停顿后，徐嵩接着说：“不过，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既然他们的使者来了，就让他在城下喊话吧，谅他也说不出什么花样来。若是将他放进城来，恐怕会影响我军的士气和军心啊。”

赵靖武颔首，表示赞同，他的目光如炬，透露出无比的决心：“锦衣卫定会倾尽全力，严密监视整座城市，确保城内的安全万无一失。”

徐嵩转身，面向远方，凝视着那片草原上绵延不绝的敌军营帐。营帐中的篝火犹如繁星坠落大地，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时明时灭，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未知的恐怖。

“立刻传令下去，从今晚开始，全城实施宵禁。”徐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加强巡逻力度，所有将士都要轮流值守，不得有丝毫懈怠，盔甲不得卸下。”

“另外再调拨一千新兵交给锦衣卫，由锦衣卫统一指挥调度，维持城内秩序。”

他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威远城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士兵们迅速行动，加强了城防，巡逻的队伍在街道上穿梭，警惕地注视着西周的动静。

与此同时，徐嵩又派遣了一队快马，如流星般疾驰而去，将紧急的军情传递给周边的三座城池。他深知，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威远城的战斗，周边的城市也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以防敌军分兵偷袭。

夜幕悄然降临，威远城被一层厚厚的黑暗所笼罩。街道上空无一人，原本熙熙攘攘的市集此刻也变得异常安静，只有锦衣卫带着新兵们在暗影中穿梭。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谨慎，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

王昊带领着手下，手持火把，缓缓走过市集。火把的光芒在寂静的街道上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是一群孤独的行者，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摸索前行。

他们挨家挨户地安抚着躲在家中的百姓，声音轻柔而坚定；老周亲自带队巡查粮仓周围，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他仔细检查着每一处可疑之处，确保粮草、军械都妥善保管。

赵靖武独自站在城楼上，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远处隐隐传来的马头琴声，如泣如诉，混着若有若无的狼嚎，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绣春刀，刀鞘上的纹路硌得手掌生疼。

他知道，这看似平静的夜晚，实则暗流涌动，一场真正的恶战，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而威远城，即将迎来一场生死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