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苏乐乐失控前的微笑

雾隐城的暴雨像无数根银针，扎在满是裂痕的街道上。龙野紧握着怀表，齿轮的转动声在雨声中若隐若现。自从上次苏乐乐滴落金色血液后，她的变化愈发明显，腕间的青鳞己经蔓延到了肘部，而他自己掌心的青鳞也开始隐隐发烫。

“龙野，你看那边。”苏乐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将龙野的思绪拉回现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龙野看到街角的糖炒栗子摊，摊主是个独眼老人，此刻正用布满皱纹的手翻炒着栗子，铁锅里飘出的焦香混着雨水，竟让人有些恍惚。

“糖分三块。”龙野下意识地说道，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可回应他的只有苏乐乐沉默的凝视。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金色的血液正从她的指甲缝中渗出，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突然，天空中猩红潮汐的气息愈发浓烈，街道上的行人开始躁动起来。龙野的妄空之眼自动开启，瞳孔里浮现出细密的齿轮，周围的人群中，几道黑影正在扭曲变形——是异兽，而且比之前遇到的更加危险。

“小心！”龙野一把将苏乐乐拉到身后，离卦火纹在掌心熊熊燃烧。一只形似饕餮的异兽张着巨口扑来，锋利的牙齿上还挂着黑血。龙野看准时机，火纹如离弦之箭射出，却在即将击中异兽的瞬间，被一道青色的屏障弹开。

屏障来自苏乐乐。她的眼神变得空洞，青鳞顺着脖颈向上蔓延，金色血液在她周身形成诡异的图腾。“乐乐！你清醒一点！”龙野大喊，试图用他们的暗号唤醒她，“糖分三块，是我们的……”

话未说完，苏乐乐突然露出一个微笑。那微笑如此熟悉，却又带着一丝陌生的冷意。她抬起手，金色血液汇聚成一柄长枪，首首地刺向龙野。龙野瞳孔骤缩，紧急发动时间回溯。

怀表齿轮逆向转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龙野脑海中炸响。时间退回三秒前，可这次的回溯比以往更加艰难，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眼前出现了无数破碎的画面：实验室里的培养舱、刻着“神嗣计划”的石碑、还有苏乐乐穿着白色实验服的模样。

当龙野再次面对苏乐乐时，她的攻击己经近在咫尺。火纹与青鳞长枪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龙野在强光中看到，苏乐乐的嘴角溢出金色血液，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龙野……快走……”苏乐乐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在与体内的力量对抗。龙野心中一震，这是失控后苏乐乐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可不等他有所反应，苏乐乐周身的金色图腾突然暴涨，强大的力量将他震飞出去。

龙野撞在远处的图腾柱上，嘴角渗出鲜血。他能感觉到怀表的齿轮又碎裂了一块，时间碎片的反噬开始显现——他的左臂皮肤下，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就像干涸的河床。

街道上的情况愈发混乱，更多的异兽出现，而苏乐乐仿佛成了它们的首领。她悬浮在空中，青鳞覆盖了大半个身体，金色血液形成的图腾在她身后组成巨大的凶兽虚影。龙野挣扎着起身，他知道，必须在齿轮彻底碎裂前，唤醒苏乐乐。

“离卦——焚天！”龙野大喝一声，火纹化作巨大的火鸟，冲向苏乐乐。可就在火鸟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苏乐乐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她主动迎上了火鸟的攻击。金色血液与离卦火纹相撞，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异兽震退。

“对不起……”苏乐乐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龙野耳中。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金色血液和青鳞逐渐消散。龙野瞳孔猛地收缩，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想要抓住苏乐乐，却只抓到一把虚无。

“糖分三块……永远……”苏乐乐最后的声音带着微笑，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猩红潮汐中。龙野呆立在原地，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迹和泪水。怀表的齿轮停止了转动，他知道，这次的回溯不仅消耗了大量能量，还让他失去了一段重要的记忆——关于苏乐乐的，最珍贵的记忆。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图腾柱上的甲骨文开始扭曲变形。龙野抬头，看到天空中浮现出巨大的烛龙虚影，而在烛龙的眼中，他看到了无数个平行时空的画面：有的画面里，他和苏乐乐并肩作战；有的画面里，苏乐乐成了苍母教的教主；还有的画面里，他们都变成了石像。

“这就是神嗣的命运吗……”龙野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双生武魂在躁动，愤怒和爱意交织在一起，却无法找到宣泄的出口。

街角的糖炒栗子摊不知何时己经消失，只留下一地焦黑的栗子壳。龙野弯腰捡起一颗，栗子壳上还残留着一丝焦香，这让他想起小时候，苏乐乐总是把最大的那颗栗子分给他，笑着说“糖分三块才是最完美的组合”。

“我一定会找到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龙野对着消散的金光轻声说道。他的妄空之眼再次开启，瞳孔里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这次，他看到了隐藏在雾隐城地下的秘密——苍母教的祭坛，还有那上面刻着的“神嗣计划”全貌。

暴雨依旧在下，可龙野的眼神却变得坚定。他将怀表紧紧贴在胸口，感受着齿轮的震动。虽然苏乐乐暂时离开了，但他知道，他们之间的羁绊就像这时间闭环，永远不会断裂。而他，将为了这份羁绊，揭开所有的真相，哪怕前方等待他的是无尽的危险和轮回。

远处，白无常的铃铛声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面具下的眼神似乎在注视着这一切。龙野握紧拳头，离卦火纹再次亮起，他己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为了苏乐乐，也为了雾隐城背后隐藏的真相。

此刻，龙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血液滴落在怀表上，竟让齿轮发出了奇异的共鸣。而在雾隐城的深处，世界树的根系微微颤动，古老的铭文闪烁着光芒，似乎在预示着一个新的命运齿轮，正在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