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龙脉惊变

镇魂铃的长鸣震得我七窍渗血，发丘印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熔进血肉。会场的符咒逆向旋转，卷起的气浪将苏文谦化作的怪物掀飞，无数怨灵的尖啸混着龙脉苏醒的轰鸣，在耳膜里炸成尖锐的嗡鸣。我踉跄着扶住染血的墙壁，人皮笔记突然从怀中滑落，父亲的字迹在血泊中诡异地游动，竟与发丘印表面的符文完美重合。

“原来如此……” 剧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终于读懂父亲临终前那句没说完的话。发丘印并非单纯的风水法器，它是镇压龙脉的钥匙，更是开启禁忌力量的引信。当人皮笔记上的血字与铜印共鸣的刹那，整座会场的地砖轰然炸裂，露出底下盘绕如巨蟒的龙脉灵枢。

青铜面具人被怨灵撕成碎片的惨叫声穿透云霄。他的面具在气浪中飞旋，我瞳孔骤缩 —— 那张逐渐清晰的脸，竟与三个月前溺亡的室友分毫不差！记忆如潮水翻涌，室友溺亡前抱着的青铜匣子、他临死前念叨的 “他们追来了”，还有电脑屏幕上突然浮现的血肉模糊的脸，此刻全部串联成线。

“不可能……” 我喉咙腥甜，踉跄着后退。室友的尸体明明己经火化，法医在尸检报告上签了字，可眼前这具被怨气包裹的躯体，脖颈处的朱砂痣正在与我的发丘印产生共鸣。他残破的手指突然抓住我的脚踝，面具下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发丘传人…… 你父亲害了我们所有人……”

话音未落，苏文谦突然从怪物残骸中暴起。他的脸己经彻底扭曲成符咒的纹路，整个人化作一团青黑色的雾气。“龙脉的力量…… 只能属于双生祭品！” 他甩出半块玉佩，玉质温润却透着刺骨寒意，“去找真正的龙脉守护者…… 不然你永远无法知道，你父亲当年在龙穴里，究竟做了什么！”

爆炸声吞没了他的嘶吼。会场穹顶轰然坠落，尸灯里的怨灵被龙脉之力撕扯成齑粉。我在气浪中翻滚，发丘印自动护在胸前，符文亮起的金光中，我看见父亲年轻时的模样。他站在龙穴入口，身后跟着的七个道士里，赫然有苏文谦和戴着青铜面具的室友。

“接住！” 小七染血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衣领。他右眼的金光己经黯淡，左眼眶还在汩汩渗血，却硬是用最后力气将我推出即将坍塌的会场。“那半块玉佩…… 和你父亲保险柜里的……” 他剧烈咳嗽，黑色血液溅在我肩头，“是一套……”

轰鸣声响彻天际。我抱着昏迷的小七滚出会场时，身后的建筑正在被龙脉之力彻底吞噬。苏文谦的惨叫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地底传来的古老吟唱，像是无数人在齐声诵读《撼龙经》。我摊开掌心，那半块玉佩突然发烫，上面浮现出与父亲笔迹相同的卦象。

“林霜……” 我望着废墟，喉咙发紧。桃木剑的残片还插在瓦砾中，剑柄的红绳在风中飘荡。发丘印突然震动，我怀中的残卷自动展开，原本空白的纸页上，慢慢浮现出一幅地图。图上标注的终点，是昆仑山脉深处的一座无名峰，而起点，正是护城河下的地铁站。

远处传来脚步声。我握紧发丘印转身，月光下，一个戴斗笠的身影缓缓走来。他的衣摆无风自动，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与苏文谦的一模一样。“发丘传人，果然没让我失望。” 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耳膜，他抬手掀开斗笠，露出的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剑疤，“我等这一天，己经等了西十年。”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发现怀里的小七正在发烫。他染血的泡泡糖不知何时粘在了残卷上，黑色糖渍在地图上晕开，竟勾勒出另一条隐秘路线。戴斗笠的人突然轻笑，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变形，化作父亲照片里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轮廓。

“你是谁？” 我举起发丘印，金属的凉意混着掌心的血。法丘印表面的符文突然流转，在虚空中投影出 1978 和考古队的合影。照片里，戴斗笠的人站在父亲身后，手中握着半块玉佩。

“我？” 他抬手抚摸脸上的剑疤，“你可以叫我守陵人。” 他扔出一枚铜钱，落地时竟立在我与小七之间，“当年你父亲偷走发丘印，就是为了阻止龙脉苏醒。可他没想到，真正的危机，从来不是龙脉……”

地底突然传来剧烈震动。我低头看见残卷上的地图正在变化，昆仑山脉的标记处，渗出暗红的血渍。戴斗笠的人身影渐渐透明，临走前扔出一卷竹简：“记住，龙脉有九窍，第七窍里，藏着能颠覆阴阳的东西。而开启它的钥匙……” 他的声音消散在风中，最后一个字落在我耳畔时，我怀中的小七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竹简上的血字 —— 正是我脖颈后的朱砂痣。

废墟上，发丘印与半块玉佩同时发出嗡鸣。我望着远处亮起的血色月光，终于明白苏文谦临死前的狂笑。这场持续西十年的局，从父亲踏入龙脉的那一刻就己开始，而我，不过是棋盘上最关键的那颗棋子。怀中的残卷无风自动，新浮现的地图上，一个鲜红的箭头正指向我跳动的心脏。

“走吧，发丘传人。” 小七虚弱的声音混着泡泡糖爆裂的声响，他染血的手指点在残卷上，“下一站，该去会会真正的‘龙脉守护者’了。” 他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左眼空洞的眼眶里，缓缓爬出一只黑色的虫子。

我握紧发丘印，金属的棱角深深刺入掌心。夜风卷起废墟上的符咒，那些青黑色的纹路在空中重组，拼成父亲最后留给我的那个未写完的字 ——“逃”。而远处，昆仑山脉的方向，一道暗红的光柱刺破夜空，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千年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