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惊天反转

林霜的呼喊穿透碎石的瞬间，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气浪掀翻我的刹那，我死死盯着头顶那道逐渐扩大的裂缝，首到看见她染血的裙摆垂落下来。她的发丝间还沾着钟乳石的碎屑，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却在看见我的瞬间，绽放出比镇魂印光芒更耀眼的笑。

“抓住！” 张老爷子的桃木拐杖破空而来，杖头的饕餮纹咬住我的衣领。就在我即将被拽出坍塌墓室的刹那，地面突然炸开幽蓝的火焰。黑袍人的笑声从西面八方涌来，比之前更加阴森可怖，墓室的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每一张都扭曲着发出尖啸。

“小心！这是 ——” 我的警告被剧烈的震动打断。林霜伸手拉我的瞬间，一道黑色锁链突然从地底窜出，缠住她的脚踝。我眼睁睁看着她的笑容凝固，整个人被倒着拖进深渊。张老爷子怒吼一声，挥杖劈向锁链，却在接触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飞出去。

“不！” 我拼命挣扎，指甲在石板上划出深深的血痕。黑袍人的身影缓缓从火焰中走出，这次他没有隐藏面容，露出一张让我瞳孔骤缩的脸 —— 那是张老爷子年轻时的模样，除了额间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竟与此刻倚在墙边、气息奄奄的老人别无二致。

“很惊讶？” 他抬手抚过脸上的疤痕，“这道伤，可是拜你眼前这位‘守护者’所赐。” 他的目光扫过张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二十年前，我们本是发丘门最出色的弟子，却因为镇魂印反目成仇。”

张老爷子剧烈咳嗽着，鲜血染红了灰白的山羊胡：“你疯了！镇魂印一旦完全苏醒，必将引发天地浩劫！”

“浩劫？” 黑袍人仰天大笑，震得头顶的钟乳石纷纷坠落，“你以为现在的平静是上天恩赐？不过是无数牺牲者堆砌的假象！” 他突然伸手，一道黑气射向我，“林默，你以为自己是被选中的传人？不过是我们培养的容器！从你父母把你送进孤儿院的那天起，你的命运就早己注定！”

我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父母临终前欲言又止的眼神，张老爷子总是在我熟睡后检查我后颈的印记，还有林霜每次欲言又止的模样……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住口！” 张老爷子挣扎着站起身，桃木拐杖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当年是你勾结外人，妄图用镇魂印复活邪祟！林默的父母为了保护他……”

“保护？” 黑袍人冷笑一声，“他们不过是害怕自己的‘作品’被抢走！你以为林默真的是发丘血脉？不过是用秘术强行注入的力量！” 他的话音刚落，我胸口的印记突然剧烈灼烧，仿佛要将我的血肉撕开。

林霜的尖叫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头望去，只见她被吊在祭坛中央，身上缠绕着漆黑的锁链，每一根都深深嵌入皮肉。黑袍人抬手打了个响指，锁链开始收缩，鲜血顺着林霜的裙摆滴落，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

“放开她！” 我奋力挣扎，却被张老爷子拦住。老人的手掌按在我肩头，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冷静，他在激怒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二十年前，你父母用生命为你设下了一道屏障，只要你不主动释放力量……”

“屏障？” 黑袍人嗤笑一声，“你以为那道屏障还能撑多久？” 他抬手召出一团黑雾，雾气中浮现出无数人的面孔 —— 有我在学校的同学，有古董店的常客，甚至还有街角卖煎饼的大爷。“这些人，都是你的‘养料’。每过一天，就有三个人因为你而死。”

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涌。那些我以为的平静日常，那些偶尔闪过的不安，那些突然消失的熟人…… 原来都不是错觉。林霜曾经说过的 “代价”，张老爷子欲言又止的叹息，此刻都有了答案。

“你说谎！” 我嘶吼着冲上前，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张老爷子再次将我拽住，这次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听着！镇魂印的秘密不止一个。你父母留下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口鲜血喷在我脸上。黑袍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黑色的利爪穿透了老人的胸膛。

“不 ——” 林霜的哭喊与我同时响起。张老爷子的桃木拐杖落在我脚边，杖头的饕餮纹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映着我的脸，嘴角却扯出一抹欣慰的笑：“记住…… 你父母的笔记…… 在古董店暗格……”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中。黑袍人甩了甩手上的血，眼神中带着疯狂的笑意：“现在，该轮到你了。” 他抬手召出完整的镇魂印，青铜表面的纹路开始流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林霜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她的眼睛早己不知去向，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林默！别相信他！你父母的日记里……” 她的身音被锁链勒住，身体开始透明化，仿佛正在被镇魂印吞噬。

我握紧桃木拐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祭坛西周的符文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黑袍人的声音在旋涡中回荡：“跪下，献出你的灵魂，我可以饶她一命。”

林霜的眼神与我对视，她突然笑了，那笑容纯净得如同我们初见时莲花池的月光。她轻轻摇了摇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活下去。”

一股陌生的力量在我体内苏醒。我想起张老爷子教我的引气诀，想起林霜在地下室陪我研究古籍的夜晚，想起父母临终前塞给我的纸条。当镇魂印的光芒即将将我吞噬时，我将桃木拐杖狠狠插入地面：“我命由我不由天！”

地面裂开无数道缝隙，金色的光芒从裂缝中喷涌而出。黑袍人惊恐的叫声被淹没在轰鸣声中，镇魂印开始剧烈震动，表面的纹路寸寸碎裂。林霜的身体在光芒中逐渐清晰，她挣脱锁链，朝我伸出手。

然而，就在我们指尖即将相触的瞬间，一道黑色的闪电劈落。黑袍人疯狂的笑声再次响起：“你以为这样就能结束？血月己经升起，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他的身影消失在黑雾中，林霜坠落的身体被我接住。她的呼吸很轻，嘴角却带着安心的笑：“我就知道…… 你可以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化作一缕清风消散在掌心。

我抱着空荡荡的衣袖站在废墟中，头顶的天空己经被血色浸染。桃木拐杖上的饕餮纹完全亮起，在杖身浮现出一行小字：“破而后立，方见真章。”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我握紧拐杖，朝着黑暗走去。这一次，我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黑袍人，血月，还有所有隐藏在暗处的阴谋 ——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