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脉终章

暴雨抽在脸上如刀割，怀中周野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后颈的黑色纹路己蔓延至脸颊。千机阁朱漆大门在闪电中轰然洞开，露出内部悬浮的巨大青铜印 —— 天机印正散发着不祥的幽光，与其余西器的光柱交织成网，将整个城市笼罩在血色旋涡之中。

“站住！” 黑衣人从屋顶跃下，锁链撕裂雨幕。他胸前的疤痕在雷光下扭曲，像条活过来的蜈蚣，“把扳指交出来，我饶你朋友一命！”

我抱紧周野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凉的石柱。罗盘与扳指在掌心发烫，青铜表面的血纹己连成完整的龙形。刑侦课上的推理公式与张老爷子传授的秘术口诀在脑海中疯狂碰撞，我突然想起黑衣人每次使用黑雾时，锁链都会出现片刻凝滞。

“你根本不是为了发丘门正统。” 我盯着他眼中疯狂的血丝，声音在雷鸣中颤抖，“当年父亲发现你暗中修炼禁术，想夺走地脉之力统治世界，才带着我假死！”

黑衣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黑雾瞬间化作数十条巨蟒扑来。千钧一发之际，林霜从废墟中冲出，甩出的符咒在空中炸开刺目金光：“林默！五器共鸣时，中央节点就是弱点！”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我强行运转血脉之力，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透明 —— 五道光柱在城市上空编织成阵，而天机印正悬浮在阵法中央，无数锁链深入地底。二叔的笑声混着雷鸣传来：“太晚了！地脉之怒一旦唤醒，整个城市都会成为我的祭品！”

周野突然在我怀中挣扎，染血的手指指向天机印：“默子... 看那底座的... 天干地支...” 他的咳嗽震得我胸口发疼，鲜血顺着他嘴角滴落在扳指上。那一刻，我瞳孔骤缩 —— 底座的刻纹与罗盘背面的 “发丘一脉，天命所归” 竟能组成完整的卦象！

“巽位！” 我将扳指狠狠按在罗盘中心，青铜龙纹瞬间冲天而起。二叔的黑雾在龙威下寸寸崩解，他惊恐地看着阵法出现裂痕：“不可能！你怎么会破解...”

“你的失误，从二十年前就开始了。” 我抹去脸上的雨水和血水，看着天机印底座的巽位开始龟裂，“发丘门秘术讲究‘顺天应地’，而你强行逆转五行，阵法中央看似坚不可摧，实则...”

“住口！” 二叔的锁链穿透我的左肩，剧痛让我眼前炸开白光。但我死死攥住罗盘，任由龙纹顺着锁链灼烧他的手臂，“实则巽为风，风无形，却能吹散一切虚妄！”

天机印轰然炸裂的瞬间，整个阵法开始崩塌。地脉之力化作金色洪流冲天而起，二叔在光芒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是... 是你父亲先背叛我的！当年我们明明说好了，要共享地脉之力...”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面具下的面容恢复成记忆中温和的模样，“小默... 对不起...”

我跌坐在废墟中，看着二叔的身影消散在金光里。周野的呼吸终于平稳，林霜捂着伤口踉跄着跑来，她旗袍上的血迹在雨水中晕染成诡异的花。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城市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渐渐苏醒。

三个月后，我站在发丘门旧址的断壁残垣前。周野正在修复茶馆的木质桌椅，他后背的疤痕己经淡去，却经常在深夜惊醒，喃喃说着 “幽冥爪”。林霜戴着斗笠站在街角，她胸口的符咒换成了母亲留下的玉佩 —— 那是父亲假死后，偷偷托付给她家族的信物。

“在想什么？” 林霜的声音惊飞了屋檐下的乌鸦。她递来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陌生的图腾，“千机阁密室里找到的，看起来和地脉有关。”

我摸着罗盘上新生的纹路，金属表面倒映出我们三人的身影。远处的城市车水马龙，没人记得那场险些毁灭一切的危机。但我知道，法丘门的秘密远未结束 —— 母亲遗物里没解开的暗格，张老爷子临终前欲言又止的眼神，还有林霜总在深夜翻看的神秘古籍。

“走吧。” 我将图纸塞进背包，罗盘与扳指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茶馆新泡的雨前龙井该凉了。”

林霜轻笑一声，转身时旗袍下摆扫过瓦砾。周野的吆喝声远远传来：“默子！快来帮忙搬桌子！”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断壁残垣间交织成网。而在城市某个阴暗的角落，一双眼睛正透过铜镜注视着这一切，铜镜边缘刻着与天机印相同的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