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敦煌怨灵

大漠黄沙在风中呼啸，杨思襄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手中玄铁令残片与腰间寒玉坠产生细微震颤。三日前离开大都时，白守礼的尸身己在丐帮弟子护送下前往襄阳安葬，而她与苏砚、郭襄、沈清瑶等人组成的小队，正沿着河西走廊向殷墟进发。

"前方有石窟。"空性大师的金刚掌劈开扑面而来的沙浪，禅杖所指之处，露出半截北魏风格的飞天浮雕。洪长老皱眉嗅了嗅风中气息："不对劲，这沙子里有血腥气。"

众人踏入石窟时，暮色己染黄天际。洞壁上的敦煌壁画虽历经千年，色彩仍鲜艳如初，画中罗汉手持的法器竟与玄铁令纹路别无二致。沈清瑶的青云剑突然发出清鸣，剑身上的九阳真气与壁画产生共鸣，竟照亮了角落处的暗门。

"小心机关。"苏砚折扇轻敲地面，"这是'九宫八卦阵'变体，中央石板下必有翻板。"他话音未落，明空小和尚不慎踩中阵眼，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竖井。郭襄眼疾手快，倚天剑射出一道剑气钉入洞顶，将小和尚拉回。

"多谢郭女侠。"明空脸色苍白，望向洞壁壁画，"这些罗汉...为何都面露狰狞？"

杨思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壁画上的罗汉双目赤红，手中法器刻着细密的梵文。她突然想起白守礼临终前的警告，摸出怀中的《归墟秘典》，翻至记载殷商祭祀的页面："梵文意为'以魂养器，以血祭天'，这些壁画...竟是用活人血魄绘制的。"

空性大师双手合十，金刚伏魔圈的金光在掌心凝聚："阿弥陀佛，此处必有邪祟镇压。"他禅杖轻点地面，竟激起阵阵梵音回响。洞顶突然落下细沙，露出藏在壁画后的青铜鼎，鼎身刻着与大都聚玄塔相同的锁龙阵纹路。

"小心！是乌木尔汗的后手！"苏砚话音未落，青铜鼎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黑影从鼎中涌出，竟是身披北魏袈裟的怨灵，他们手中法器上的玄铁令纹路泛着幽蓝光芒，口中t着"破魔者必成魔"的梵文诅咒。

"金刚伏魔圈！"空性大师暴喝一声，达摩院弟子迅速结阵。金光所到之处，怨灵发出刺耳的尖啸，却在触碰到法器时被吸入其中。明空小和尚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师叔，他们...他们在吸收佛法！"

"这些怨灵己被玄铁煞气污染！"郭襄挥剑斩出九阳剑气，却见怨灵被劈开后迅速复原，"普通内力伤不得它们！"

杨思襄甩出金丝手套缠住怨灵法器，玉蜂群嗡鸣着喷出腐蚀性蜂毒。然而蜂毒触及怨灵身体时，竟化作黑色烟雾，反将玉蜂吞噬。她心中剧震，想起《归墟秘典》中"怨灵食魂，非纯阳纯阴之力不可破"的记载。

"沈掌门，用青云九阳功！郭姐姐，咱们以寒玉真气辅助！"她大喊着冲向怨灵最密集处，落英剑上寒玉真气与郭襄的九阳剑气相撞，竟在怨灵群中辟出一片空地。沈清瑶会意，青云剑舞出漫天剑花，九阳真气如朝阳般普照石窟。

"破魔者必成魔...破魔者必成魔！"怨灵的诅咒声越来越响，空性大师的金刚伏魔圈突然出现裂痕。老和尚口吐鲜血，禅杖重重杵地："老衲...怕是要在此圆寂了。"

"空性师叔！"明空惊呼着扑上前，却见怨灵的法器刺穿空性胸膛，老和尚的魂体竟被吸入鼎中。杨思襄目眦欲裂，挥剑斩向鼎身，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杨姑娘，看这里！"苏砚指着壁画上的飞天图案，"北魏时期的飞天壁画多与镇魔有关，这壁画中的仙女手持莲花，莲花中心刻着...坎位令！"

杨思襄恍然大悟，掏出玄铁令残片贴向壁画。刹那间，飞天图案竟活了过来，手中莲花绽放出万丈光芒，将怨灵纷纷击退。青铜鼎发出不甘的悲鸣，渐渐陷入地底。

"原来如此..."郭襄望着重新闭合的暗门，"玄铁令不仅能开魔窟，亦能镇邪祟。"

沈清瑶收起青云剑，剑身上染着的怨灵黑雾竟腐蚀了三寸剑鞘："这些怨灵与聚玄塔的魔雾同源，看来乌木尔汗早在敦煌设下祭坛，用玄铁令残片炼制邪物。"

苏砚捡起空性大师的禅杖，杖头的金刚杵刻着半朵桃花："黄老邪当年游历敦煌，曾在壁画中留下破阵之法。可惜咱们还是晚了一步..."

杨思襄望向洞外逐渐升起的血月，掌心的桃花印记发烫。她知道，乌木尔汗虽死，但其留下的殷商秘术与波斯邪法仍在肆虐。敦煌怨灵的出现，不过是元廷阴谋的冰山一角。

"收拾行装，天亮前必须离开这里。"她握紧落英剑，"殷墟的玄铁令若再落入元廷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默然点头，明空小和尚含泪收好空性大师的遗物。当他们踏出石窟时，身后的壁画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飞天仙女的面容竟扭曲成狰狞的恶鬼。杨思襄回首望去，只见壁画上的梵文诅咒赫然变成："破魔者，终成魔..."

沙漠的夜风卷起黄沙，将石窟入口渐渐掩埋。苏砚望着血月下的沙丘，低声道："杨姑娘，方才怨灵的诅咒...你可听见了？"

"听见了。"杨思襄摸出怀中的玄铁令残片，冰冷的触感中竟带着一丝温热，"但父亲曾说，正邪之分在于心，而非术。我们行侠仗义，纵遇魔障，亦能初心不改。"

郭襄轻抚倚天剑，剑穗上的玉蜂振翅欲飞："不错。若因惧魔而避世，才是真正的入魔。"

沈清瑶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青云剑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前方就算是刀山火海，咱们也得闯上一闯。何况..."她看向杨思襄，"咱们有玄铁令在手，又有各门派相助，何惧之有？"

众人相视一笑，踏碎晨露继续前行。敦煌石窟在身后渐渐消失，而那些被释放的怨灵，终将成为他们江湖路上的又一道考验。杨思襄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她都要集齐玄铁七令，让中原武林重归朗朗乾坤。

大漠孤烟首，长河落日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新的传奇，正随着他们的足迹，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