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找个工作

清晨的阳光像金色丝线，透过老式窗户上斑驳的玻璃，在客厅地板上织就出不规则的光影图案。张蓉匆忙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把遥控器塞到金阳手里，顺手将团团的书包背带整理好：“电视就这么开，换台按这个键，中午自己弄点吃的，冰箱里有面包。” 她的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白色运动鞋在玄关处发出急促的声响，转眼间便带着孩子消失在楼道里。

金阳蹲下身，指尖悬在遥控器的按键上方，仿佛在触碰什么珍贵的法器。冰凉的塑料外壳让他想起修真界的寒玉髓，深吸一口气后，他终于按下按钮。电视屏幕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让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待视线适应后，一个穿着艳丽、妆容夸张的女子出现在画面中，手中举着一个闪烁着蓝光的长方形物体：“全新 XX 手机，拥有超强拍照功能，记录生活每一刻精彩！”

“这...... 这莫不是传说中的摄魂镜？” 金阳猛地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要贴上玻璃，“竟能如此清晰地呈现人像，比留影石还要神奇百倍！”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看着广告里手机拍摄的山川河流、城市夜景，那些色彩鲜艳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全然不似修真界用留影石记录的画面，总是带着一层淡淡的雾霭。

随着时间推移，金阳像一块干涸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电视里的信息。他机械地切换着频道，新闻节目里西装革履的主持人严肃地播报着国际大事，那些陌生的国家名称和复杂的政治局势，让他听得一头雾水；娱乐频道里，身着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在舞台上劲歌热舞，夸张的肢体动作和震耳欲聋的音乐，惊得他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科教片里，浩瀚宇宙的星辰运转、微观世界的细胞分裂，更是让他目瞪口呆，喃喃自语：“原来这蓝星之外，竟还有如此广袤的天地，与修真界的认知大相径庭。”

当一部古装武侠剧出现在屏幕上时，金阳先是嗤笑出声：“这些花拳绣腿，在沧澜界连外门弟子的入门考核都通不过。” 他双手抱胸，摇头晃脑地评判着剧中人物的招式，“这招‘飞龙在天’，脚步虚浮，力道根本没使在丹田；还有这‘回风拂柳剑’，剑路杂乱，毫无章法可言。”

电视里光怪陆离的世界让金阳惊叹不己，可咕咕作响的肚子却将他拉回现实。他想起张蓉临走时的叮嘱，推开冰箱门，冷气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冰箱里整齐摆放着各种食物，盒装牛奶、袋装面包、五颜六色的水果，还有几盒用保鲜膜包裹的菜肴。他盯着面包看了许久，这扁扁平平、散发着麦香的食物，与修真界用灵谷制成的糕点截然不同。咬下一口，干巴巴的口感让他皱起眉头：“还是昨晚的牛肉面好吃，汤汁浓郁，面条劲道，哪像这面包，味同嚼蜡。”

填饱肚子后，金阳在屋子里踱步，目光最终落在书房虚掩的门上。推开门，一股陈旧的纸张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樟脑味扑面而来，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籍像列队的士兵，整齐地排列着。他的手指轻轻拂过书脊，《人类简史》《时间简史》《百年孤独》...... 每一个书名都充满了神秘感。抽出一本《人类简史》，泛黄的纸页在指间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席地而坐，沉浸在文字构筑的世界里。从原始人类的狩猎采集，到农业革命的兴起；从帝国的兴衰更迭，到现代科技的崛起，他时而皱眉思索，时而恍然大悟。当读到关于货币的章节时，他猛地拍了下大腿，兴奋地跳起来：“原来这蓝星的钱，就相当于修真界的灵石！以物易物，换取所需，道理竟是相通的。”

傍晚时分，一则骑手广告突然吸引了金阳的全部注意力。画面里，骑手们穿着统一的工作服，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手机上不断弹出新的订单提示，他们争分夺秒地赶往商家、取餐、送餐，完成任务后，账户里的金额便会增加。“这不就是修真界的悬赏任务吗？” 金阳眼睛发亮，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用双手劳动就能换取生存所需，既不用依赖灵力，也无需高深的修为，正适合我如今的处境！”可很快，现实的难题摆在眼前：电动车和手机他都没有，思来想去，只能向张蓉求助。

夜幕笼罩城市，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金阳坐在沙发上，耳朵竖起，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终于，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伴随着团团欢快的笑声。他赶忙起身，打开门，看到张蓉提着两个购物袋，额头微微沁汗，团团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手里还举着一个彩色气球。

“给，试试合不合身。” 张蓉将袋子递给金阳，里面是两套简约的休闲装，一套是深蓝色的运动套装，一套是浅灰色的卫衣和黑色长裤，纯棉的材质摸起来柔软舒适。

金阳捧着衣服，鼻尖泛起酸涩。曾经在万剑阁，每次苏小棠、陆大锤他们下山历练归来，总会带回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送给他。苏小棠会带一些精巧的胭脂水粉，说是山下女子都喜欢；陆大锤则会扛回整坛的美酒，拍着胸脯说这是世间难得的佳酿。那时候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可如今，他却孤身一人，流落在这陌生的世界。“谢、谢谢。” 他声音有些发颤，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蓉蓉，我......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张蓉将钥匙放在玄关的收纳盒里，转身挑眉看向他，嘴角带着一丝调侃：“什么事？先说好，没钱借给你。”

金阳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我想送外卖，可我没有电动车和手机。你能不能...... 借我点钱？等我赚了钱，一定加倍还你！” 他说得急切，眼睛里满是期待，虽说曾经落魄了，但还不至于开口借钱。

张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笑声清脆响亮：“我还以为多大事呢。行，钱我可以借你，但你得写个借条。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跑了，我可就亏大了。” 她嘴上这么说，语气却带着几分调侃，眼神里满是信任。

“我金阳说话算话！” 金阳挺首腰板，神色郑重，“在修真界，我们最看重的就是诚信。等我在这蓝星站稳脚跟，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日后若有需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行了！还修真界，你要是神仙，那我还是王母呢！”张蓉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