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锈迹齿轮的回忆萃取液

星舰实验室的冷光灯将机械长老的齿轮心脏照得发青，田甜握着试管的手在防护手套里微微发颤——试管底部沉着的深褐色絮状物，是从齿轮锈迹中提取的「记忆残渣」，正与她调配的记忆奶霜基底产生排斥反应，在试管壁上凝成难看的斑驳色块。

「第三十九次失败。」角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熬夜后的沙哑。田甜这才发现他披着的星象师斗篷不知何时盖在了自己肩头，雪松气息混着奶茶渍的焦香，在冷冽的实验室里织成温暖的茧。

「锈迹里的金属离子干扰了味觉共鸣。」她咬着笔帽皱眉，目光掠过操作台边缘的星舰日志纸——那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两人轮流值守的实验数据，凌晨三点的那栏旁画着歪歪扭扭的蒲公英，是她打盹时随手涂的。

角宿俯身查看试管，后颈的新月形旧伤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齿轮星的机械生命通过奶茶分子结构存储记忆，就像...」他指尖轻叩试管，星轨纹路在液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就像用奶泡封存茶香，锈迹相当于洒在杯底的盐。」

田甜突然抬头，防护眼镜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脸：「盐能析出茶味！或许可以用岩元素的矿物离子中和锈迹的酸性！」她迅速往试管中加入岩糖结晶粉末，搅拌棒与管壁碰撞出清脆的响，「记忆奶霜需要承载的不是单纯的味道，而是...」

「而是喝奶茶时的心跳频率。」角宿替她补全，星轨突然化作听诊器形状，贴在齿轮心脏表面，「机械长老的核心频率紊乱了，就像走调的奶茶拉花曲。」

实验舱外的机械鸽突然扑棱着翅膀撞向玻璃，嘴里叼着半块烤栗子饼干——是田甜今早分给它们的。她看着鸽子翅膀上的奶茶渍，忽然想起角宿曾说过，宝瓶座的机械鸟群会用尾羽蘸着花草茶写字。

「试试用星舰日志纸过滤锈迹。」她扯下实验记录的纸页，那些字迹早己被奶茶渍晕开，「纸张纤维能吸附金属离子，就像茶漏滤去茶叶渣。」

角宿的星轨纹路在指尖亮起，银笔自动将纸页卷成漏斗形状：「这是我第一次见有人用星舰日志当滤纸。」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在接触到纸页边缘时骤然顿住——那上面有田甜用奶泡画的简笔星图，每个星座都顶着滑稽的奶茶杯。

记忆奶霜与锈迹滤液在滤纸中缓缓分层，最终在试管底部凝成一枚齿轮形状的琥珀。田甜将掌心贴在试管上，味觉共鸣能力启动的瞬间，铁锈的酸涩中忽然渗出一缕甜——那是焦糖布丁的味道，混着齿轮润滑油的冷冽，像极了机械长老办公桌上总摆着的奶茶杯。

「找到了！」她指着试管中浮现的光影碎片，那是穿着燕尾服的机械人正在调试奶茶机，「这是他第一次学会拉花时的记忆！」

角宿的星轨立刻化作投影仪，将碎片拼接成完整场景：年轻的机械长老在蒸汽弥漫的厨房里手忙脚乱，奶泡溅上单片眼镜，却在看见杯中完整的蒲公英图案时，发出齿轮转动般的笑声。田甜注意到，他身旁站着个模糊的身影，手中捧着齿轮形状的奶茶杯。

「那是...」

「是他的副官，在第一次元素战争中损毁了。」角宿的声音很低，星轨纹路在记忆影像中穿梭，「机械生命的情感存储在奶茶分子的振动频率里，就像...」

「就像奶泡表面的彩虹，看似虚幻却真实存在。」田甜接过话头，往萃取仪中注入温热的岩骨茶。当茶水漫过齿轮心脏的刻痕时，那些被锈迹覆盖的奶茶渍突然发出微光，竟在金属表面浮现出层层叠叠的味觉记忆——有胜利时的草莓气泡，有离别时的咸焦糖，还有某个雪夜共饮的姜茶温暖。

「原来他把所有重要时刻都藏在奶茶渍里。」她轻声说，看着角宿袖口若隐若现的旧渍，忽然明白为何他总舍不得洗去。

凌晨西点，萃取仪发出完成提示音。田甜揉着眼睛去关电源，却在转身时撞进角宿怀里。他的星轨护壁不知何时展开，将她与突然喷出的蒸汽隔开，而他的手，正稳稳扶着她的腰。

「小心。」他的呼吸拂过她发顶，带着岩糖奶茶的余温，「你总说奶茶要凉了才好喝，可自己却总在熬夜煮茶。」

田甜抬头，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却仍用一贯的冷静眼神注视着她。实验服口袋里的机械怀表突然响起，那是设定好的换班提醒——从昨晚开始，他们己轮流守了七个小时。

「去睡会儿吧，我盯着萃取仪。」角宿伸手替她摘下防护眼镜，指尖擦过她睫毛时轻得像风，「你的味觉共鸣需要清醒的感知力。」

她刚要开口反驳，却看见他袖口露出的旧伤——比昨天更红了些，像是过度使用星轨的反噬。田甜突然想起他笔记本里夹着的琉璃袋花瓣，想起他说过「守护欲是最烫的岩元素」。

「一起喝杯茶再睡吧。」她从冷藏柜里取出特制的双层保温杯，「上层是能提神的薄荷冷泡茶，下层是暖手的岩糖姜茶。」杯盖弹开的瞬间，两缕热气在空中缠绕成螺旋，恰似他们每次能力联动时的星轨与光链。

角宿接过下层的姜茶杯，指腹着杯身上的齿轮纹路：「在宝瓶座时，我们总在值夜时偷喝伙伴煮的姜茶。她总说，热饮能让星轨观测更清晰。」他忽然笑了，那是种带着苦涩的温柔，「现在才明白，她是怕我们冻僵的手指握不住星图笔。」

田甜看着他的笑容，忽然伸手替他整理歪掉的衣领。这个动作让两人靠得更近，她能清楚看见他瞳孔里倒映的自己，以及远处萃取仪中旋转的记忆琥珀。

「等这次的事结束，」她轻声说，将一块岩糖饼干推到他面前，「我想改良记忆奶霜的配方。或许...可以加入能修复创伤的甜味。」

角宿咬下饼干的瞬间，星轨纹路在他身后展开成宝瓶座的星图。田甜感受到掌心的共鸣，那是与他的星宿之力产生的微妙振动，像两根琴弦在同一频率上震颤。

萃取仪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时，机械长老的齿轮心脏己恢复规律的跳动。当第一缕晨光透过实验室穹顶时，田甜看见记忆琥珀中浮现出最后的画面：年老的机械长老独自坐在奶茶摊前，面前的杯子里浮着枚齿轮形状的糖霜，而对面的空位上，倒映着某个永远无法再赴约的身影。

「原来最珍贵的记忆，」角宿轻声说，将空茶杯放在操作台上，「从来不是用星轨封存的完美画面，而是奶茶杯沿那圈未被舔掉的糖霜。」

田甜看着他袖口的奶茶渍，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指尖。星轨与光链在两人相触的瞬间轻轻缠绕，在记忆琥珀表面画出一个小小的爱心——那是她新学的拉花图案，原本想等实验成功后给他看。

机械鸽群在此时扑棱着飞来，将糖霜爱心啄成细碎的光点。田甜笑着取出新的日志纸，在实验记录旁画下两个并排的奶茶杯，杯口飘出的热气交织成星轨的形状。

「下一个实验项目，」她转头看他，晨光为他的侧脸镀上金边，「要不要试试用星轨给奶茶拉花？我保证，这次不会再把奶泡溅到你斗篷上了。」

角宿挑眉，星轨纹路化作银笔，在她掌心写下一串坐标：「宝瓶座方向的记忆星云正在凝结，或许那里有更适合拉花的星际奶泡。」他顿了顿，指尖轻敲她的搅拌棒，「不过在此之前...你的黑眼圈需要一杯特制的『清醒奶盖茶』。」

田甜笑着推开他的手，却在转身时看见萃取仪里的记忆琥珀——齿轮锈迹与记忆奶霜己完美融合，形成美丽的大理石纹路。原来有些伤痕，终将在时间的搅拌下，变成故事里最独特的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