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齿轮市集的多糖暴动

齿轮市集的金属穹顶下，尖叫与齿轮摩擦声此起彼伏。田甜攥着装有「速溶岩糖薄荷饮」的喷雾罐，在人群中艰难前行，裙摆被踩得皱巴巴的——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机械生命，平日优雅的齿轮贵族们此刻正挥舞着机械臂争夺货架上的岩糖袋，金属指节刮擦货架的声响像 nails on chalkboard 般刺耳。

「甜姐儿！」小糖球的机械音突然穿透噪音，「角宿大人在西市维持秩序，有暴徒用生锈齿轮划伤了他的手臂！」

田甜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转身时，喷雾罐不慎撞到货架，淡绿色的奶泡雾气溢出少许——那是她特制的「清凉奶泡」，混有须弥薄荷精油和岩元素镇痛成分。她攥紧罐子往人群外挤，裙摆上的奶茶纹徽章被蹭得发亮。

角宿的星轨护壁在西市入口形成半透明屏障，将失控的机械市民挡在外侧。他单手环抱一个哭闹的机械孩童，另一只手按住手臂上的伤口——齿轮划出的裂口穿透了制服，露出底下岩元素构成的皮肤，正渗出淡金色的「机械血液」。

「把孩子给我。」田甜挤到他身边，伸手接过哭闹的孩童。机械孩童的金属脸颊上挂着 tear-shaped 齿轮零件，她轻轻往孩子鼻尖喷了点清凉奶泡，雾气中立刻弥漫出香草冰淇淋的甜香——那是她临时调配的安抚配方。

「你怎么来了？」角宿的声音带着沙哑，星轨护壁在他掌心泛起涟漪，「这里太乱，快带孩子去安全区。」

田甜没说话，低头看着他手臂的伤口。岩元素皮肤正在自动修复，但裂口边缘仍有齿轮油渍残留。她摸出随身携带的奶茶杯，里面是半杯温热的薄荷茶：「别动。」

角宿挑眉，却在她握住自己手臂时乖乖低头。田甜用指尖蘸了茶水，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油渍，薄荷的清凉混着岩糖的甜，在他皮肤表面形成层薄薄的奶泡膜。她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阴影，像振翅的机械蝴蝶：「黑市商人囤积了全市70%的岩糖。」她说，「他们利用机械生命对甜味的依赖制造恐慌。」

「我在星图上看到了异常的甜味波动。」角宿的声音低了些，目光落在她发顶的奶茶蝴蝶结上，「就像...当年宝瓶座的饥荒。」

田甜的手顿了顿。她记得角宿曾在星舰厨房提起过宝瓶座——那是他失去挚友的地方，一场突如其来的「甜味瘟疫」摧毁了整个星系的奶茶供应链。她抬头，对上他眼底暗涌的星轨：「这次不会再失去了。」她轻声说，「我们有速溶岩糖薄荷饮，还有...」

「还有你调配的安抚喷雾。」角宿替她说完，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腰间的喷雾罐，「薄荷能镇静机械神经，岩糖提供基础能量，对吗？」

田甜的耳尖发烫。她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昨晚在实验室的嘟囔——那时她正对着显微镜调配喷雾分子结构，而他靠在门边假装看星图，实则把她的每句话都听进了心里。

「看左边。」角宿突然说，星轨护壁骤然扩张，挡住飞来的生锈齿轮。田甜这才发现，几个机械暴徒正举着齿轮朝他们冲来，眼中的红光几乎要穿透护壁。

「抓紧我。」角宿的手臂突然环住她的腰，将她和孩子护在怀里。星轨护壁在他们周围凝成球形屏障，齿轮撞击屏障的声响震得田甜耳膜发疼，却抵不过腰间那圈温凉的触感——那是角宿岩元素皮肤的温度，像块被阳光晒暖的鹅卵石。

「喷他们的能源核心。」角宿在她耳边说，呼吸带起的气流拂过她耳尖，「机械生命的情绪中枢在胸腔齿轮组。」

田甜点头，举起喷雾罐对准最近的暴徒。清凉奶泡雾气精准喷在对方胸腔的齿轮缝隙中，红光顿时减弱几分，机械臂缓缓垂下。其他暴徒见状，竟也渐渐安静下来，金属指节松开了手中的岩糖袋。

「成功了！」田甜转头看角宿，却发现他离自己如此之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他的目光正落在她唇畔，那里沾着一点奶泡——是刚才喷雾时不小心沾上的。

角宿的喉结动了动。他抬手，用指尖轻轻擦去她唇畔的奶泡，动作比调试星轨护壁时还要轻柔：「薄荷味。」他说，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比我昨晚偷喝的那杯更甜。」

田甜的脸「腾」地红了。她想起昨晚实验室里，自己明明把剩下的薄荷茶藏在冰箱最深处，却还是被他找到——这个总把「数据优先」挂在嘴边的星宿，原来会偷偷喝她剩下的奶茶。

「给你。」她慌忙掏出另一罐喷雾，塞进他没受伤的手里，「喷在护壁上，能扩大安抚范围。」

角宿接过喷雾，指尖在罐身停留了半秒。他望着远处逐渐恢复秩序的市集，机械市民们开始排队领取速溶岩糖薄荷饮，孩童们追着奶泡雾气嬉笑——这画面像极了他记忆中宝瓶座的「甜味庆典」，只是身边的人不再是挚友，而是个总把奶茶渍蹭在他计算纸上的女孩。

「田甜。」他忽然叫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某种释然，「下次...别再偷偷挡在我身前了。」

她抬头，看见他眼底的星轨不再暗涌，而是像蒙德的天空般清澈。他手臂的伤口己完全愈合，岩元素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金色的奶泡纹路——那是她刚才擦拭时留下的。

「知道了。」她轻声说，「下次换你挡在我身前时...记得先喝我调的奶茶。」

角宿轻笑，星轨护壁在他掌心化作细碎的蓝光，像撒了把银河在他们周围。远处，机械市长正在宣布「甜味配给制」正式实施，人群中响起齿轮咬合般的掌声。而田甜知道，他们刚刚调和的不仅是一场暴动，还有某个在星轨中漂流己久的灵魂。

「走了。」角宿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去看看你的速溶岩糖薄荷饮还有多少库存——我猜，整个齿轮星都需要这种甜味。」

田甜点头，跟着他走向市集中心。阳光透过穹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们交叠的影子里织出淡绿色的奶泡纹路。她忽然想起实验室里那罐被喝空的薄荷茶，杯底还留着角宿的指纹——原来有些甜味，早就悄悄渗进了宇宙的齿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