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沈砚之失忆

沈砚之坐在驾驶座上，手握方向盘，脚踩油门，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

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乡土气息，那是外婆和舅舅们特意准备的土特产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这些土特产被整齐地放在后备箱里，有新鲜的蔬菜、水果，还有一些自家制作的干货和小吃。

每一件都是外婆和舅舅们的一片心意，代表着他们对沈砚之和南枝的关爱和祝福。

吴佳妮却因为家里有事而提前离开了。

南枝：“沈教授，我们回去，我就要去上班了。”

沈砚之：“今天回家休息，明天上午我们去领红本本。”

南枝害羞：“好，随你。”

沈砚之：“喊我老公。”

南枝脸颊绯红，像熟透的水。

手指绞着裙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老… 老公。”

沈砚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喉结滚动，嘴角却不受控地勾起。

后视镜里，南枝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车子拐进老城区，梧桐叶洒下细碎阳光，在挡风玻璃上织成流动的金网。

沈砚之忽然腾出右手，穿过中控台握住南枝的手。

掌心带着薄茧的温度裹住她微凉的指尖。

他拇指着她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声音染上笑意，“你攥着报名表，紧张得把纸都捏皱了。”

南枝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

记忆翻涌。

那是很年前的大学招生会，她作为志愿者维持秩序。

却在人群里一眼望见西装革履的沈砚之。

彼时他还是评审教授，而她只是个局促的本科生。

“你当时可凶了，问我问题时皱着眉，我手心全是汗。”

她嗔怪地捏他掌心，“哪像现在…”

“现在？” 沈砚之偏头看她，车子停在红灯前。

阳光斜斜切进车窗，在他侧脸镀上金边，睫毛的影子在鼻梁上轻轻颤动。

不等南枝回答，他忽然倾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现在只想把你藏进口袋里。”

路灯亮起，他启动车子。

突然一辆车子首接撞了过来。

沈砚之一把护住南枝。

南枝的瞳孔骤然收缩，尖锐的刹车声撕裂空气。

沈砚之的手臂如钢铁般将她护进怀里。

车身剧烈震颤的瞬间，她闻到他白衬衫上熟悉的雪松香水味混着铁锈味。

“砚之！”

温热的液体滴在她手背上，南枝浑身血液凝固。

沈砚之的右肩洇开大片猩红，肇事车辆的司机满脸酒气地踉跄下车。

手机从南枝颤抖的指间滑落，屏幕碎成蜘蛛网状，却恰好拨通了沈砚之办公室的电话。

“陈助理... 快叫救护车...” 她的声音像被撕碎的纸片。

沈砚之却仍用完好的左手替她理了理被撞歪的发簪。

“别怕，只是皮外伤。” 他的指尖抚过她颤抖的眼角。

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南枝这才注意到他后腰也渗出鲜血 。

原来在撞击瞬间，他用整个身体挡住了她可能撞上的中控台。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时，南枝才发现自己膝盖擦破了皮，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盯着沈砚之染血的西装外套，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招生会。

那时她站在展台后整理资料，他抱着文件夹走来。

金丝眼镜滑到鼻梁上，抬眸时眼底是淬了冰的冷冽。

“同学，这份招生简章的排版逻辑有问题。”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纸面，“教育学院的招生数据应该单独列出来，而不是混在综合介绍里。”

她手忙脚乱地翻找备用资料，抬头时撞见他微微蹙起的眉峰，紧张得连耳尖都红透了。

哪能想到，这个总被学生私下称为 “沈阎王” 的教授。

后来会在她毕业答辩时，用红笔在她论文扉页画了朵小玫瑰。

“沈太太？” 护士的声音打断回忆，南枝猛地抬头，看见陈助理正领着警察走来。

肇事司机检测出酒精含量超标，警察需要她配合做笔录。

“沈先生情况稳定，只是需要静养。” 护士递来消毒棉签。

南枝：“那他怎么还不醒。”

护士：“可能有点脑震荡。”

南枝这才注意到自己掌心全是干涸的血迹。

凌晨三点的走廊寂静如深海，南枝坐在 ICU 床边，握着沈砚之缠着纱布的手。

他指尖动了动。

“疼吗？” 她凑近。

南枝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

她想起昨夜他说 “想把你藏进口袋里” 时，眼底盛着的星光。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南枝将头轻轻靠在他肩头。

窗外泛起鱼肚白，她看见沈砚之睫毛颤动。

“以后换我来挡在前面。” 她握住他的手。

感受着掌心里的温度，“再也不让你受伤了。”

南枝：“砚之，你快点醒。”

沈砚之醒过来看到南枝一怔：“你是谁。”

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却在她心口砸出惊天骇浪。

掌心的血迹突然发烫。

原来有些伤口，比钢筋更锋利，比火焰更灼人。

走廊传来护士换班的低语，像深海里的气泡。

南枝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看着沈砚之困惑的神情。

忽然想起他说过的星座传说：每个灵魂坠落时，都会忘记自己曾是哪颗星。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着纱布下熟悉的骨骼轮廓。

“我是南枝。”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固执地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是你说要藏进口袋里的人，是你用命护着的人。”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加快，像他从前跑步时的喘息。

她看见他瞳孔微微收缩，有什么东西在眼底破冰，碎成细小的光斑。

窗外的晨光终于漫进来，在他睫毛上织出金线。

南终于明白有些羁绊，不是记忆能剪断的 。

就像掌心的血迹，即便干涸，也会在皮肤上留下永远的印记。

“砚之，” 她将头重新靠在他肩头。

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

“你看，天亮了。”

沈砚之轻轻推开她的身子。

很认真的问：“你是谁，我怎么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