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去温泉

海苔碎粘在吴佳妮嘴角，她用纸巾胡乱蹭了蹭。

忽然指着楼下银杏道惊呼：“快看！你家那位穿得像棵移动冷杉似的。”

南栀探头望去，只见沈砚之站在路灯下。

黑色大衣领口立着，指尖夹着本摊开的笔记本 。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响动，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缓缓地抬起头，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朝着上方望去。

“笨蛋，不是说冷吗？”楼上的南栀突然冲着楼下大喊一声，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些许嗔怪。

她迅速地将脖子上的围巾又往里面紧了紧，仿佛这样就能抵御更多的寒冷。

楼下的沈砚之听到南栀的呼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挑了挑眉，然后举起手中的纸袋，对着楼上的南栀晃了晃，说道：“买了关东煮哦。”

站在南栀身旁的吴佳妮见状，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哦。”

同时还挤眉弄眼地用手指戳了戳南栀的腰眼。

调侃道：“还说不是男朋友呢？你这望夫石似的眼神，可真是藏不住啊。”

被吴佳妮这么一说。

南栀的耳尖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

她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去，结果差点撞翻放在桌子上的章鱼小丸子盒子。

这一举动引得一旁的吴佳妮又是一阵轻笑。

南栀匆匆忙忙地下楼梯，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连忙打开手机，一条新消息映入眼帘：“慢慢来，我可以等。”

消息的末尾还跟着一个略显笨拙的笑脸表情。

就像他第一次使用微信时，询问“这个符号怎么添加”的模样一样。

看到这条消息，南栀不禁低头笑了起来。

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敲击着，回复道：“马上下来，冷杉先生。”

转角处，暖黄的灯光裹着关东煮的热气扑面而来。

吴佳妮忽然压低声音：“说真的，你俩在樱花树下递纸巾的画面啊 。”

她故意拖长尾音，“我能剪进纪念册当彩蛋。”

“明明是你哭得最凶。” 南栀捏了捏她的脸，却在看见沈砚之转身时迅速收回手。

男人眼尖地注意到她指尖的油渍，递来湿巾时顺带用指节蹭了蹭她发顶：“又偷吃油炸食品？”

“要你管。” 南栀别过脸，却在接过纸袋时闻到熟悉的茶香 。

里面是她常喝的玄米茶，用保温瓶装着，瓶颈还缠着防烫的格子布套。

吴佳妮忽然指着漫天飘落的银杏叶。

满脸惊喜地喊道：“快看！这像不像金色的雪啊？”

南栀闻言，好奇地仰头望去。

只见那一片片金黄的银杏叶如同雪花一般，从天空中缓缓飘落，美不胜收。

就在这时，一片叶子恰巧落在了南栀的睫毛上。

她眨了眨眼，却怎么也弄不掉这片调皮的叶子。

一旁的沈砚之见状，自然而然地伸出手。

轻柔地替她拂去了那片叶子，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己经这样做过无数次一般。

吴佳妮见状，迅速掏出手机，想要将这美好的一幕定格下来。

随着“咔嚓”一声，屏幕里呈现出一幅令人心动的画面：穿着驼色大衣的南栀和身着黑色大衣的沈砚之，站在光影的交界处，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两人之间虽然相隔仅有半步之遥，但却有银杏叶同时落在了他们的发间。

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他们安排的一场浪漫邂逅。

“这才是秋天该有的样子嘛。”吴佳妮满意地晃了晃手机。

然后突然用日语兴奋地喊道，“南ちゃん，沈さん，ハーフシャッター！”（南酱，沈桑，半快门！）

南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的目光还停留在那片被沈砚之拂去的叶子上。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他那自然而又温柔的动作。

当她听到吴佳妮的呼喊声时，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就在南栀转头看向吴佳妮的瞬间，她的余光瞥见沈砚之也正侧头看向自己。

他的瞳孔中仿佛盛着碎金般的落叶。

而自己那微微发烫的侧脸，也清晰地映照在他的眼眸之中。

傍晚的微风裹挟着炒栗子的香气轻轻拂过街角时，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香甜所包裹。

就在这一瞬间，手机相册里悄然多了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如诗如画的场景。

照片中，两个女孩笑得前仰后合。

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尽情地沉浸在欢乐之中。

她们倒在满地金黄的银杏叶堆里，宛如两朵盛开的花朵，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与朝气。

不远处，一个男人正微微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替她们捡起滚落的围巾。

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片美好的画面。

在这张照片的背景中，漫天旋转的金色叶片如雪花般飘落。

如同谁不小心打翻了时光的调色盘，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一片金黄。

这片金色的海洋与女孩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而浪漫的画卷。

“是看见你给她递纸巾时，忽然觉得，能遇见这样温柔的人，真好啊。”

男人的一个小小的举动，却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内心。

吴佳妮：“沈教授，我跟南枝周六想去泡温泉，你去吗？”

沈砚之温柔对着南枝：“去啊，老婆去我也去。”

周六的温泉馆被晨雾裹成一幅水墨画。

三人抵达山间温泉馆。

蒸腾的雾气在青瓦白墙间萦绕，恍若给这座隐匿于枫林深处的建筑披上了一层朦胧纱衣。

吴佳妮举着手机蹦跳着拍照，南枝站在池边。

望着水面上漂浮的花瓣出神，首到沈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吴佳妮蹦跳着推开雕花木门，氤氲热气扑面而来。

池面漂浮的玫瑰花瓣随水波轻晃，像是撒了满池揉碎的晚霞。

南枝站在更衣室门口犹豫片刻，指尖无意识着裙摆，首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衣料摩擦声。

“我在休息区等你。” 沈砚之的声音裹着笑意。

西装外套己经搭在她肩头，雪松混着皂角的气息将她轻轻笼罩。

他垂眸时，眼镜滑到鼻梁下方，露出眼底藏不住的温柔：“慢慢来，不用急。”

转身前，还特意将保温杯塞进她手里，杯壁传来的温度烫得南枝脸颊发烫。

等南枝裹着浴巾走到温泉池边，正撞见吴佳妮举着手机偷拍。

“救命！这画面我能磕到八十岁！” 好友夸张的尖叫惊起池边白鹭。

沈砚之闻声抬头，指尖还捏着刚剥好的橘子。

他将果肉递到南枝唇边，自己却先尝了一小瓣：“不酸，很甜。”

氤氲水汽中，南枝被温热的橘子果肉烫得眯起眼。

沈砚之见状立刻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汁水，指腹擦过皮肤时的触感比温泉水更轻柔。

吴佳妮在对岸疯狂按快门。

沈砚之的影子将南枝完全笼罩，倒映在池水中的轮廓像交缠的藤蔓。

“沈教授这服务也太到位了！” 吴佳妮端着茶盏凑过来，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调侃。

“剥橘子、擦嘴角，下一步是不是要喂饭了？”

话音未落，沈砚之己经将第二瓣橘子递到南枝嘴边。

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遍：“张嘴。”

三人转移到露天温泉。

山风卷着桂花香掠过水面，沈砚之忽然起身，将南枝散落的长发别到耳后。

他的指尖沾着温泉水，凉意顺着耳垂滑进锁骨，惹得南枝瑟缩了一下。“冷？”

他立刻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顶，“靠我身上。”

吴佳妮识趣地挪到隔壁池子，给两人留出独处空间。

南枝靠在沈砚之肩头，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忽然想起他递纸巾时的模样。

那时他也是这般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的情绪。

“沈砚之，” 她仰头看他，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你怎么会这么温柔啊？”

沈砚之低头与她对视，镜片后的眸光比温泉更烫：“因为是你。”

他说着，轻轻吻了吻她发顶，“以后的每一个瞬间，我都想让你觉得，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小心烫。” 他伸手探了探水温，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氤氲热气中若隐若现。

确认温度适宜后，才微微侧身，用带着笑意的目光示意南枝靠近。

吴佳妮见状，狡黠地吹了声口哨，借口去寻特色茶点，将这片小天地留给了二人。

南枝垂眸褪去外套，露出藕荷色的吊带裙，耳尖的红晕比温泉的热气更灼人。

沈砚之别开眼，解下西装外套轻轻搭在她肩头：“风大，等下水温泡热些再脱。”

他的体贴总是这般润物无声，像春雨浸润干涸的土地，不着痕迹却令人心安。

踏入温泉池的瞬间，南枝忍不住轻呼出声。

温热的泉水漫过脚踝，带着淡淡硫磺香，将白日里的疲惫尽数驱散。

沈砚之在她身侧坐下，抬手替她撩起垂落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听说这里的温泉水对关节好，下次带你去泡更正宗的。” 他的声音裹着水汽，在寂静的池边荡起涟漪。

夜色渐深，温泉馆的灯笼次第亮起。橙黄的光晕倒映在水面，将南枝的脸庞染得愈发柔和。

她望着沈砚之被热气熏得微微发红的侧脸，忽然想起白日里他递纸巾的模样，心底泛起丝丝甜意。

“沈砚之，” 她轻声唤他，“今天谢谢你。”

“谢什么？” 他转头看向她，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谢谢你……” 南枝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搅动着水面，“谢谢你总是这么温柔。”

沈砚之闻言，眼中笑意更浓。

他伸手覆上她放在池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水面传来：“因为是你，所以想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你。”

远处传来吴佳妮的呼喊，打破了此刻的静谧。

南枝慌忙抽回手，耳尖通红地别过头。

沈砚之却不慌不忙地捡起枫叶，小心夹进随身的笔记本，与白日里那片银杏叶静静相伴。

温泉池边的灯笼将夜色晕染成蜜色。

沈砚之替南枝披上针织披肩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后颈，惹得她轻颤了一下。

吴佳妮捧着新端来的桂花糕，故意拖长声音调侃：“你们俩这黏糊劲，我都快成电灯泡啦！”

“那你快去找个能陪你泡温泉的人。” 沈砚之头也不抬。

将温热的姜茶塞进南枝手里，“小心着凉。”

他说话时，南枝正咬着桂花糕，嘴角沾了点碎屑。

他眼神微微一动，抬手时却被吴佳妮突然的惊呼打断。

“快看！流星！” 吴佳妮突然指向夜空。

南枝下意识抬头，正巧被沈砚之揽住肩膀，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衫传来温度。

夜空中，几道流星拖着银尾划过，在云层间留下转瞬即逝的璀璨。

“许个愿吧。” 沈砚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南枝闭上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她听见吴佳妮在不远处小声嘀咕：“肯定是许愿和沈教授长长久久。”

许愿完毕，南枝转身时差点撞进沈砚之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眸光比温泉水还要温热：“许了什么愿？”

“不告诉你。” 南枝脸颊发烫，伸手去够旁边的桂花糕。

沈砚之却先她一步拿起来，掰下一小块喂到她嘴边，动作自然得仿佛早己习惯这样的亲密。

吴佳妮托着腮在一旁看得首乐，突然掏出手机：“来，拍张合照！纪念咱们这次温泉之旅。”

沈砚之揽着南枝的肩，指尖轻轻她肩头的披肩。

南枝仰头看向沈砚之。

而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从温泉馆出来时，山间起了薄雾。

沈砚之将南枝裹进自己的大衣里，牢牢圈在怀里。

吴佳妮故意走在前面，还哼起了欢快的小调。

路过一片枫树林时，沈砚之突然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一片形状完美的枫叶。

“给你。” 他将枫叶别进南枝发间，“比所有的发卡都好看。”

南枝耳尖泛红，伸手去摸那片枫叶，却被沈砚之握住手腕。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以后每个秋天，我都陪你捡枫叶。”

吴佳妮在前面假咳两声：“两位，注意下，还有单身人士呢！”

话虽这么说，她却偷偷举起手机，拍下了路灯下那对依偎的身影。

沈砚之的影子将南枝完全笼罩，而枫叶在她发间轻轻摇晃，像一颗跳动的、不会坠落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