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真相

陆家老宅的座钟敲过凌晨三点，苏晚的指尖在泛黄的日记纸页上反复。陈美琳 1990 年的字迹被水渍晕染，"他说要用蝴蝶血脉重启时间线，可薇薇还那么小......" 钢笔墨迹在此处戛然而止，仿佛书写者的绝望凝固在时光里。书房外传来陆沉舟压抑的咳嗽声，他正在连夜处理股价崩盘后的烂摊子，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颈，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落。

"苏小姐，程薇醒了。" 护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她猛然回头。平板电脑从膝头滑落，摔在波斯地毯上，屏幕亮起的瞬间，显示着一条匿名短信：【你以为找到真相了？实验室的第七号冷冻舱，藏着真正的答案】

重症监护室的蓝光下，程薇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挣扎着抓住苏晚的手腕，输液管随着动作摇晃："别相信冷冻舱里的......" 话未说完，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苏晚冲出门大喊医生，再回头时，程薇的病床空了，床单上只留下半枚带血的蝴蝶形状掐痕。

"调取所有监控！" 陆沉舟的怒吼在走廊回荡。他扯开领口的衬衫，露出锁骨处新添的抓痕 —— 那是方才在地下室与神秘人搏斗时留下的。苏晚跟着他冲进地下三层，金属大门的密码锁自动开启，冷气裹挟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第七号冷冻舱的玻璃蒙着白霜，里面蜷缩着的身影让她血液凝固。

"这不可能......" 苏晚踉跄后退，撞翻一旁的实验台。冷冻舱里沉睡着另一个 "程薇"，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白色，胸口插着连接着紫色管线的金属装置。陆沉舟举起手电筒，光束扫过舱体标注的日期：1998 年 7 月 15 日 —— 程薇生日，也是她被 "抛弃" 的日子。

手机在此时震动，程薇的号码发来一段视频。画面里，真正的程薇被绑在旋转楼梯上，身后的彩绘玻璃透出鸢尾花的影子："苏晚，他们制造了我的克隆体来混淆视听。二十年前的实验，根本不是为了血脉改造，而是......" 视频突然中断，最后闪过的画面里，戴蛇形面具的人举起手术刀，刀刃映出陆沉舟父亲年轻时的脸。

"当年父亲突然从国外带回冷冻设备......" 陆沉舟的声音沙哑，手指抚过冷冻舱边缘的刻痕，那里歪歪扭扭刻着 "薇薇别怕"。苏晚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她想起重生前在产房的幻觉 —— 无数个 "自己" 躺在手术台上，而主刀医生的袖扣，正是陆展鹏被捕时丢失的鸢尾花款式。

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起，红色灯光将整个实验室染成血色。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数十个戴着蛇形面具的人破墙而入。苏晚护着陆沉舟后退，后腰撞上实验台，指尖触到冰冷的注射器 —— 标签上写着 "记忆清除剂"，生产日期是她重生的前一天。

"抓住那个容器！" 为首的面具人举起电击枪，紫色电流在黑暗中闪烁。陆沉舟突然将苏晚推进通风管道，自己转身迎敌。枪声与玻璃碎裂声混在一起，苏晚在狭窄的管道里爬行，膝盖被金属棱角刮得鲜血淋漓，却在拐角处摸到个硬物。掏出手机照亮，竟是朵朵的蝴蝶发卡，发卡内侧刻着的 "2023.6.1"，正是她重生的日期。

爬出管道时，苏晚发现自己身处陆家老宅的阁楼。月光透过老虎窗洒进来，照亮墙角的老式放映机。胶片转动的咔嗒声中，1980 年代的画面投射在墙面：年轻的陆正国与陈美琳争吵，茶几上摆着婴儿脚印的拓片，旁边散落着写满 "蝴蝶计划" 的文件。画面突然切换，戴白大褂的人将啼哭的婴儿放入冷冻舱，而那个婴儿的脖颈，有着与宝宝相同的银色菱形胎记。

"原来从一开始，我们都是实验品......" 苏晚的声音被哽咽打断。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身时，程薇举着基因检测仪站在阴影里，仪器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陆家每代都会选出 ' 容器 '，通过时间循环不断修正实验，而你......" 她的目光扫过苏晚颈后的蝴蝶胎记，"是第 17 次重启后唯一存活的样本。"

阁楼的木板突然塌陷，苏晚坠落的瞬间抓住程薇的手。下方传来陆沉舟焦急的呼喊，而头顶的面具人己经探出枪管。千钧一发之际，程薇将检测仪狠狠砸向对方，仪器爆炸的火光中，苏晚看清面具下的脸 —— 那是陆家老宅新来的园丁，上周还笑眯眯地给朵朵送过蝴蝶标本。

"带着这个！" 程薇将枚 U 盘塞进她掌心，自己却被面具人拽住。苏晚撞开阁楼的天窗，在坠落的瞬间，她听到程薇最后的嘶吼："去找...... 中央控制室的...... 红色按钮......" 夜风吹散话音，苏晚抱着 U 盘滚落在蔷薇花丛中，花瓣的香气混着血腥味，染红了她的裙摆。远处，陆家老宅的灯光次第熄灭，仿佛预示着某个时代的终结，而真相的全貌，仍藏在更深的迷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