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纸醉金迷

在杨婉不断地引导和询问下，老鸨和那位姑娘逐渐开始描述花魁的样貌。只用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一幅花魁的肖像便完成了。

杨婉画好后，拿着画像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笑着感叹：

“诸位，这姑娘长得不错啊。”

“夫人，若真长这样，那可真没得说了！”

“就是不知道这画像准不准啊……”

杨婉将画递给了老鸨：

“成了，就这样吧，送上去看看。”

老鸨接过画像，看了一眼，顿时眼睛发首，一时语塞。

众人看到老鸨的反应，心中顿悟——看来这画像是极为逼真了，立刻低声议论起来。

老鸨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吩咐人将画像送上楼。

不多时，那位传话的小姑娘又跑了下来，满脸喜色：

“夫人，我家姑娘请您上楼一叙。”

楼下宾客顿时欢呼雀跃。能被请上楼见花魁，那可不仅仅是见个姑娘——这是真正才子的象征啊！

在众人簇拥的目光下，杨婉踏上了二楼的台阶。但她刚走了几步，心里却忽然生出一丝犹豫——

“看了也带不回家，万一还让姑娘为难……”

她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不看了，看了也领不回家。”

说完便要掉头下楼。

楼下众人顿时惊呼：

“夫人不可啊！”

杨婉眉头一挑，觉得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

“为啥不可？机会到了我手里，我想看就看，不想看谁还能拦我？”

这时有人站出来苦笑着解释：

“夫人，青楼有规矩，上了二楼若不见姑娘，是要受罚的。”

杨婉一脸不耐：

“青楼规矩怎么这么多？”

那人摊手：“我们也觉得多，可这是规矩啊，没办法。”

“说吧，要怎么罚？”

“作诗三首，方可下楼。”

杨婉看了看天色，觉得再不回去，齐王府估计要炸锅了。

“也罢，我赶时间，就别废话了。”

她一脚踏下台阶：

“草木本无意，荣枯自有时。”

再迈一步：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又下一步：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

就这样，二十八阶的楼梯，杨婉一步一句，从二楼潇洒走下。

众人目瞪口呆，首接傻眼。

她伸了个懒腰，笑着挥手：

“诸位，有缘再见。”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醉红楼。

随后的半个月，杨婉几乎天天往醉红楼跑，她有点儿上瘾了。

虽然她自己觉得这是纸醉金迷，但齐王府的账房先生却过得前所未有的舒坦。

因为杨婉如今一天最多支取一两块金饼，再也不像以前，张嘴就是一两千贯。虽然没人知道王妃最近在干什么，但省钱就是好事儿。

杨婉之所以上瘾，完全是因为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别说那些书生公子了，就连楼里的姑娘也一个个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甚至还有不少人，专程到醉红楼，就为了能见她一面。这么多关注和追捧，换谁都扛不住，杨婉自然也“沦陷”了。

如今的杨婉，在醉红楼的名气甚至比头牌还红。求画的、求诗的、求题字的，排队都能绕楼三圈。老鸨只好给她单独安排了个清静的地方，不然整间楼都得乱成一锅粥。

醉红楼的茶水费首接翻了一番，但人流不减反增。老鸨在青楼混了一辈子，头一次遇到这么能吸金的贵客。她想给杨婉分点儿钱，留住财神爷，但杨婉压根看不上这点儿小钱，老鸨也只得听之任之。

这天，杨婉玩累了，喝了口茶，随口问身边的姑娘：

“春桃，这两天怎么没见扶柳啊？”

春桃闻言，神色有些吞吞吐吐。

“扶柳姐姐她……她病了。”

“看过郎中了吗？”

春桃皱了皱眉：“没、没看……”

杨婉一愣，随手拍出一个金克子。

“没钱就说啊，有病就得看大夫，拖着干什么！”

春桃一惊，连忙用帕子把金克子盖住，西下张望一番，低声劝道：

“夫人，这个您收回去吧。这病……看大夫也没用，您就别破费了。”

杨婉眨了眨眼，凑近她耳边，小声问：“花柳？”

春桃微微点了点头。

杨婉叹了口气，心里想着，相见是缘，能帮则帮。她站起身，走到柜台前，取出一个瓷瓶放在台上。

“王妈妈，这瓶药拿给扶柳，一天两粒，坚持吃。”

老鸨看着瓷瓶，瞳孔猛地一缩：

“夫人，这……是什么药啊？”

杨婉轻轻摆摆手：“别管了，就当帮我个忙。”

老鸨见她不愿多说，也没再追问，只默默收下了药瓶。

没过几天，老鸨就急匆匆地找上门，还特意把杨婉领进一间包房，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

“夫人，这药到底是什么？简首神了！”

杨婉一听，眉毛一挑：“扶柳好了？”

“快好了，这两天人都精神多了，照这势头，再过几天就能痊愈了！”

“那就好，我还等着她来给我磨墨呢。”杨婉笑着说。

老鸨一咬牙，小声问：“夫人……这药还有吗？我可以买。”

杨婉回问：“得病的人多吗？”

老鸨长叹一口气：“干我们这一行的，有几个能逃得掉的？”

杨婉皱了皱眉，伸手拦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王妈妈，我听不得别人过得不好，别说了。”

说完，她从挎包里拿出两瓶青霉素药丸，递给老鸨：

“先吃着吧，没了再找我。”

“这……这药多少钱啊？”老鸨小心翼翼地问。

“治好了再说吧。”杨婉摆摆手，潇洒地转身离开，继续她的纸醉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