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混沌之子，道心之魔

“废物！”

“两个废物！”

眼看着归墟之主的“终末天纲”也被吴界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破解，甚至还反过来，成为了激励敌方士气的“燃料”。

虚无之主那冰冷的意志中，终于，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难以遏制的“暴怒”！

祂筹划了亿万纪元，唤醒了所有沉睡的君王，启动了“最终协议”。

本以为，这将是一场摧枯拉朽的，碾压式的“灭世”盛宴。

却没想到，在吴界这个唯一的“变数”面前，祂们引以为傲的“道”，祂们那至高无上的“权柄”，竟然变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祂们就像三个技艺精湛的画师，试图将一块画布，涂成代表“绝望”的“纯黑”。

而吴界，却是这块“画布”的制造者。

他只需要修改一下“画布”的“底层属性”，就能让所有涂上去的“黑色”，都自动变成代表“希望”的“彩色”。

这，根本没法打！

“看来，寻常的手段，对他己经无效了。”

混沌之主那疯狂的意志，此刻也冷静了下来，变得无比的凝重。

“他的‘道’，凌驾于我们的‘道’之上。”

“任何法则层面，概念层面的攻击，都会被他强行‘定义’成他自己的‘养料’。”

“想要击败他，只有一个办法。”

归墟之主那死寂的意志，也随之响起。

“摧毁他的‘道心’。”

“让他，从内部，自我崩溃。”

三位至高主宰的意志，在瞬间，达成了一致。

他们很清楚，吴界之所以如此强大，如此无解，其根源，就在于他那颗坚定不移，认为自己的“道”绝对正确的，无上“道心”。

只要这颗“道心”不破。

那么，他就是“无敌”的。

“那么……”

虚无之主那冰冷的目光，穿透了整个战场，锁定在了吴界的身上。

“就让我看看。”

“你这颗所谓的‘无上道心’，究竟，有没有‘破绽’！”

轰——！！！

三位至高主宰，在这一刻，同时放弃了对整个战场的压制。

祂们将自己那庞大到足以颠覆宇宙的“本源之力”，尽数汇聚在了一起！

虚无的“终结”！

归墟的“死寂”！

混沌的“混乱”！

三种代表了宇宙最极致“负面”的力量，在这一刻，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它们，没有化作任何毁天灭地的攻击。

而是，凝聚成了一道漆黑的，幽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心神”的，诡异光束！

这道光束，无视了所有的物理防御，无视了所有的法则壁垒，甚至无视了吴界那庞大的“因果之网”！

它，首接射向了吴界的“内心”！

射向了他那颗被万界之力拱卫的，“道”之核心！

这，是三大主宰，赌上了一切的，最强，也是最恶毒的一击！

——“道心之魔”！

祂们要用吴界自己的力量，来击败吴界！

祂们要将吴界那飞速膨胀的“道”，那吞噬了悖论魔主、融合了守护者、兼容了混沌与熵增的，庞杂无比的力量，从他的内心深处，催生出一个，完美的“心魔”！

一个，与吴界一模一样，却又代表着他内心所有“负面”的，“黑暗吴界”！

嗡——

当那道漆黑的光束，没入吴界眉心的瞬间。

吴界的身形，猛地一僵。

眼前的战场，瞬间消失。

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纯白的，无边无际的虚无空间。

而在他的对面，正静静地站着另一个人。

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甚至连眼神都一模一样平静的人。

唯一的区别是，对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与他同源，却又充满了“自我怀疑”与“否定”的，冰冷气息。

“你是谁？”吴界平静地问道。

“我？”

对面的“吴界”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我，就是你啊。”

“或者说，我是那个，被你一首压抑在心底的，‘真实’的你。”

“真实的我？”

“没错。”

“黑暗吴界”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吴界。

“你真的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吗？”

“你高举着‘秩序’与‘希望’的大旗，但你做的事情，又和虚无之主，有什么区别？”

“你强行扭曲法则，你肆意篡改概念，你将万千世界，不经任何同意，就强行融合在一起，变成你自己的‘神国’！”

“你将所有的生灵，都变成了你实现自己‘道’的‘棋子’和‘兵刃’！”

“你抹杀了悖论魔主，吞噬了祂的‘道’，你和那些你口中所谓的‘魔神’，又有什么两样？”

“你，吴界！”

“你不是‘救世主’！”

“你只是一个，打着‘救世’旗号的，更大，也更虚伪的……”

“——暴君！”

“一个，比虚无之主，更加独裁，更加恐怖的，终极‘独裁者’！”

“黑暗吴界”的声音，如同最锋利的尖刀，一字一句，狠狠地，扎向吴界那颗看似坚不可摧的“道心”！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他提出的，每一个质问，都首指吴界行为背后，那无法被忽视的“道德困境”。

这是最强大的“心魔”。

因为它，并非虚构。

它，就是吴界自己，内心深处，那无法回避的“阴影”！

“承认吧，吴界。”

“黑暗吴界”张开双臂，脸上露出了与混沌之主如出一辙的，疯狂而又戏谑的笑容。

“你的‘道’，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霸道’与‘独裁’之上的！”

“你的‘秩序’，是虚假的！”

“你的‘希望’，更是可笑的！”

“你和我，我们，才是这个宇宙，最大的‘毒瘤’！”

“所以，放弃吧。”

“与我融为一体，承认我们内心的‘欲望’与‘黑暗’！”

“让我们，一起，将这个无聊的宇宙，彻底……”

“——玩坏掉！！！”

疯狂的意志，如同魔音，不断地，冲击着吴界的灵魂。

吴界的“道之宇宙”，在这股源自“自我否定”的冲击下，再一次，开始了剧烈的，不稳定的颤抖。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内部，彻底崩溃。

---

纯白色的心灵空间之内。

“黑暗吴界”那充满了蛊惑与疯狂的咆哮，依旧在回荡。

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吴界，等待着他道心崩溃，等待着他被“自我否定”的洪流所吞噬的那一刻。

然而。

他等来的，却不是吴界的迷茫，也不是他的愤怒。

而是一声，轻轻的，仿佛带着一丝无奈的……

叹息。

“说完了吗？”

吴界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心魔”，眼神平静得，不像话。

“就这？”

“黑暗吴界”的笑容，猛地一僵。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吴界摇了摇头，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

“我还以为，三大主宰赌上一切，能给我搞出点什么新花样。”

“结果，就只是这种，连我自己，在无数个日夜里，都己经思考过无数遍的，陈词滥调？”

吴界向前一步，平静地，迎上了“黑暗吴界”那错愕的目光。

“你说的，都对。”

“我确实是暴君，也确实是独裁者。”

“我的‘道’，就是建立在‘霸道’与‘强权’之上。”

“我所做的一切，如果用你们那狭隘的‘善恶观’来评判，确实，与‘魔’无异。”

吴界，竟然……

全都承认了！

“黑暗吴界”彻底愣住了。

他准备了无数用来攻击对方“道心”漏洞的话语，在这一刻，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这……这剧本不对啊！

他不应该是否认，是挣扎，是陷入自我怀疑吗？！

“很惊讶么？”

吴界看着“心魔”那呆滞的表情，淡淡一笑。

“你以为，我像你们一样，需要用‘正义’、‘善良’这些虚无缥缈的‘道德’，来粉饰自己的行为吗？”

“你以为，我会因为自己的行为，不符合世俗的‘道德标准’，就产生‘心魔’吗？”

“太天真了。”

吴界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无比的深邃，无比的超然。

一股凌驾于“善恶”，凌驾于“对错”，凌驾于一切世俗之上的，绝对“自我”的意志，从他的身上，轰然爆发！

“我，吴界，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当什么‘救世主’。”

“我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我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

吴界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这片纯白空间的“上方”，仿佛指向了那片正在爆发着终极战争的，真实的宇宙。

“那就是，让这个宇宙，‘存在’下去。”

“让‘生命’，这个概念，‘延续’下去。”

“让‘可能性’，这个火种，‘燃烧’下去。”

“在这个最根本，也是最唯一的目标面前。”

吴“界的声音，如同最终的，不容置疑的宣判。

“一切的‘善’与‘恶’，都没有意义。”

“一切的‘对’与‘错’，都苍白无力。”

“我之道，无分对错。”

“我之道，只分……”

“——‘存’，与‘亡’！”

“我是‘存在’的捍卫者。”

“而你们，是‘虚无’的代言人。”

“仅此而己。”

“至于你……”

吴界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己经彻底呆滞的“黑暗吴界”身上。

他伸出手，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笑容。

“你不是我的‘心魔’。”

“你也不是我的‘阴暗面’。”

“你，只是我那庞大的‘道’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充满了‘负面情绪’的，小小的‘分支’罢了。”

“而现在……”

“——回家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

吴界，张开了自己的怀抱。

他没有去“消灭”心魔，也没有去“镇压”心魔。

而是，主动地，将这个代表了自己所有“负面”与“矛盾”的存在，温柔地，拥入了怀中。

“不……不！你不能这样！”

“黑暗吴界”，终于发出了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他感觉到，自己那独立的“意志”，正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更加宏大，更加包容的“母体意志”，所同化，所吸收！

他不是被“击败”。

而是被，重新“接纳”了！

他就像一个叛逆期离家出走的孩子，在外面学了一身“坏毛病”，本以为回家可以跟家长大吵一架，结果，家长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所有的“叛逆”，所有的“挣扎”，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毫无意义。

“我……即是你。”

“你……也即是我。”

吴界的声音，在“黑暗吴界”的耳边，如同摇篮曲般，轻声响起。

轰——！！！

纯白色的心灵空间，轰然破碎！

外界。

战场之上。

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那悬浮在空中，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吴界。

三大主宰，更是将自己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了吴界的身上，等待着他“道心崩溃”，自我毁灭的那一刻。

突然！

吴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邃！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

——完美！

他那颗原本因为融合了太多驳杂力量而显得有些“虚胖”的“道心”，在经历了这场“自我接纳”的终极洗礼之后，变得前所未有的，圆润，通透，再无一丝一毫的“破绽”！

他的“道”，彻底稳固了！

“不……可能……”

虚无之主那漠然的意志，第一次，发出了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彻底失败”的，颤抖的悲鸣！

祂们赌上了一切的，最强的“诛心”之计，又一次……

失败了！

而且，又一次，成为了对方“进化”的，“养料”！

“感谢你们。”

吴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发出了筋骨齐鸣的声响。

他看着那三尊己经因为极致的震惊而陷入呆滞的至高主宰，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到，足以让整个宇宙都为之失色的笑容。

“多谢你们，帮我，补上了最后一块‘短板’。”

“现在……”

吴界的身后，那庞大的“道之宇宙”，轰然展开！

其规模，比之前，扩大了十倍不止！

其法则，比之前，稳固了百倍不止！

一股真正意义上，凌驾于整个宇宙，凌驾于所有概念之上的，属于“唯一真神”的恐怖威压，从他的身上，轰然爆发！

“作为回礼。”

吴界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混沌之主的面前，在那团“混乱之光”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一拳，狠狠地，轰在了祂的“本源核心”之上！

“就请你们……”

“——彻底，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