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有惊无险

“我奉公孙将军之命，缉拿要犯，你有没有看到这个老头？”

岳掌柜内心咯噔一下，这不是跟在云弈身边的那个老头子吗？

岳掌柜暗暗咽了一下口水，坚定地摇摇头。

“没看到，”岳掌柜语气笃定：“最近没客人来。”

但郭子玉有点儿不信，一声令下：“搜！”

官兵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小屋。

“这桌子上的碗是怎么回事？”郭子玉突然指着桌上还没收拾的粗陶碗喝问。

岳掌柜连忙回答道：“回禀军爷，我家老婆子病了，刚给她喂了药。”

“是吗？”郭子玉看到粘在饭碗的米粒，一脸狐疑地问：“可这里面装的是饭。而且，你们两个人，这里怎么有三个碗？”

“军爷，您别误会。”岳掌柜灵机一动，连忙道：“老婆子病了好几天了，一首都吃不下饭去。

今天喝了药，病情好转，胃口大开，我就多做了一个菜，请您明鉴。”

岳掌柜的脑子转的还算快，这话说的没什么毛病。

郭子玉没发现什么端倪，他大步走向里屋，猛地掀开布帘——

就见老板娘正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看到官兵，惊恐地缩了缩身子。

郭子玉的目光在老板娘的脸上扫视了一番，见她确实是大病初愈的脸色，又放下了床帘。

“军爷，我没骗您，贱内确实病了。”岳掌柜连忙解释，“前几日染了风寒，高热不退，今天刚好转。”

郭子玉点点头，转身去查看几间客房。

狭小的屋子只有一张木板床，上面铺着发黄的被褥。

郭子玉很心细地伸手摸了摸床铺——冰凉，没有一丝余温，好像真的没人睡过。

他举起火把照向墙角，厚厚的蜘蛛网完好无损地挂在梁上。

“这屋子很久没人住过人了。”岳掌柜小心翼翼地说道。“最近这一带经常闹匪患，我家生意很差劲。”

郭子玉沉吟片刻，目光又扫向灶房，缓缓朝着灶房走来。

听到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云弈屏住呼吸，从夹板的缝隙里，他看着一双军靴一步步靠近。

火把的光亮透过木板缝隙，在暗阁里投下细碎的光斑。

灶房里，铁锅冷冰冰地架在灶台上，锅底积了一层灰。

郭子玉用手指抹了一下，指尖立刻沾满黑灰。

“最近没客，这灶也多久没生火了。”岳掌柜跟在公孙璃屁股后面说道。

郭子玉突然抬头，看向堆满柴禾的角落——正是暗阁入口所在！

云弈的心跳骤然加速，老夫子的手也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两人死死捂住口鼻，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气息。

“那捆柴，干什么的？”郭子玉眯起眼睛问道。

岳掌柜的心理素质还挺不错，虽然现在紧张的要死，但语气还很平稳：

“军爷，前几日下雨，我怕柴湿了不好烧，特意搬进屋的。

唉，这秋冬之交，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得做好保温准备啊。”

郭子玉径首走向那捆柴禾，伸手拨弄了几下。

岳掌柜死死盯着郭子玉，心脏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

房屋光线很暗，通往阁楼的板子跟墙体完美融合在了一起，不贴上去仔细瞅，根本发现不了。

好在郭子玉也压根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翻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端倪。

“掌柜的，多有叨扰，撤！”

沉重的军靴声迅速远去，火把的光亮也随之消失。屋外响起杂乱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公孙璃正坐在一棵树下休息。

她己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追了这么久，早己筋疲力竭。

郭子玉走上前，一拱手：“将军，我查了，没有。”

“你查仔细了没有？”

“查仔细了，这个客栈没人住。”

公孙璃对郭子玉的话不疑，她听到这里，心里一阵窝火。

在青州城郊搜索了一晚上，累得半死，连老夫子的人影都没看见。

见鬼了，老夫子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难道那个老不死的，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公孙璃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倔劲上来了。

“找不到就去滨海县找！掘地三尺，我也要抓到那个老淫贼！”

公孙璃强打起精神，翻身上马：“我们快马加鞭去滨海县，去老夫子的老窝里等他！”

刚要出发，一个骑兵急匆匆地赶来。

“报告将军，都督大人召您！”

公孙璃眉心一紧，不知道这么晚了，父亲大人有什么事。

虽然她很想去滨海县继续追捕老夫子，但军令难违，不得不远路折返。

“好，我这就回去！”

暗阁里，云弈和老夫子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确认官兵真的走远后，木板才被轻轻推开。

岳掌柜的脸出现在洞口，同样满头大汗：“恩公，没事了，你们两个可以出来了。”

云弈和老夫子爬下木梯，腿都有些发软。

空气都清新了，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真爽！

“多亏岳掌柜机智。”云弈向岳掌柜深深一揖，“否则我等今日必遭不测。”

岳掌柜摆摆手，好奇地问道：“不用这么客气，你是我老婆子的救命恩人，我救你也是应该的。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二位究竟招惹了什么大人物，会被官兵追到这里来？”

屋内一时沉默。火塘里的余烬偶尔迸出一两点火星，照亮云弈复杂的表情。

“岳掌柜，你救了我俩，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那几实话告诉你吧……”

云弈简略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适当省略了一些细节。

岳掌柜两口子听完，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坚定地站在了他们这边。

“那些狗官！”岳掌柜咬牙切齿，“就知道欺负老百姓！卖书怎么了？这都要抓？

臭官府就是看不得老百姓赚钱，你们赚钱了，他们眼红、眼气！

哼，放着漫山遍野的土匪不管，还有闲心思管咱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苦命人，真是欺人太甚！”

云弈叹了口气，无奈道：“没办法啊。”

岳掌柜拉住云弈的袖子，说道：“他们既然搜过了，应该不会再来了，你们在我这儿多躲几天吧。”

云弈心中感动，但此地不宜久留，摇摇头：“多谢好意，但公孙璃生性多疑，很可能杀个回马枪。我们天亮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