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故

云歌畅还沉浸在失落的情绪里。

秦啸则在一旁不停地说，她的歌声如何如何地动听，差点儿唱哭了他。

他让李律师马上给她发红包。

“这是什么天籁之音，老板，500块，太值了！快给师妹转过去。”

李律师爽快的给云歌畅转了666。

云歌畅：嗯，有被治愈到。

她收了钱，嘴角就开始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重庆什么多？重庆3000多。

这可不是个笑话，这是她实实在在的生活。

666入账，内心当然要小小的雀跃一下。

而且她突然发现了摆脱悲伤的绝佳出路——搞钱！

挣了钱的那一刻，她竟然短暂的忘记了惹她不快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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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不吝啬对云歌畅的赞美。

除了骆青青。

“云律师不愧是云南来的，唱了这么首复古的歌，还挺值钱的。”

骆青青刻薄的话到了嘴边，突然意识到这是公开场合，又换了个说法。

她不服气，竟然还有给云歌畅叫好的。

云歌畅就一土包子，唱的什么鸟歌？哪个时代的？！她都没听说过！而且还厚颜无耻真的要了李律师的打赏。

小市民，穷酸相，钻进了钱眼子里。

云歌畅怎么会听不出骆青青在阴阳她。

唱什么歌与云南来的有毛关系！

但她选择不予理会。

李律师却乐了。

神了！

巧了！

“青青，”李律师叫了声骆青青，然后又说，“你还不知道，你二叔当年就是唱了这首《爱的箴言》在大学文艺比赛上拿了二等奖。”

“20多年过去了吧。”李律师又对着骆光明感慨到。

“是20几年了，估计他们当时还在上幼儿园。”骆光明看向云歌畅，眼睛亮晶晶的，眼眸里盛满了惊喜，“现在许多年轻人都不爱听老歌，不过没想到小云竟然会唱，还演绎得这么好。”

云歌畅伸了一下脖子，回看了一下骆总。

她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唱歌，是有感而发，但没想到唱到了骆总的成名曲。

她刚刚应该更加专注在唱歌上，而不是在众人面前沉溺于过去。

殊不知，离得太远，没有人看见她的泪痕。

何烽呢，从他听见云歌畅开口的那一刻，就觉得不是滋味。

云歌畅这是在控诉？在谴责？

还忘不了他？

呃……不得不说，他真的想多了。

快到11点了，高洁律师团队的人说要先走了，明天还要开庭。

骆青青也不想再戏弄云歌畅。

今晚让土包子大放异彩，她现在很无语。

况且从云歌畅一开口唱歌，何烽就一首喝闷酒。

她怕何烽旧情复燃。

她男人的情绪，只能她挑逗！

散了吧。

然后大家都给骆光明、李律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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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律师留在了最后。

又叫了些酒，要和骆光明对酌。

“是不是很像当年的淑君。”李律师说。

“是很像，有七八分像。”骆光明回答道。

李律师又说：“只是淑君是个霸气侧漏的性子，这云歌畅的性格和淑君完全不搭边。”

骆光明喝了一口酒：“小云性子更好，温柔安静，但她骨子里应该是个坚韧、有原则、有主意、有力量的姑娘。”

李律师敬了骆光明一杯：“像你。”

两人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你两真离了？”

“离了，己经办完手续了。”

“那安安呢？”

“抚养权归我。”

“淑君真是女中豪杰，为了科研连家也不要了。”

“是我亏欠她的。”

李律师又和骆光明碰杯。

“要我说，你当初就应该像我一样，找个愿意为了自己洗手做汤羹的女人，家也好，孩子也好，都能照顾到。咱们男人独自在外面打拼就行。”

“你非要找什么灵魂伴侣，能跟你灵魂共振的，怎么会安心待在家里，两人都忙着发光发热，这家不散才怪。”

骆光明想要反驳，但李达说的或许也对。

安稳的家庭，或许总得牺牲一方的自我？

只是那般安居于室的全职太太，是工具还是琴瑟和鸣的妻子？

“把小云的微信推给我吧。”

这猝不及防的话题转换。

李律师要跳起来了：“怎么，要朝小姑娘下手啊，你骆光明堂堂正人君子，可不兴这般下三滥的，云歌畅是我师侄女，我罩着的人，人家刚刚分手，我不能看着她才跳出一个坑又摔进另一个坑里。”

骆光明真想劈开李律师的头颅，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豆芽菜。

“我看小云唱歌唱得挺好的，问问她要不要来酒馆驻唱。”骆光明故意鄙视地看了一眼李律师，“你罩着的人？我怎么看人家小姑娘挺缺钱的，你为富不仁，满嘴仁义道德，私下压榨工人，黑心老板一个，啧啧啧，我都看不过去了。”

说完，朝李律师举杯，完胜！

李律师快被说服了，但还是解释了一下：“你出去打听打听，实习律师在重庆都这待遇，而且我们团队年终奖丰厚，老李可不是黑心的老板。”

说完，两人又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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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律师最后还是把云歌畅的微信推荐给了骆光明。

老友不是坏男人。

况且，以后轻飞公司的项目，他们也需要接触。

晚上12点，云歌畅就收到了申请添加微信好友的信息。

「您好，我是【晚来天欲雪酒馆】的老板，想邀请你来我们酒馆做驻唱歌手」

来者微信名叫【日月】，头像和朋友圈背景是一样的图案——一轮红日坠在海面上，微信签名写着【日暮春山绿，我心清且微】，朋友圈里没有任何内容。

云歌畅立马就通过了好友申请。

【云歌畅】：大佬您好。

【日月】：大佬？

【云歌畅】：嘿嘿，我师哥说【晚来天欲雪酒馆】的老板是大佬。

【日月】：不造谣、不传谣，不轻信谣言（微笑表情）。

微笑表情包？那对方应该是年纪挺大，挺严肃的一个人。

云歌畅想着她是不是太兴奋了，以至于这天聊得有些随意。

于是老老实实和对方沟通酒馆驻唱的事情。

【云歌畅】：我可以去你们酒馆驻唱？

【日月】：当然可以，我今天就是通知你，如果你有意愿，明天下班后就去找【晚来天欲雪酒馆】的掌柜，你们具体沟通驻唱的事情。

【云歌畅】：好的，好的，谢谢您，晚安。

晚安？

骆光明看着微信消息，笑了一下。

小姑娘真是个干脆爽快人。

他把手机扔一旁，打开了黑胶唱片机。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熟悉的旋律传来。

他想起20几年前的那个春日的傍晚，文艺比赛结束，他捧着奖杯轻巧地走学校林荫大道上。

一个年轻的女孩拿着一束鲜花朝他走来。

“骆光明是吧。”

“我是物理系的季淑君，想邀请你参加我们系的交谊舞会，做我的舞伴。”

女孩儿大胆泼辣，缠了他一路，他不得不答应。

后来两人就相恋，然后结婚、生子。

他们都太忙了，聚少离多。

淑君坚持要留在北京发展，他又不得不回重庆接手家里的生意。

他听了李达的“歪门邪道”，此刻大胆地设想了一下，如果淑君愿意为他洗手做汤羹，不知道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但淑君永远不会，她有自己的追求。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又冒出云歌畅的形象。

「骆总，你和这姑娘熟不？初一辞职了，要不你问问她来不来酒馆驻唱。」

他看着店长发过来视频，云歌畅唱着歌，无声地流着泪水，可惜当时他们谁也没注意到。

李达说什么来着，小姑娘刚刚分手？

同是天涯沦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