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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桃花深处喜相逢
别了,雪山伊甸园。
别了,普玉三色湖。
别了,德格印经院。
别了,西安的小满。
别了,心爱的大切诺基。
一包,一杖,一人。
徒步,向南,莲花秘境。
雅鲁藏布江在派镇的臂弯里甩出一道碧玉急弯,浪涛拍碎在卵石滩上,溅起万点金芒。
南迦巴瓦巨大的三角形雪峰刺破薄如蝉翼的晨雾,山巅的皑皑积雪在初升的阳光下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与十年前烙在李一鸣视网膜上的景象分毫未差。
桃花不是一棵两棵,是整条江岸,整片山谷,泼辣辣、密匝匝地燃烧着,将天地都染成一片惊心动魄的绯红。
风起,落英如雨,簌簌地砸在青石板路上,覆在转经老人绛红色的肩头,也沾满了李一鸣跋涉千里、落满征尘的鞋面。
他驻足在咆哮的江畔,目光追随着一片被湍急碧流卷走的桃花瓣,如同凝视着自己被时光冲散的半生。
村子,静谧依旧。
村头,一栋新起的原木小屋静立花海,门楣低悬,一块未经雕琢的松木招牌——“善缘酒吧”。
推门进入,吧台后,一个挺拔的背影正专注地擦拭着一只水晶杯,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坚毅而沉静。
背景墙上,钉着一件洗得泛白的旧冲锋衣——那抹穿越了十年风雪的橄榄绿,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猝然劈开了李一鸣尘封的记忆闸门!
多拉雄雪山垭口那吞噬一切的、带着血腥味的寒风,裹挟着绝望的冰冷,瞬间灌满他的耳膜和肺叶——
海拔五千三百米的垭口,空气稀薄得像被抽干了。
李一鸣像一截被冻僵的朽木,瘫在齐腰深的粉雪里,每一次试图抬腿,都引来肌肉撕裂般的剧痛和窒息般的眩晕。
那个装着救命物资的沉重负担,被他绝望地遗弃在半山腰的冰裂缝旁。
“阿叔!阿叔!”
一个嘶哑却带着急切力量的声音穿透风雪的咆哮。
李一鸣勉强睁开被冰碴糊住的眼睛。
一个瘦小的身影,裹在一件明显过于宽大的橄榄绿冲锋衣里,像一头倔强的小牦牛,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
男孩的脸颊冻得紫红皴裂,浓密的睫毛上挂满了细小的冰晶,几乎遮住了眼睛,但那双眸子在风雪中亮得惊人。
他背上,赫然驮着李一鸣丢弃的、沾满冰雪的硕大登山包!
男孩艰难地解下腰间一个磨得发亮的黄铜扁酒壶,拧开盖子,一股辛辣凛冽的气息瞬间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
他不由分说,将壶嘴凑到李一鸣冻得乌紫的唇边:“喝!热的!”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与他单薄的身形形成巨大反差。
“我叫白玛,”男孩喘着粗气,用尽力气将李一鸣沉重的背包调整到更舒适的位置,又把自己那个瘪瘪的小布包袱紧紧拴在胸前,“路还远,我认得。我送您到派镇。”
十五公里陡峭湿滑的雪坡,风雪未曾停歇。
这个名叫白玛的门巴族少年,像一头沉默而执拗的雪域岩羊,用他远未长成的肩膀,扛起了两个人的重量,用他那双早己冻得麻木的脚,在深不可测的积雪中,为濒临崩溃的李一鸣,硬生生踏出了一条活路!
到了派镇那座在暮色中吱呀作响的破旧木桥边,男孩卸下如山重负,咧开冻裂的嘴唇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摆摆手,转身便跑进了炊烟缭绕、灯火初上的村子深处,像一滴水,无声地融入了奔腾不息的雅鲁藏布江。
“阿叔!喝点什么?”吧台后的男人转过身,手里那只擦拭得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折射着晨光。
黝黑的脸庞上,少年时冻裂的痕迹早己被岁月抚平,沉淀为坚毅的棱角和被高原阳光亲吻过的健康肤色。
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清澈如未被污染的雪山融水,此刻盛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时光沉淀后的温和。
他的目光在李一鸣饱经风霜的脸上停留片刻,又缓缓垂下,落在自己手中那只光洁的酒杯上——杯底,一行手工錾刻的细小藏文,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你认识白玛吗?”李一鸣的声音沙哑得像粗粝的砂纸摩擦过枯木,带着久别重逢的颤抖。
眼前这个挺拔沉稳、散发着成熟气质的男人,与记忆中那个在风雪中咬牙跋涉的瘦小身影几乎无法重叠,唯有那件珍视如初的橄榄绿冲锋衣,像一枚穿越时光隧道的勋章,无声地诉说着过往。
“我就是白玛!你……是晶晶阿姨的朋友,她说可能有一个朋友会路过这里,让我留意着,没想到,是你!”
白玛放下酒杯,嘴角缓缓向上扬起,那笑容如同南迦巴瓦峰顶骤然被劲风吹散的厚重云层,瞬间洒下万丈金光,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拂过杯底那行藏文,眼神深邃。
“您快坐!”白玛的声音带着由衷的喜悦,招呼他到临窗最好的卡座。
窗外,一树桃花开得近乎癫狂,重重叠叠的花朵压弯了枝条,粉红的花瓣被江风裹挟着,前赴后继地拍打着洁净的玻璃,如同无声的潮汐。
“那年送您下山后,我怀里揣着您硬塞给我的、还带着您体温的那卷钱,还有那个沉甸甸的黄铜酒壶,翻山越岭去了林芝读中学。”
白玛一边熟练地烫着粗陶茶碗,一边娓娓道来,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惊涛骇浪般的过往。
“林芝的中学…很远吧?”李一鸣着温热的陶碗,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暖意,雪山崩溃时的刺骨寒冷与此刻掌心的温热在记忆中奇异交织。
“远。走了西天三夜。”白玛笑了笑,那笑容里有超越年龄的淡然,“脚底的血泡磨破了又起。夜里就蜷在牧民的羊圈旁,抱着酒壶取暖,想着您说的‘山神送来的小菩萨’…就不觉得冷了。”
他抬眼,目光穿透李一鸣,仿佛又看到那个在寒星下跋涉的少年。
“到了学校,什么都缺。书本、纸笔、过冬的衣裳…城里孩子习以为常的东西,对我们山里娃来说,都是宝贝。”
“那…你怎么熬过来的?”李一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白天拼命学,熄灯了就点蜡烛继续熬。”白玛的眼神坚定,“我知道晶晶阿姨转来的是您给的‘路费’,但脚下的路,得自己一步一步踩出来才踏实。”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后来,我发现了一个‘宝库’——学校的广播室有台旧录音机,能放磁带。我就跑去求管理员阿佳,借来了索有能借到的汉语歌磁带。别人听歌是消遣,我是学说话,学发音,学那些歌词里的故事和道理。晚上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一遍遍地跟着哼,舌头都打结了也不停。” 他模仿着当年笨拙的样子,自己也笑了。
“再后来呢?”李一鸣被他的讲述深深吸引。
“高中毕业,考上了成都的大学。”白玛的语气带着自豪,随即又染上一丝凝重,“通知书来的那天,阿妈抱着哭了半夜,是高兴,也是愁。学费、路费、生活费…那笔助学款早己用尽。我不能看着阿妈再去借遍全村,更不能看着她停药。”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拦了一辆往成都的货车,带着录取通知书,背着我的扎念琴,还有那个黄铜酒壶,免费到了成都,那最热闹的玉林东路酒吧街。”
“酒吧卖唱?”李一鸣有些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嗯。白天上课,晚上就抱着扎念琴,一家家酒吧问过去。”
白玛回忆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仿佛在弹拨无形的琴弦。
“刚开始很难。城里人听不懂门巴调子,嫌‘土’,嫌‘怪’。老板们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走错地方的怪物。”
“有一次,在一个很吵的酒吧,我刚唱了两句家乡的祈福歌,台下就有人吹口哨,喊‘下去吧!唱点流行的!’ 酒瓶子差点砸到脚边。”
白玛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怎么办?只是擦掉脸上的唾沫星子,抱着琴,换下一架!”
他忽然笑了,带着一丝狡黠和骄傲。
“后来,我学‘聪明’了。我先唱他们爱听的,《成都》,《蓝莲花》…等他们喝得半醉,气氛上来了,我就换上扎念琴,清清嗓子,说:‘下面这首,唱给我阿妈的雪山,唱给雅鲁藏布江的桃花。’ 然后,不管他们听不听懂,我就唱!用尽力气唱!唱雪山的雄鹰,唱江水的咆哮,唱阿妈熬的酥油茶香…奇怪的是,真有人安静下来听了。有个喝醉的大哥,听完竟然哭了,拍着桌子喊:‘再来一遍!这他娘的才叫歌!’ 还塞给我一把钱。”
“你用歌声…敲开了门?”李一鸣感叹。
“是用家乡的声音,找到了愿意听故事的人。”
白玛纠正道,眼神深邃。
“城市很大,很吵,像个巨大的机器。但再大的机器里,也藏着渴望听真心话的耳朵。我用扎念琴和门巴的调子,唱的是雪山和江水的魂。有人听懂了,那就是我的‘善缘’。”
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幅色彩浓烈、描绘着南迦巴瓦峰的唐卡风格油画。
“就像这幅画,是一个美院学生听了我的歌后画的。他说,我的声音让他‘看到了光’。”
“后来呢?”李一鸣追问。
“后来,慢慢站稳了脚跟。学费、生活费,阿妈的药费,甚至弟弟妹妹的学费,都靠晚上这把琴和这副嗓子挣出来。”
白玛的语气平静,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毕业时,一家酒吧老板看中了我,想让我留下做驻唱。薪水不错。”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盛放的桃花,“可我知道,我的根不在这里。城市的霓虹灯再亮,也照不亮我心里对雪山和桃花的想念!”
“所以,你回来了?”
“不止是回来。”白玛眼中闪烁着光芒,“我用攒下的钱,加上后来在成都跟朋友合伙开小酒吧赚的第一桶金,回来了。我要在家乡的桃花树下,开一间自己的‘善缘’。”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而且,我把心爱的姑娘也带回来了。” 他朝吧台后忙碌的一个身影努努嘴。
白玛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现在,我们一起守着这里。她负责把雪山桃花画在杯子上、菜单上,我负责把故事酿进酒里,唱给过路的人听。”
暮色温柔地笼罩了派镇,将桃花染成更深的绯红。
酒吧暖黄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散落在山谷的星子。
门楣上的铜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几个裹着厚实氆氇、脸庞刻着风霜印记的藏族汉子推门而入,带着一身寒气和桃花的清香。
“强巴叔,您的青稞酒温在炉子边上了,老规矩,加了蜂蜜!”白玛扬声招呼,声音洪亮而亲切。
“白玛经理,扎西他阿爸的风湿药,昨天托您带的…”一个年轻些的汉子搓着手问。
“在柜台下面牛皮纸袋里,早准备好啦!记得提醒大叔按时敷!”
白玛熟稔地从柜台下拿出药包递过去,动作麻利。
他像一条灵活的鱼,在不算宽敞的酒吧里穿梭,倒酒、递药、寒暄,询问着村里谁家孩子该上学了,谁家新添了牛犊。
背影挺拔而从容,早己不是当年那个沉默着独自对抗风雪的少年,而是深深扎根于这片土地、肩负起责任的男人。
这晚上,他俩边喝边聊,时而落泪,时而狂笑,你方唱罢我登场,两个大男人边喝边唱,嗨得天昏地暗。
“留下吧,阿叔。”
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跃动的火苗在白玛沉静而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温暖的光影。
他指着酒吧角落一个古朴的木架,上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十几双磨损严重、沾满泥土、款式各异的旧登山鞋,旁边一块小木牌上刻着藏汉双语:“迷途者的鞋”。
“去年秋天,一个独自从广东来的小伙子,走墨脱线迷了路,鞋子也彻底磨穿,脚底全是血泡,像只受惊的小兽一样撞进店里。”白玛的声音低沉。
“他留下这双破鞋,换走了架子上另一双合脚的。三天后,他走出墨脱,给我发来一张照片,脚上穿着新鞋,站在瀑布彩虹下,笑得像个傻子。他说,这双鞋和这杯热酒,让他相信‘人间值得’。”
他的目光移向墙上那幅用成千上万片风干桃花瓣精心拼贴而成的南迦巴瓦峰全景图,色彩浓烈,气势磅礴。
“这幅画,是一个背着巨大画箱的女孩留下的。她进来时,眼睛像蒙了灰的玻璃珠,不说话,只盯着雪山看。在我这里住了整整三个月,每天就对着窗画画,用桃花瓣拼图。离开时,她把画留给了我,眼睛里的灰烬没了,亮得像雪山上的星子。她说,这里的桃花和我的破锣嗓子,治好了她的‘城市病’。” 白玛的嘴角扬起温暖的弧度。
他的讲述平静而有力,没有刻意煽情,却让李一鸣感受到一种磅礴的生命力。
“去年冬天,几十年不遇的暴雪封了山,派镇成了孤岛。”
白玛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
“电线杆被压塌,路全埋了。我把酒吧的地下储藏室清空,地窖里存着的青稞、风干肉、酥油,还有之前为桃花节储备的物资,全搬了出来。酒吧大厅生起三个大火塘,成了临时的避难所。”
被困的游客、被大雪断了生计的乡亲…都聚在这里。
大家围着火塘,喝着热茶,听我弹琴唱歌,讲雪山神的故事。
他望向窗外,夜色中的南迦巴瓦峰顶沐浴着清冷皎洁的星辉,如同一朵巨大的、圣洁的银色莲花,在浩瀚的黑暗中静静绽放,守护着这片土地。
“您看,”白玛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李一鸣,声音很轻,却带着磐石般不可动摇的笃定。
“当年您在多拉雄给我的,不只是一口酒、一卷钱。那是一颗种子,阿叔。一颗带着温度的种子。”
“它在冻土里埋了很久,在城市的钢筋水泥缝隙里挣扎过,但它没死。现在,它回到了生它的土地,发了芽,开了花。”
“这间小小的‘善缘’,就是开在悬崖边、风雪里的一朵小花。给迷路的人歇歇脚,暖暖心,告诉他们,再高的山,只要心里有念想,脚下有方向,总能翻过去。这,就是流转不息的善缘。”
清晨的薄雾如流动的乳白色轻纱,温柔地缭绕在青翠欲滴的山谷之间。
桃花瓣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空气清冽,饱含着草木苏醒的蓬勃生机和浓郁醉人的桃花甜香。
李一鸣推开酒吧那扇吱呀作响木门,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将整个春天的希望都吸入了肺腑。
江边,白玛正蹲在那棵开得最盛的桃树下,小心翼翼地将昨夜被风吹落、依旧鲜嫩的花瓣轻轻拢起,像捧起最珍贵的宝石,然后扬手,将一捧绯红撒向奔腾不息的雅鲁藏布江。
无数花瓣在碧绿湍急的江水中打着旋,跳跃着,如同无数个微小而灿烂的生命,奔向不可知的、充满可能的远方。
“阿叔,”白玛站起身,沾着露水和桃花瓣的手指向远处。
晨光正奋力驱散着最后一丝缠绕山腰的云雾,清晰地勾勒出墨脱方向层峦叠嶂的轮廓,其中一座巍峨雪峰的尖顶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看,多拉雄雪山露脸了。天气难得这么好,”他转头看向李一鸣,清澈的眼中跳动着温暖而充满力量的光芒,像十年前雪地里那簇不灭的火苗。
“要不要……我们再走一次那条路?这次,我还给您背包!”
李一鸣的目光顺着白玛的手指,望向那条隐没在漫天绯红桃花深处的蜿蜒小径。
十年前,它是一条吞噬生命、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冰雪绝路;
而此刻,在春日和煦的暖阳下,在无边花海的簇拥中,它像一条洒满了祝福花瓣的、通往新生的邀请。
他没有说话,只是向前一步,稳稳地接过了白玛递来的那个粗布背包。
背包很轻,里面只装了一壶清冽的山泉水,几块饱腹的糌粑,还有那个被岁月磨砺得锃亮、承载着生死过往与十年善缘黄铜酒壶。
金色的阳光终于彻底穿透云层,将南迦巴瓦巨大的三角形雪顶染成一片辉煌夺目的金红,也将他们并肩而立的身影,长长地、坚定地投射在脚下这条落英缤纷、通向雪山深处的桃花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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