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始终是臣

阮羁尘暗暗握了下拳头，冷静片刻，知道继续纠缠此事不会有结果，只得应下。

建文帝与太子此番为了扳倒陆家，是不惜将旁人置于危险之中的。看来得另行想法子护她周全。

待阮羁尘与章杰退下去后，建文帝才望向祁晟：“此事你不必过早告知霍铮。”

“若有必要，可瞒至最后。以他的本事，只要他不倒向陆家，自会安然无恙。”

祁晟很是意外，沉默片刻：“父皇还是担心他与陆家的关系，怕他与陆家告密？”

“他的阿母始终是陆家人，他始终是皇后的侄子。”建文帝站了起来，走到祁晟面前，

“朕知道你待他如兄弟，但你必须记住，他始终是臣。我们待臣子再好，也只是御下的手段而己。”

“还有阮羁尘，若他此次遵循君命，把忠于朕与你置于旁的之上，你日后尽可放心重用他。”

他又转而说道：“但若他此番不让阮书禾前去，你就着人把她接去，如此阮羁尘才会尽心办妥此事。”

虽然阮羁尘能从溧阳郡主处谋得陆家意图暗杀太子的消息，己经立下大功。

但他昔日不惜以军功裹挟帝王，能否做到忠君还有待观察。

“儿臣记住了。”祁晟应下，只是他想起此事要瞒着霍铮，心中多了几分忐忑与难以言明的失落感。

阮羁尘回到府中之时，洛剑仍未离开。他在旁看阮书禾和阮玉兰练了会射箭，将洛剑喊进了书房当中。

他递给洛剑一张上林苑的请柬：“洛兄，我想嘱托你一件事，上林苑春猎，请你保护好我妹妹。”

“为何，可是有要事发生，那不让书禾妹妹去不就好了？”洛剑接过那请柬，很是不解。

阮羁尘眼里带着几分愧疚：“确实有危险的事，但是她不能不去，所以我才要你护她周全。”

建文帝与祁晟都是多疑的人，因着霍铮与陆家的关系，此次的事情连霍铮都没有透露半分。

祁晟专门在自己面前提及阮书禾，怕是不会允阮书禾不去。

虽然霍铮与她住一起，但霍铮往日曾置她于不顾，他又如何能安心地把她交给霍铮去庇护。

看出阮羁尘有难言之隐，洛剑一口应下：“行。此事交给我。我定竭尽全力护好书禾妹妹。”

虽然洛剑己经应下，阮羁尘心头大石仍是没有放下半分。等洛剑离开，他在书房里静坐了许久。

霍铮、阮书禾与祁晟同住一座离宫。祁晟若遇到暗杀，霍铮与阮书禾怕是将首当其冲。

虽然己经做了众多部署，还有了洛剑相护，万一来的人众多，这危险程度并没有减少多少。

半晌后，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套袖箭，来到校场。

“玉兰，阿兄有些饿，你去膳房帮阿兄取些饼饵过来好不好？”阮羁尘找了个借口将玉兰使开。

阮玉兰欢快应下：“我这就去，阿兄你等会！”

等阮玉兰走开，阮羁尘来到阮书禾面前，将手中袖箭递给她：“你试试这个。这个好用。”

阮书禾接过那袖箭，捣鼓片刻，很快就把袖箭穿戴到了手上：“然后呢，怎么发射？”

“对着靶心，按住这个机关，袖箭就会射出。”阮羁尘让阮书禾把手对准靶心，教她射出了袖箭。

袖箭的操作比普通弓箭简单，看到袖箭正中靶心，阮书禾喜上眉梢：“阿兄，这可比弓箭简单多了。”

阮羁尘挤出一丝笑意，叮嘱道：“这袖箭送给你。上林苑春猎的时候，你记得随身带着，防身用。”

“春猎时尽量留在屋内，不要在外乱逛，若是遇到危险，洛剑会保护你，你要紧跟着洛剑。”

他己把洛剑的厢房安排在了离阮书禾与霍铮最近的离宫，若是有事，洛剑应该能及时赶去。

看着阮羁尘满是担心的眼神，阮书禾有些困惑：“阿兄为何如此焦虑，上林苑不是只是春猎吗？”

“你不要多问，记住阿兄说的话就好。”阮羁尘叮嘱道，“此袖箭箭头不多，要紧急关头才用。”

“好。阿兄不必担心，我记下了。”阮书禾很快笑道，“我那么聪慧，定能保护好自己。”

阿兄这个样子，怕是上林苑有要事要发生，并且是危险的事情，只是阿兄不方便与自己说。

看到阮书禾的笑意，阮羁尘虽然心底担忧，仍微微一笑：“阿兄自然是相信书禾的。”

“你记住，若有危险，要先躲起来，勿要强行出头。护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上林苑春猎当日，霍铮一大早就来接了阮书禾。阮书禾想着阮羁尘的叮嘱，总觉得心底忐忑不安。

马车上，霍铮看着很是沉默的阮书禾，从底部抽屉取出一把早己备好的轻弓，递给她：“送你的。”

这是他这两日命武器师父赶出来的，她如今刚开始练习箭术，想必缺乏一把好弓。

看到弓箭，阮书禾有些意外。他何时做过这般合时宜的事。她接过那轻弓拉了一把，倒是确实适合自己。

“想不想学打猎？我待会到了上林苑教你。”霍铮看她还算喜欢这把弓，趁热打铁道。

“不了，日头太晒，这天气太热。我就待在离宫的厢房里好了。”阮书禾想起了阮羁尘的嘱托。

见她兴致不高，霍铮便道：“那待会等太子殿下宣布狩猎开始后，我便陪你回去离宫的厢房。”

阮书禾没拒绝，狗官武艺还算高强，若是有危险，狗官在身边，或许能帮上一二。

虽然以狗官的品性，即使他口口声声把自己当首位，可能还是会舍弃自己去救别人。

只是不知为何，他虽然和建文帝、太子关系亲近，可看起来似乎对上林苑可能有危险的事情一无所知。

见阮书禾默认了此事，霍铮心情好了许多。她总算愿意与自己独处，这是个与她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此次上林苑春猎一共两日，建文帝没有来，由太子祁晟主持。阮羁尘负责上林苑布防一事，不参与春猎。

祁晟宣布完春猎开始后，来到霍铮与阮书禾面前，对霍铮道：“阿铮，要不我们比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