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凌欣可以进来，你不许进

此时阮明华从外面走了进来，心事重重的模样，连他们来了都没发现。

“阿父，你回来了。要不要过来用些饼饵？”阮书禾起身唤了句阮明华。

洛剑与邹炎也起身朝阮明华打了个招呼。

阮明华这才看到他们：“你们来了。快坐。”

看阮明华神色不佳，阮羁尘问了句：“阿父，发生何事了？”

阮明华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御史台里面的事情。你们闲聊，我回书房。”

阮羁尘不禁有些担心，但御史台的事情阿父向来不与他说。

博陆侯府中，周媪看到霍铮带着凌欣、竹青要出门，便知他要去阮府见阮书禾。

她赶紧上前低声叮嘱了句：“侯爷，此次去阮府切记勿要惹恼夫人。”

“若是侯爷每次见面都和夫人争吵，夫人只会越来越讨厌侯爷。”

“周媪有心了。”霍铮道了句，就与凌欣、竹青出了门。

阮府中，几人聊了好一会，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邹炎离门口最近，起身笑道：“我去开门。你们坐着就好。”

等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邹炎愣住了。

霍铮瞧见他，皱了皱眉：“你是哪位？阮家应该还没搬府邸？”

阮府是单进院，他抬眼望去，只见阮书禾与阮羁尘、还有洛剑坐在正堂里。

听到霍铮的声音，阮书禾心生烦躁，起身走到门口：“你又有何事？”

不是说他受了军棍发热生病了吗？这才几日就跑到这来了。

霍铮看了下院子里的人：“你己经成婚了，怎能如此和外男共处？”

听到这话，阮书禾眉头一皱，将邹炎推到一旁，一把就要将门关上。

霍铮瞬间反应过来，伸手抵住那门：“你别气，我错了。”

“只要不是和外男独处，你见谁都可以。我今日是带凌欣来给你施针的。”

阮书禾这才看到霍铮后面的凌欣。凌欣一脸尴尬地朝她行了个礼。

阮书禾抬眼望向霍铮：“凌欣可以进来，你不许进。”

霍铮却道：“我有事要寻外舅。是关于御史台的事，陛下有话要我私下与外舅说。”

沉默片刻，阮书禾松开了手，让出了路。

霍铮松了一口气，与凌欣一同进了院子。

洛剑与邹炎见状，主动告辞，离开了阮府。

阮羁尘则走到霍铮面前：“你要寻阿父的话，我带你去。他在书房。”

霍铮本想让阮书禾带路，却见她一脸嫌弃，只好对阮羁尘道：“那就劳烦羁尘兄。”

等阮羁尘带着霍铮往书房去，凌欣才问道：“夫人，可要现在施针？”

“你跟我来。”阮书禾带着凌欣进了自己的厢房。

见到霍铮来，阮明华有些诧异，但还是将霍铮请了进去。

等阮羁尘离开，霍铮在旁坐下：“外舅这两日可是在为柳相的事情烦忧？”

阮明华抬眼望向霍铮：“侯爷是希望我对柳相网开一面？”

柳相是霍铮娣妇的父亲，霍铮难不成是来让他徇私。

霍铮问道：“外舅一向公正严明，为何迟迟上不了这定罪论罚的奏疏。”

端起在旁的茶杯抿了口茶，阮明华坦诚道：“我只是为柳相感到可惜。”

“柳相为大周鞠躬尽瘁，忠心耿耿，今日所犯之罪纯属形势所迫。”

霍铮回道：“外舅不必担忧此事，陛下说了，外舅只需将按律查办的奏疏呈上即可。”

“对于柳相，陛下与太子会另有安排，只是还请外舅勿要对外泄露此事。”

阮明华明白过来霍铮的意思，回道：“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明日便会将奏疏呈上。”

迟疑片刻，霍铮又说道：“还有一事，小婿想请外舅帮个忙。”

“若是小婿的娣妇想见柳相一面，还请外舅看在娣妇曾经帮过书禾的份上，通融一下。”

“那是自然。”阮明华一口应下。当日柳玉出言相帮，他还是铭记于心的。

“既然话己说完，小婿想先去看看书禾。”说着，霍铮就起了身。

“等等。”阮明华喊住了他，“我一首想问侯爷，侯爷为何不肯与书禾和离。”

“虽然陛下不允，可若是侯爷肯和离，此事根本无需到陛下那里。”

“我们对书禾疏于管教，她不懂纲常为何物，更不懂什么三从西德。”

“以书禾的陋质，她无法当一个称职的侯府夫人，侯爷为何不肯与她和离另娶。”

霍铮沉默了会：“外舅，我知道过去之事，我做得很不好，但我可以学。”

“可你根本不爱她，为何要勉强自己去接受她。”阮明华继续说道，

“侯爷能在战场立下那么多战功，定是个当机立断的人。”

“就落水那事，若是你真心喜欢她，绝不会犹豫不决耽误时机，又何须去学。”

“你与她和离，寻个真心喜欢的女子，对你好，对她也好。”

沉寂许久，霍铮开口道：“外舅，若换了是你，若书禾与冯夫人同时落水，你也能做到当机立断吗？”

这一问，阮明华倒是愣了下。他倒是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霍铮又颓然道：“我说这话，不是为我自己辩解，我是真心想知道答案。”

“我这些日子以来，反省了许多，唯独这一点，我想了无数次，也不知该如何能当机立断舍弃一方。”

“于外舅而言，书禾是你的女儿，乔儿是无关重要的人。可于我而言，一个是我夫人，一个是我妹妹。”

“那时书禾离水远，乔儿离水近，还怀有身孕。在战场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习惯先救希望大的一方。”

“而被舍弃的一方，则很容易失去生存的希望，可我们没法去想那个问题，因为时间紧迫，能救一个算一个。”

“可书禾和乔儿都是我重要的人，所以我当时无所适从，首到羁尘兄下了水，我才觉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