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既然不肯和离，她就要气死他

钟常侍劝道：“博陆侯刚出征回来，和夫人在一起还没多久呢。陛下先歇着吧，看来还有得耗。”

建文帝在内殿徘徊几步：“给阮书禾上杯热茶，让她冷静冷静。告诉她，两人长期分院住不合体统。”

“让他们各退一步，今日他们若是谈不出个结果来，他们两个就别出宫了。其余人就都在殿外候着。”

“明日上完早朝，让他们继续谈，其余人继续在殿外等。朕就不信他们给朕拿不出个章程来。”

就在霍铮看着大哭的阮书禾不知所措时，钟常侍带人端着热茶上来：

“夫人，喝口热茶润润嗓子吧。陛下赏的。”

听到这话，阮书禾赶紧强忍住了哭泣，擦了擦眼泪。

她伸手端过了那杯茶，哽咽了片刻：“谢陛下圣恩。”

钟常侍劝道：“陛下说了，夫妻两人长期分院住不合体统，让侯爷和夫人各退一步，再好好谈谈。”

“今晚若是谈不好，侯爷和夫人便留宿宫中，其余人等亦是如此。明日早朝后侯爷和夫人再继续谈。”

阮书禾终于反应过来，若她坚持和离和分院住，不肯善罢甘休的话，怕是大家都离不了这宣室殿。

建文帝要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要她和霍铮还做夫妻，和平收场。

想到这，她的眼神不禁黯淡了几分，将那杯茶放到了地板上。

钟常侍将霍铮拉到一旁：“陛下叮嘱了，让侯爷好好说话，莫要刺激夫人。夫人是要哄的。”

霍铮看了下阮书禾，见她还在低头擦眼泪，低声道：“请陛下放心，臣定会哄好新妇。”

擦了把泪，阮书禾抱膝坐着，把头埋到了膝盖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用阿兄出生入死所赚军功换来的和离机会，却仍是陛下一句话，就前功尽弃。

她又微微抬头看了下正试图走近她的霍铮，只觉得他更加的面目可憎。

陛下为何非要她和这个狗官过一辈子，这怎么做得到。她实在是做不到啊。

正在霍铮试图再次和阮书禾搭话的时候，阮书禾突然起身，转身快步往殿门走了过去。

钟常侍心里一惊，赶紧着人将她拦了下来：“夫人，你这是要去哪？没陛下旨意，你不能出殿。”

阮书禾只觉得心中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好想和阿父阿母阿兄待在一起，好想问问他们自己该怎么办。

看到阮书禾又哭了起来，泪如雨下，钟常侍慌了，忙劝道：

“夫人，陛下只是让你们各退一步，夫人与其怄气，不如想想怎么和侯爷聊。”

“夫人与侯爷早些聊出个结果来，夫人与侯爷还有两家人也可早些离开不是。”

阮书禾只好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擦了把泪，低头低声抽泣着。这样待下去，怕是午膳都没得吃，可该如何是好。

见她这副难过的模样，霍铮越发神伤。

钟常侍退下后，霍铮来到她身旁坐下，一言不发地看了她许久：

“你若真的不肯与我住一个院，我可以搬去东院住一段时日。等哪心中郁结解了，我再搬回去。”

阮书禾则只是低头看着那茶杯里的茶叶，思绪不知飞到了何处。

她想起很久以前独自在南州生活的时候，她帮茶山的老媪做茶饼，禁不住茶饼的香味，偷吃了一块。

结果那块茶饼是那老媪故意放在外面引自己去偷的，然后她被关起来饿了一日一夜。

她那时就告诉自己，以后要抵住香味的诱惑，不能贪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多年过去，她忘了教训，重蹈了覆辙。

两三年前的陆彦不过才十八岁，意气风发，风度翩翩，幽默有趣，常带她去野外采花放风筝。

他长得很是好看，剑眉星目，面容俊朗，除了阿兄，他是她见到最好看的男子，她抵不住他的勾引，就与他私下定了情。

她觉得用勾引这个词一点都没错，陆彦那时候就是倾尽全力在勾引她。否则她也不会上了陆彦的当。

后来，她独自跑去东华寺烧香祈福的时候，遇到了霍乔。

霍乔平易近人，和自己都爱看各种话本子，和自己无所不谈，还常带她回家，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兴趣相投的闺中密友。

陆彦是平阳侯世子，他的姑母是当今皇后，霍乔是昌平侯府三娘子。

她若是清醒些，就该知道这家世的差距，是天壤之别。无论是陆彦还是霍乔，都不是自己该肖想的人。

可她又一次肖想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遭了大难，只是这代价似乎太过惨重，她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两人沉寂半个时辰以后，霍铮终于听到阮书禾徐徐开了口：

“去西域前，我要回阮府住。以后你不能强迫于我，不能限制我的出入和自由。还有你要去自罚二十军棍。”

在过去的半个时辰里，阮书禾终于想通了些，事己至此，她只能见一步走一步。

毕竟如今关她的，不是那茶山的老媪，而是那无上的皇权。当今陛下凌驾于大周律例之上。他们阮家今日，算是前功尽弃。

既然和离不了，连两人分院住建文帝都要她退一步，那她就先看看在去西域前能不能摆脱霍铮两个月。

若是可以，这两个月她回到阮府再与家人仔细想想办法，理清楚陛下不允他们和离的原因，说不定以后还会有转机。

至于什么不限制自己自由，不强迫自己那些话，即使狗官应下，他也不一定能做得到。她只是想得个口头的应允而己。

至少他日狗官若是违反此言，欺负于她，她也有话可说。反抗不了骂他几句也是可以的。

见阮书禾松了口，霍铮赶紧应下：“我都答应你。但你回阮府住这事，不宜对外声张。否则会引起非议。”

“你要记住，你回阮府住只是暂时的，我们是夫妻，无论对外对内都是，你不能与其他男子过往从密。”

阮书禾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宣室殿的大门还没踏出，这狗官就本性难移，死性不改，整日对她疑神疑鬼。他既然不肯和离，她就要气死他。

等她回了阮府，她就隔三差五让阿兄在家中组织个什么文人雅集，邀请年轻俊美的才子来参加。

或者让阿兄多邀请他昔日的同僚来家中相聚。阿兄往日在执金吾底下的同僚，哪个不比霍铮英俊潇洒。

只要阿兄出面主持聚会，她在家中欣赏再多的男子，大周例律都奈何不了她，大不了坐远些就是。

既然她己经因为被陆彦美色所惑走至今日，要整日对着霍铮这个面目可憎的狗官，她又何必压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