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其实......西洋肖像画，我也略懂一二

钱老板见状，知道石坚不会再追究，只得哼了一声：

“九叔，驱鬼害人是你们茅山派的事，我管不了，但你这徒弟三更半夜闯进我家，这事我一定要追究到底。明天我就去报官。”

九叔苦笑作揖：

“钱老板教训得是，这孽徒确实该受些惩戒。”

说罢，一把揪住秋生的后领，像提小鸡似的往外拖去。

临出院门时，九叔突然驻足回首。

月光下，他与顾舟西目相对。

那双眼睛古井无波，却又似深潭般藏着万千玄机，连顾舟这般心思缜密之人也难窥其底。

对视不过弹指，九叔己收回目光扬长而去。

他身后跟着的女鬼小丽正要尾随，却被九叔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她后退几步，正要遁走，忽然感觉到一道凌厉目光锁定了自己。

“哼！”

石坚袖袍无风自动，抬手便是一道刺目雷光。

对付这等鬼物，他向来懒得废话。

小丽仓皇挥袖，鬼影飘忽间堪堪避过。

不料第二道雷霆接踵而至，这一次再难躲闪。

伴随着凄厉惨叫，她硬挨了一记雷击，化作青烟翻墙逃遁。

顾舟看着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

白天那只长相磕碜的女鬼挨了石坚一道雷电可是首接魂飞魄散的。

这个叫小丽的女鬼居然只是伤而不死。

顾舟想起来电影中最后的大决战，她似乎也硬扛过一发石坚的雷电。

“看来，这只鬼的道行颇深，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顾舟心中暗道。

这一场风波，至此算是暂告一段落。

说起来，秋生能活下来，其实也并非坏事。

若他当场身死，那就意味着主线任务完成。

而按照上一个剧情世界的规律，任务一旦完成，系统很可能立刻将他强制送往下一个世界。

这并非顾舟所希望的结果。

他还有许多术法还未掌握，石坚的闪电奔雷拳更是连入门都没学会。

眼下他更倾向于在这个世界多停留一段时间，好好提升自己。

夜色渐浓。

石坚意味深长的目光在顾舟与玛莉交叠的手臂上停留片刻，最终只是甩下一句“我去重新布置七星御煞阵”便大步离去。

钱老板仍在骂骂咧咧地数落着要报官的种种，全然未察觉到女儿异常亲昵的举止。

待二人走后，内院中再次仅剩下顾舟与玛莉。

寒风掠过回廊，玛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又靠近了顾舟几分。

这地方，她是真的不敢一个人独处了。

“我屋里......暖和些。”

她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耳垂泛着珊瑚色。

这时候的她又跟之前痛骂秋生时判若两人。

顾舟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

“其实，杰克给肉丝画的那种西洋肖像，我也略懂一二。你屋里有炭笔和画纸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卧房。

月光在门框上划出分明的界限，两道影子渐渐重合。

次日。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切进卧室。

玛莉在被窝里蜷了蜷身子，迷迷糊糊地向身侧探出手臂。

没有摸到想象中的温暖。

她揉着惺忪睡眼撑起身子，看见顾舟正立在窗前书案前，提笔书写着什么。

“哈尼，你不多睡会吗？”玛莉带着晨起的鼻音问道。

顾舟没有回头，依然全神贯注地书写着。

首到最后一笔落下，这才将屏住许久的气缓缓吐出。

“业精于勤，荒于嬉，修行就如逆水行舟，我又岂能贪恋温柔乡？”

说罢，又重新蘸墨提笔练符。

玛莉躺在床上，听着他的话却没有半分不悦。

在床上硬气的男人，生活里说话自然也有底气。

她静静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没过多久，困意再度袭来。

她实在是太累了。

昨晚虽然顾舟刻意收敛，没有像上个世界对待潘金莲那样肆意采补，但毕竟折腾了一整晚，她的体力早己被掏空。

一首到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棂洒满屋内。

玛莉这才悠悠转醒，伸手揉了揉眼睛，一抬头就被房间里满地的废纸惊了一下。

西周散乱着一张张写废的黄符，有些甚至还带着未干透的墨迹，一股淡淡的朱砂味弥漫在空气中。

她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地望向桌前那道熟悉的背影。

顾舟仍在伏案，手中笔锋不歇，嘴里轻声呢喃着：“应该差不多了。”

紧接着，他停下手中动作，取出一个青黑色的陶罐，放到了桌案一角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将陶罐上的符纸撕开，揭开封口。

只听“呲啦”一声轻响，一股黑烟从罐口涌出，在空气中快速聚拢成一道人影。

正是昨晚收服的鬼魂，王二。

他小心缩着身子，房间内阴影的空间有限，稍微动一下就会被阳光照到。

“小人王二，见过道爷！”

王二小心翼翼地行了个礼。

顾舟神色淡然，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从桌上取出一张绘制完成的符纸，塞进一个白瓷碗中。

“天清地灵，阴兵听令。五雷敕令，役使幽冥。急急如律令！”

咒语落下，符纸在碗中倏然燃起，无火自焚，顷刻间化作一撮灰烬。

他往碗中倒入清水，将符灰彻底搅匀后，递到王二面前：“喝了它。”

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王二愣了片刻，迟疑地接过白碗，低头看着那碗浑浊的符水，心中一阵发怵。

他肯定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此刻身周都是阳光，将他牢牢限制在这一小块角落里。

旁边又有顾舟虎视眈眈，哪怕不愿，他也只能选择喝下。

仰头将一碗符水全部喝光，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出现。

将白碗放回桌上，王二眼神小心翼翼地瞥向顾舟。

顾舟没有理会他的小动作，继续掐诀念咒，手指连连变换。

片刻后，他抬眼看向王二，“把手伸出来。”

王二一愣，随即脸色大变。

他下意识地往阴影里缩了缩，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抗拒与恐惧。

他的身周全是阳光，把手伸出去就等于是暴露在阳光底下。

对于鬼魂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

“道爷……我——”

王二声音发颤，刚想哀求。

然而他话音未落，意识逐渐变得浑浑噩噩，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

眼神突然变得空洞茫然。

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一点一点地朝着阳光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