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秽眼初开

暗金光柱贯入右眼的瞬间，

陈晦的视野被彻底撕裂！

一半是翻腾的污秽黑潮，

一半是流淌的暗金符文。

两股力量在眼球深处疯狂绞杀、吞噬！

“啊啊啊——！！”

比剥皮碎骨更甚的剧痛在颅腔炸开！

他看见燃烧的废墟在眼前崩塌，

七道膨胀的鬼影在暗金洪流中哀嚎、溶解！

“嗡——！”

最终，所有光芒敛去。

右眼不再流血，

只剩一片凝固的、深不见底的...暗金色旋涡。

旋涡中心，一点墨黑如核。

九叔公枯槁的身体轰然倒地，

嘴角却扯出一丝诡异的笑。

胡麻子盯着陈晦那只暗金旋涡般的右眼，

金牙闪着贪婪的光：

“成了...秽眼...开光了！”

“轰——！！！”

不是声音的轰鸣。

是存在本身的湮灭与重塑！是规则层面的终极碰撞！

当那一道凝练如实质、裹挟着称量万界、划分阴阳的无上威严的暗金光柱，如同九天裁决之矛，狠狠贯入陈晦那失控喷发、如同地狱漩涡般的右眼瞬间——

陈晦感觉自己的整个头颅，不，是整个存在，都被投入了宇宙初开、清浊分离的混沌熔炉！

视野被彻底撕裂！

左眼看到的景象瞬间消失，被一片纯粹到极致的黑暗吞没。

而在那被暗金光柱贯入的右眼“视野”中，世界被强行分割成两半，如同被无形的巨斧劈开！

一半，是翻腾咆哮、粘稠如墨的污秽黑潮！无数暗褐色的丝线在其中疯狂扭动、膨胀，如同亿万条被激怒的毒蛇，散发着吞噬一切的怨毒与阴寒！那是“秽根”的力量，是反噬的诅咒，是七道挣脱束缚的怨念鬼影灌注而来的滔天恶意！

另一半，是奔腾不息、流淌着冰冷秩序的暗金洪流！无数古老、玄奥、仿佛蕴含着宇宙至理的符文在其中生灭、流转、重组！每一个符文都如同燃烧的星辰，散发着镇压万古、厘定清浊的无上威严！那是秤砣的力量，是古老规则的具现！

两股截然相反、势同水火的恐怖力量，就在陈晦那脆弱的眼球内部，如同两条毁灭性的星河，轰然对撞！疯狂绞杀！彼此吞噬！

“啊啊啊啊啊——！！！”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超越了剥皮碎骨！超越了灵魂撕裂！那是构成他存在的每一个基本粒子都在被两种至高力量反复撕扯、碾碎、重塑！是意识被投入了永劫的磨盘，承受着亿万次的碾压！

颅腔仿佛变成了一个被点燃的炸药桶！眼球是爆炸的中心！每一次力量的绞杀碰撞，都如同亿万颗恒星在颅内超新星爆发！剧烈的冲击波疯狂冲刷着他脆弱的神经和血管！粘稠的、混合着黑色污秽和暗金碎芒的液体，如同失控的喷泉，从他撕裂的眼眶、鼻孔、耳朵甚至嘴巴里狂涌而出！

他的身体不再是痉挛，而是如同被无形巨手抓住的破布娃娃，在空中疯狂地扭曲、甩动！骨骼发出密集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皮肤寸寸龟裂，污黑的血与暗金的光屑从中迸射！整个人如同一个即将彻底瓦解的、人形的能量风暴！

在这濒临彻底毁灭的剧痛风暴中心，他的意识却诡异地被强行拔升！

他“看”到了！

燃烧的仁和废墟景象并未消失，反而被无限放大、拉近！

断壁残垣如同崩塌的天柱，在他意识中轰然倒下！焦黑的瓦砾在两种至高力量的冲击下化为齑粉！猩红的余烬如同垂死星辰，瞬间湮灭！

那七道膨胀到顶点、燃烧着幽绿鬼火、带着挣脱束缚狂喜的怨念鬼影，在秤砣暗金光柱贯入的瞬间，如同被投入了恒星熔炉的冰雪！

“呃嗷——！！！”

比之前更加凄厉万倍、充满了极致恐惧和绝望的哀嚎，不再是意念，而是化作了实质的音波，在陈晦的意识空间中疯狂炸裂！

它们的膨胀戛然而止！

幽绿的鬼火在奔腾的暗金洪流冲刷下，如同遇到克星，发出“嗤嗤”的剧烈消融声！浓烟滚滚！焦黑扭曲的肢体在暗金符文的照耀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污秽，迅速变得透明、模糊！

溶解！

它们在被强行溶解！

构成它们存在的、那积累了半个多世纪的滔天怨毒、那被用作“砝码”的不甘、那挣脱束缚的狂喜…在秤砣那划分阴阳、厘定清浊的无上威严面前，如同烈日下的朝露，迅速地蒸发、消散！

它们在哀嚎！在挣扎！在绝望地试图重新凝聚！但暗金的洪流如同不可抗拒的天道法则，将它们的存在无情地冲刷、分解、净化！

怨毒的锁链早己崩断，此刻连构成它们的核心怨念，都在被秤砣的力量…强行抹除！

“嗡——！！！”

一声贯穿灵魂、如同宇宙初定般的宏大嗡鸣，在陈晦的意识深处轰然响起！

碰撞！绞杀！吞噬！溶解！

所有狂暴的能量风暴，所有撕裂的痛苦，所有翻腾的景象…在这一声嗡鸣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按下暂停键！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然后！

所有的光芒…所有的能量…所有的喧嚣…如同退潮般，瞬间向内坍缩！收敛！

目标只有一个——陈晦那只被彻底撕裂、此刻己成为风暴核心的右眼！

翻腾的污秽黑潮…奔腾的暗金洪流…哀嚎融解的鬼影…破碎的废墟景象…

一切的一切，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拖拽、压缩、灌注回那只小小的、血肉模糊的眼眶之中！

“呃…”

陈晦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从半空中重重摔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他蜷缩着，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不动。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