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系统绑定初逃亡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向鲁智深——或者说，是此刻他身体里的林黛玉。

那些目光有惊惧，有好奇，也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幸灾乐祸。

几个差役模样的汉子也壮着胆子围了上来，虽然忌惮这“提辖”的凶悍，但出了人命，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提……提辖官爷，这……这郑屠户他……”一个年长的差役期期艾艾地开口，眼神不住地往地上那摊血迹瞟。

林黛玉的灵魂在鲁智深的躯壳里急得团团转。

她一辈子循规蹈矩，最怕与官府打交道，如今竟成了杀人犯，这可如何是好？

【系统提示：宿主，请注意任务时限，尚余半柱香。失败惩罚的恐怖程度，本系统友情建议您不要轻易尝试哦~】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电子尾音。

林黛玉欲哭无泪。她能想象，用鲁智深这副尊容，这把嗓子，去唱那缠绵悱恻的《葬花吟》，三百遍啊三百遍，怕不是要唱得惊天地泣鬼神，把整个渭州城的百姓都吓出个好歹来。

罢了，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不就是吟诗吗？她林黛玉何曾怕过！只是……对着这么个油腻血腥的莽夫尸体，还要用这粗犷的嗓音，实在是……有辱斯文！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与恶心，强迫自己看向地上那己经凉透了的郑屠。只见他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样子，配合着满脸的血污和横肉，更显得狰狞可怖。

林黛玉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咳……咳咳……”

她想清清嗓子，酝酿一下悲伤的情绪，结果鲁智深的身体发出的却是两声如同闷雷般的咳嗽，震得旁边的小厮又是一个哆嗦。

【系统善意提醒：宿主，感情可以酝酿，但请注意发声方式，保持“风雅”人设哦~ 虽然目前您的人设是“莽夫中的一股清流（自称）”。】

林黛玉：“……”

我可去你的风雅人设！

她闭了闭眼，脑中飞速思索。

要哀悼？对这么个恶霸，她可哀悼不起来。

要批判？倒是可以，但言辞太过激烈，怕是更引人注目。

有了！

她想起前世读过的一些民间歌谣，多有劝世警示之意。虽不比诗词雅致，但胜在通俗易懂，也算应付了系统的“赋诗”要求。

鲁智深（黛玉）缓缓走到郑屠的尸身旁，那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围观的百姓和差役们都屏住了呼吸，不知这位打死了人的提辖官爷，接下来要做什么惊人之举。

只见他（她）面色“沉痛”（在旁人看来是凶神恶煞地瞪着尸体），蒲扇般的大手微微抬起，仿佛要再补上一拳。众人吓得齐齐后退一步。

然而，预想中的暴力并未发生。

鲁智深（黛玉）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粗重得像拉风箱。

然后，他（她）用那足以让整个状元桥都听见的洪亮嗓音，半哭半唱般地“吟哦”起来，调子怪异，不成章法，但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

“皮开肉绽血模糊，” （黛玉内心：哎哟，好生血腥，不堪入目！）

“屠户横行终自误！” （黛玉内心：平日里定是作恶多端，方有此报应！）

“早知今日拳下死，” （黛玉内心：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太不经打了！）

“何必当初惹莽夫！” （黛玉内心：……这句算是点题了吧？系统大人您看还行？）

西句念罢，现场一片诡异的寂静。

百姓们面面相觑，这位提辖官爷打死了人，不赶紧逃跑，居然还在这儿……作诗？

而且这诗……听着怎么那么像打油诗，偏偏又带着一股子莫名的……杀气？

【系统：……】

【系统：经检测，宿主所吟内容勉强符合“诗歌”范畴，且具有一定批判现实意义与警示作用。新手任务……勉强合格。】

【系统：新手大礼包己发放，内含“身轻如燕”体验卡一张（时效半个时辰），“风雅值”10点（可用于系统商城兑换初级物品或技能）。请宿主尽快逃离现场，开启您的“风雅”人生新篇章！】

林黛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虽然这“诗”粗鄙不堪，但好歹保住了她不用当众表演鲁智深版《葬花吟》的“清白”。

就在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位穿着绸缎员外服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几个家丁。

那员外一揖到底，朗声道：

“壮士好身手！好文采！

这郑屠在状元桥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不知欺压了多少良善人家。今日壮士为民除害，真乃我渭州百姓之福啊！”

此人正是赵员外。

他方才在不远处茶楼饮茶，听闻这边出了事，便赶来看热闹，恰巧听到了鲁智深（黛玉）那西句“豪迈”的“诗作”，又见他打死的是臭名昭著的郑屠，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敬佩之情。

在他看来，这位提辖官爷不仅武艺高强，还能在盛怒杀人之后即兴赋诗，当真是文武双全的奇人！

林黛玉听着赵员外的夸赞，脸颊有些发烫——当然，鲁智深那黝黑的脸膛是看不出什么变化的。

她心中暗道：

“文采？这等粗鄙之语，也称得上文采？若是让颦儿那些姐妹们听了去，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差役们己经开始窃窃私语，似乎准备派人去报官了。

“这位官爷，”赵员外转向那些差役，塞了几块碎银子过去，压低声音道，“郑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这位提辖也是一时失手，并非有意。不如……”

差役们得了银子，又见赵员外似乎要保下此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也就顺水推舟，不再那么积极。

赵员外又转向鲁智深（黛玉），热情道：

“壮士，此地不宜久留。若不嫌弃，可随老夫暂避一时，再图后计。”

林黛玉正愁不知如何脱身，闻言心中一喜，连忙学着鲁智深平日的模样，粗声粗气地抱拳道：

“如此，多谢员外仗义相助！”

只是她拿捏不好力道，抱拳时双臂肌肉虬结，关节发出“嘎嘣”一声脆响，倒像是在示威。

赵员外却只当他是英雄本色，哈哈一笑，引着鲁智深（黛玉）便往人群外走去。

临走前，林黛玉回头看了一眼那血泊中的郑屠，心中默念：

“郑屠户，你我素不相识，今日之事，实非我愿。只盼你来世莫要再恃强凌弱，也莫要再遇上……我这般身不由己之人了。”

【系统提示：宿主使用“身轻如燕”体验卡。】

一股奇异的暖流自身体各处涌起，鲁智深那原本有些沉重滞涩的身体，竟真的变得轻盈了几分。

林黛玉尝试着迈开步子，只觉得脚下生风，三两步便跟上了赵员外的步伐，甚至还有些游刃有余。

“这体验卡倒还有些用处。”她心中暗道，对这莫名其妙的系统，总算有了一丝丝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