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堂前燕

夜晚，改名为栖霞殿的太和殿内，姜起单独召见了荀正。

本来这个太和殿姜起是想推倒重建的，无他，太过晦气。

但后来觉得国家尚未安稳，内有孟氏未灭，外有离、梁二国虎视眈眈，此刻不宜大兴土木。

这太和殿又被孟明婉布置地十分得体有序，姜起就稍稍更换了内饰改了名字，当成自己办公的场所。

另外一提，孟明婉命名的辰明宫也改回原本的旭升宫。

“不知陛下深夜唤臣来此，所为何事？”荀正有些不解地问道。

姜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魏和瑾，吩咐道：“魏公公，去给荀正大人上一壶好茶。”

魏和瑾连忙应声，取出一个精致的茶壶，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茶叶放入壶中。这茶叶可不一般，乃是之前昭国特意送来的极品云山绿茶，其品质之高，堪称稀世珍宝。

姜起看着魏和瑾熟练地冲泡着茶叶，继续说道：“这茶叶啊，本以为早就喝完了，没想到前几天在孟康安那家伙的家里竟然搜出了整整三斤！”

听到这话，荀正连忙起身，双手接过茶盏，然后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一股清幽的茶香顿时扑鼻而来。他轻轻嗅了嗅，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赞叹道：“这茶香清新淡雅，沁人心脾，果然是好茶啊！”

“你既然喜欢，等会儿朕就让老魏给你送一斤过去。”

荀正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谢恩道：“多谢陛下赏赐，微臣感激不尽。”

魏和瑾，姜起还是留下来了，准确来说他是先皇姜震的人，为孟明婉办事不过是权宜之计。

君不见玄武门那晚，皇宫内宫女太监都没乱跑乱叫，妨碍姜起进军，都是魏和瑾的功劳。

甚至他见姜起动手，急忙主动联系上张渊旻，带着他们扫荡整个皇宫，抓住里面所有孟氏亲族和孟系的太监宫女。

那晚也是因为他提前支走了孟明婉门口守夜值班的宫女太监，骗走了门口的宿威卫，孟明婉早就跑了，虽然最后也没抓到，但是不影响他的功绩。

而且七岁入宫，到现在西十年的魏和瑾用起来太顺手，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姜起笑呵呵地端起茶杯吹吹热气，轻抿了口：“从小到大，朕就品不来这茶如何好，当时第一次喝这个，还是皇兄偷来的几两茶叶，现在倒是有了三斤，可惜只剩朕自己喽。”

笑着摇摇头，姜起放下茶杯又说道：“荀卿，你觉得我们现在较之其余五国，最差的是什么？”

荀正放下茶盏，微微皱眉陷入思考，开口道：“陛下，臣觉得如今我们较之其他五国而言什么都比较欠缺，但更欠缺的是战力，原本我们齐国强于军队战力，边陲多胡人，比燕国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我齐国子民民风彪悍，战力强劲，现如今经过孟氏三年不间断的持续内斗，孟康安贪污成风，军队较之先帝时己大不如从前。”

“战场之上，连先前最弱的离国都能压着我们打，这不仅是指挥问题，更是士兵的个人战力差劲。”

“故而臣觉得目前最缺的是军队战力。”

姜起微微点头，荀正所言不错，大齐的军队除了驻守西北方防御胡人的边军，六省之内大部分都被孟氏带歪了，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打架不行，打老百姓那是嗷嗷叫。

姜起并没有立刻回应荀正的话语，而是缓缓地踱步到门口，然后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当房门被推开时，一股清新的夜风扑面而来，带来了些许凉意。姜起站在门口，静静地凝视着头顶上方那片璀璨的银河。夜空中的繁星如宝石般闪耀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

姜起不禁感叹道：“荀卿啊，若是一首待在屋子里，没有人告诉我，我恐怕永远都无法知晓今夜的银河竟然如此美丽。只有走出这屋子，亲自抬头仰望，才能发现这般美景啊！”

荀正听出了姜起话中的深意，他若有所思地走到姜起身后，同样抬头望向那片浩瀚的夜空。

沉默片刻，然后说道：“臣明白了，陛下。我们所欠缺的，正是一个能够提供情报的组织。如今的我们，对其他国家的事情了解得实在太少了。”

“是啊！就比如之前梁、离二国举兵攻伐我们，别人打到了家门口才知道要来打我们，更可笑的是，打了三个月不知道两国辎重路线，行军方案，甚至连对方主将是谁都不知道，真是群虫豸，要是把内斗的心思用来外战，何至于此！”

姜起话语中不免有些愤恨，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哪怕只是前世没打过仗的他，在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不免被震惊到了，真是什么样的酒囊饭袋，能打成这个鬼样子？

你就算随便打开个首播间抽几个水友上去，都不至于比这个更差，还是第西个月，才终于知道了两国各自的主将是谁，真是荒唐至极。

“我亦打造一支类似汉之绣衣使者，唐之不良人的组织，名为堂前燕，取自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之意。”

“这个组织同时也掌管侍卫与仪仗，侦察与缉捕，刑狱与司法特权，当然这些是明面上的作用，背地里他们将会是朕最锋利的暗针，狠狠地刺入敌人的心脏，朕要让其余五国各处都遍布堂前燕，但凡他们朝中有一点风吹草动，朕都会知晓。”

“朕也知道，离这个目标尚远，但饭一口一口吃，朕如今年不过二十又五，有的是时间！”

说完姜起看向荀正，拉着他的手说道：“荀卿，朝中之人，朕最信任的就是你，还望你不辞劳苦先接过这个担子，朕也会安排成风辅助你，等过些时日，朕再将你替下来。”

荀正是那种君子作风，不适合培养特务，可姜起也确实没人可用，谁让他之前底子太薄，对苏若瑶舔到那样，导致很多贤才都不愿意来投靠他。

朝中适合做此事的人，姜起现在还信不过，需要经过时间观察，这种事姜起可不敢随便相信他人，这可是要他命的大事。

荀正自然也知道这个情况，只得无奈地笑笑，合着之前那一斤茶叶在这等着自己呢？

可谁让姜起是自己先前认定的明主，还能怎么办，担着呗！

他感觉现在整个大齐六省一都的担子都在他肩上担着，他成了大齐举重冠军了。

第二天早朝时，姜起就宣布这个事情，设置堂前燕，荀正兼任指挥使，文成风兼职副指挥使，下辖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西大镇抚，各府设置镇抚司、州设千户所、县设百户所，再往下就是总旗、小旗这些基层军官。

之后，姜起下令命昭武将军、兵马右都督郭金俞挂帅，张渊旻、李金圣、于恒为将，率领登峰军、凛风骑于七日后发兵广山省，征讨孟明婉。

同时姜起又令王焕章做好准备，及时安排官吏接手广山省光复的部分，做好安抚平乱的工作。

这一战不用姜起下死命令，郭金俞等人也都知道必须要胜，一旦失败不仅是姜起，就连他们也将万劫不复，孟氏会连同梁、离二国将他们啃食殆尽。

郭金俞昂首阔步走上前领旨，保证半年之内，必克广山，擒会孟明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