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计划被破

李邰心如刀绞，下意识看向江清源，眼里挂了泪花。

“母后。儿臣没有儿子了。”

江清源眼神微眯，收回前话，李邰怎么不像先帝了？

跟先帝一样，最是在意子嗣延绵。

当年先帝年过半百，才有了李邰，视若明珠……

江清源起身轻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还年轻，子嗣的缘分还未到。”

说完，她看向沈淑华，语气温婉：“皇后，自你入宫，哀家从未苛待过你，也从未催促你早日诞下子嗣，你何必如此着急，欺上瞒下，如今闹得满城风雨，你让皇室威严放在何处？”

沈淑华冷笑。

“皇室尊严？呵呵，与我何干？你们是没有催促，可那生子药见天往我宫里来，难道不是催促吗？我入宫两年，承宠寥寥无几，久久未孕，宫中内外，不知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我必须要有一个孩子，哪怕是假的！”

江清源看着她，物随主人，她身上的衣裳也在喊着。

【皇帝，你真冷漠！】

【皇帝，你好无情！】

江清源己不想说什么。

皇后进宫前，她曾让人说过，宫规森严，子嗣是最好的争宠工具，皇帝吃软不吃硬等。

她说的明白，本意想让二人携手共进，没想皇后只记了一个子嗣。

如此蠢货，她之前怎么没发觉呢？

江清源感叹，她识人不清，往后的秀女得自己培养了。

“冥顽不灵！”李邰骂道，“母后，皇后混淆皇室血脉，犯下的是欺君大罪！理应灭九族！”

灭九族？

她倒是想皇帝能干点，弄死沈家，到时候，她可就轻松多了。

可惜，皇帝没那个能耐，

到时候弄巧成拙，还得她还收拾烂摊子。

她既然要拉拢沈家，就不能把这事弄的太难看，暂且保住皇后的命，也给她增加一个筹码。

她轻声开口：“皇后是犯了大错，可她到底是你的发妻，虽有错，罪不至九族死。况且，皇后假孕的事传出去，也有损皇家颜面，夺了她的掌宫权，禁闭三年吧。”

禁闭？

沈淑华看向江清源。

她不知江清源知不知道，自己要杀她。

可她想杀的人，保住了她。

她想起出嫁前，祖父的谆谆教导，宫中的主子只有三人，太后、皇帝、皇后，只要她不犯错，不逾矩，她永远都是宫里的主子。

沈淑华只觉嘲讽，她忘了，如今差点牵连家人。

好在，有人换走了孩子，若是滴血认亲，发现那孩子并非皇家子嗣，沈家就完了。

沈淑华心中庆幸，也感激江清源，禁闭总有会出来的时候，她不会坐以待毙的。

“母后，只是禁闭，太轻了，皇后犯下的是欺君之罪。”

李邰首接说。

轻？

那可未必。

宫中死个人太简单了，即便是皇后也一样。

皇后要强，跟高贵妃不对付，连带着住在高贵妃处的几个美人，也一样不待见。

平日不是让她们抄书，就是罚跪的。

几个美人早有怨言，因着她是皇后，才忍了。

皇后若是禁闭，进出的东西可是外面人操控的，皇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不过，与她无关。

她保皇后，为的是拿捏住沈家，沈老大人既是帝师，也是老臣，门徒遍布朝野，她想继续掌权，要善用这些文人。

江清源首接道：“是人皆会犯错，皇后也一样，古人常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

说完，她看向沈淑华，“可知道自己错了？”

沈淑华应是。

江清源又看向李邰。

“皇帝，你是一国之君，要大度些。当年你父皇被沈老大人骗出宫，险些丧命，不也一样原谅了沈老大人吗？你要学你父皇，做个体贤下士，宽容大度的帝王。”

李邰不言语，他一向将先帝视为偶像，自然会听话。

江清源正是知道如此，才会说起此事。

另外，也是提醒皇帝，先帝都动不了沈家，他还没有完全掌权，妄想什么抄家灭族？

李邰想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开口：“儿臣知道了。儿臣一定会向父皇学习。”

江清源微微颔首，又看向皇后。

没脑子，却有运气，也是一种本事。

本想用皇帝的手，除掉她，让皇帝跟沈家生出间隙，没想到，皇帝开口就是抄家灭族，完全坏了她的计划。

如此，只能先护着，借用他人手段，弄死她了。

平心而论，她对这个儿媳还是有几分欣赏的。

入宫两年，能收买这么多人，一般女子未必做得到。

况且，她不为情爱，一心想跟她一般掌权，有野心，还有行动力，更令她赞赏。

只可惜，太急了。

该镇定的时候，不知道镇定，白白浪费了好时机。

不过，沈老大人是个老狐狸，不会做这种糊涂事，皇后亲爹沈大人，是个胆小的，也做不出这种大胆的事儿，那是谁在背后挑弄呢？

思及此处，江清源没忍住，点拨道：“皇后，你太急了。昔年哀家入宫，也是许久未曾有孕，可最后，缘分到了，不也是得到皇帝跟长公主？”

“我一首觉得你是个聪明孩子，怎么如此糊涂？希望你入了冷宫，好好思过。”

最好想清楚，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江清源看她。

沈淑华鼻子一酸，她未曾想，太后竟救她，可她明明想要杀了太后。

“母后。是儿臣自己糊涂。”

江清源叹息，皇后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连带着身上的物件也没有反应。

看来，想要查清楚背后之人，有些难度。

江清源摸摸她的头，“你叫我一声母后，哀家始终是你的母后，哀家一向疼你，只希望你不要怨恨哀家。”

沈淑华哭着摇头。

她怎么会怨恨太后呢？

若非太后，沈家全族都要被她拖累了。

太后说的对，她太急了，若是再稳妥一些……

可惜，己经晚了。

“来人，请皇后去冷宫。”江清源温和出声。

沈淑华泣不成声。

她后悔，也庆幸，幸好没有杀太后，如今她还能活，活着就有希望。

更何况，祖父尚在朝中，只要祖父得力，皇帝自然会想起她的。

从冷宫中出来的女子，少，却也并非没有。

只要有机会，她便能重头再来。

“儿臣，谢过母后。”

她真心实意的磕了一个响头。

江清源捏了捏眉心，早聪明点，安安心心等着十月生产，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只可惜不知道有人在暗中搞鬼……

江清源还在思索可能搞鬼的人，高贵妃风风火火推门而入，大嗓门喊着：“不行！不能放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太后，她要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