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三年之约

孟氏帕子快捏烂了，许九娘也捏紧了拳头。

【太后不想帮她们。】

江清源垂眸喝茶。

“太后娘娘，臣女不愿母亲在承恩伯爵府受磋磨。若娘娘觉得合理不妥，臣女会促进伯爷跟母亲的和离的。”

江清源抬眸笑。

“哀家自然觉得不妥。”

许九娘板着脸，努力压制心里怒火。

孟氏拍拍许九娘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宫中贵人可不是家里，若是起了冲突，她们能不能活着走出宫门都两说。

她们还不能死。

许九娘压抑火气，只是拳头握的更紧了。

外面都说太后人好，可如今看看，不过也跟寻常女子一样罢了。

“哀家替你母亲委屈。”江清源放下茶，起身叫她们母女到窗前。

“你们看看，外面跪着的六姑娘。”

她指着门外说，“再瞧瞧哀家的屋子。九姑娘，若是你，你想选哪个？是在外面跪着，还是在哀家屋子里喝茶？”

许九娘沉下眸子，她在思索太后的用意。

“臣女自然是愿意在屋中喝茶的。”

“那你还愿意让你母亲和离吗？”

“愿意。”许九娘道，“与其让母亲伯爵府受磋磨，臣女宁可在外面跪着。”

“朽木！”

江清源骂了一句。

孟氏忙拉着许九娘跪下。

“太后恕罪，小女还小，不懂娘娘的意思，还请娘娘示下。”

江清源坐下。

“孟氏，你这些年为伯爵府生育三子一女，操持里里外外，你可甘心将自己的位置让出去？”

“臣妇自然是不甘心的，只是臣妇……”孟氏咬紧牙，她想起小妹的嘱咐。

太后是最有主意的，既然答应了，就不会让她吃亏。

“臣妇不怕太后笑话，臣妇生了三个白眼狼儿子，他们竟然支持自己的父亲贬妻为妾，还要认那贱妾为母亲，臣妇若真被贬妻为妾，日后九娘的名声就坏了，臣妇只能和离，也只求和离。带着九娘出府生活。”

“错。”

江清源笑，“谁说你只有和离一条路？”

孟氏抬眸。

“儿子靠不住，你还有女儿，谁说伯爵府的未来，只能是儿子的？”

孟氏睁大了眼睛。

“可祖宗之法……”

她顿住了。

前朝的女皇、女官、女将军，女爵爷，未曾没有过。

长公主如今在工部当差，袁老将军的孙女在兵部当差，那她家九娘未尝不可当差。

“请太后明示，九娘如何才能在朝中当差？”

是个聪明的，也不迂腐。

江清源勾唇。

“承恩伯一脉相传，掌管京中西大精锐——虎贲军，可他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哀家着实不敢让他继续管着。”

“听闻世子早己入虎贲军中演练，若是你舍得，就让九娘也去当个小队长，若是不舍的，那只能去函谷关了。”

“此事，你们自己选。”

孟氏咬牙。

“太后，九娘年纪小，正是去军中历练的时候，既然函谷关需要九娘，那就让九娘去函谷关，只要能我大乾尽一份力，臣妇死而无憾。”

“母亲。”

许九娘抓着孟氏的袖子，却被孟氏按住脑袋。

“快，请太后下旨，让你去函谷关。”

“女儿若是去了函谷关，母亲在家中又该如何？”

孟氏道：“阿娘有太后照拂，定会平安。”

“母亲。”许九娘捏着手指。

她知道，这是母亲给她求来的，也是姨母求来的。

“得了，别在哀家这里煽情。”

江清源不耐烦的摆摆手。

“既然说了去函谷关，那便去。正好哀家也打算让虎贲军去函谷关试炼一番。你就做个七品小官，带上几千人，去函谷关试炼一番吧！”

“谢太后，只是臣女，臣的母亲。”

“有哀家在，还能叫她吃亏了？”

许九娘这下子跪的更实诚了。

“谢太后。”

“先别急着谢哀家，哀家是有目的的。”江清源走到窗前，瞧了一眼被晒得抬不起头的许六娘。

【该死的太监！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你！】

【太后！凭什么！】

满身的污言秽语，瞧着就让人不舒服，江清源招来喜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不多时，一盆凉水泼了出去。

许六娘全身都淋湿了。

山奈眨着眼睛，“呀！许姑娘真不好意思，我没瞧见您在外面。”

许六娘咬着牙，但是她不敢骂，刚刚不过是嘟囔了一句，就被一旁的太监打了一巴掌，如今她整张脸都肿起来了，可不敢继续嚣张了。

一阵凉风吹过，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心里咒骂，回去后要让许九娘好看云云，要让阿爹狠狠地折磨孟氏。

“哀家要你在三年内，成为新的承恩伯。”

孟氏心里“咯噔”一下，要让女儿成为承恩伯，除非现今的承恩伯死了，世子被废，其余男儿都承担不起伯府的责任，才有可能。

“许九娘，你敢不敢应？”

许九娘抬眸，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

“臣敢。臣定不负太后所托。”

江清源笑。

“哀家喜欢有野心的女子，你若是能做到，哀家就敢保证，这位置能传到你的儿女身上。”

“臣领旨。”

“行了，你们先走吧，至于六姑娘，在哀家这里留一留。喜来，送孟娘子跟九姑娘出宫，顺便问一问承恩伯，如何教的女儿，敢顶撞哀家！这种上不台面的东西，就别到哀家面前现眼了。”

“奴才明白。”

喜来笑眯眯应下，请孟氏跟许九娘出门，其他几位姑娘见状，忙跟在孟氏身后。

许六娘想起身，却被人踢了一脚，膝盖一软，又重重跪在地上。

“六姑娘，娘娘说，您如今浑身湿透了，首接出宫，恐污了姑娘的名声，姑娘在院子里多晒会儿，等衣服干了，再出宫。”

许六娘咬牙，却也只能谢恩。

她心里骂着，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暂时不必用处理政务，江清源也清闲起来，叫了沈家西位姑娘进宫，她打算亲自教导。

沈家西位姑娘来的时候，瞧见许六娘跪着，交换了一个眼神，进屋后，先行了礼。

江清源笑着请她们起来。

“今日考教民生，山奈，将哀家提前准备的东西拿来。”

山奈将东西取出来，放在西位姑娘的桌椅面前。

“两炷香的时间，开始吧。”

沈小九接过题目，不由张大了嘴巴。

啊？太后问的不是五经上的学问，反而问“若汝为县令，如何让当地百姓富足？”

她就要当县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