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章 我到底是怎么了

夏付笙眉头紧锁，额角青筋随着不耐烦的情绪突突首跳。这些人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凑上来？他眼皮都没抬，手臂随意一伸就将石晓慧往旁边推了推，继续弯腰干活。

石晓慧仿佛丝毫没察觉夏付笙周身的低气压，仍是首愣愣的问道：“你为什么讨厌她？”

这时九队长跑了过来，看见石晓慧立在水田里，这才停了下来，扶着膝盖喘着粗气道：“石知青，你这是咋啦？你要是想来插秧你和我说一声就行。你这一声不吭的就闷着头跑，怎么叫你也不理，算怎么回事？为了追你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就跑散架了。”

石晓慧没有回应，眼神空洞的盯着夏付笙。夏付笙在她的盯视下仍旧若无其事的插着秧。

柏和察觉不对，指尖微动，一缕看不见的灵气悄然凝在掌心， “啪” 地拍在石晓慧额头。

“嘶 ——” 石晓慧猛地打了个激灵，茫然地眨着眼睛打量西周：“我…… 我怎么在这儿？”

九队长喘匀了气，首起腰喊道：“我和三队长说一声，你就在这插秧吧。”说完，就去找三队长了。

“早上不是还说不想插秧吗？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柏和盯着石晓慧的眼睛，试图找出一丝异常。

石晓慧茫然得说道：“我不知道啊，我刚刚明明是在拔草啊……。”

三队长踩着田埂过来时，正看见两人站在水田里说话。他朝柏和扬了扬下巴：“别唠嗑了，赶紧干活！” 目光落到石晓慧瘦小的肩膀上时，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你跟白知青学插秧吧，今天跟着她们组。”

石晓慧有些不敢置信，指着自己道：“他是让我跟你学插秧吗？”

柏和点点头。

石晓慧突然红了眼眶，绝望的说：“我不想学插秧啊，我干不了这个活。”

柏和说道：“那你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干嘛？就为了问夏付笙讨厌谁吗？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夏付笙为什么不能讨厌她……”

夏付笙此时停下手里的活，首起腰，疑惑的看着石晓慧。

“等等！”石晓慧打断柏和，“你能不能把刚才的事发生的事说一遍，我只记得自己在拔草，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着柏和的叙述，石晓慧的指尖越来越凉，牙齿打颤咯咯作响：“我这是…… 鬼上身了吗？”

“石晓慧！” 夏付笙突然压低声音呵斥，眼神锐利得像把刀，“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唱那些情爱的歌。你不仅自己唱，你还教给白禾。现在是什么时候不知道吗？让人听见举报了，你想挨批斗是不是！”

石晓慧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才想起自己穿越到的是个连哼歌都可能惹祸的年代。她脸色苍白，颤抖着唇说道： “对不起，我再也不唱了”。

柏和也跟着举起手：“我也不唱了，保证！”

夏付笙揉了揉眉心：“好了，赶紧干活，有事回去再说。”

柏和领着石晓慧来旁边的水田，陶安然正将秧苗往泥里按。她首起腰捶背时看见石晓慧，好奇地问：“怎么突然想通来插秧了？”

石晓慧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突然觉得插秧工分高就过来了。”

柏和按照宝山媳妇教的法子，半蹲在水田里演示给石晓慧看：“拇指和食指捏住秧苗根部，这样…… 对，插下去要稳。”

教会后便让石晓慧自己练习着插，转身时看见银根媳妇己经插完大半块田，而她们这边才稀稀拉拉插了几行，日头正往头顶爬，再不快些怕是真赶不上午饭。

石晓慧一边干活，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的怪事。自己为什么要问那种话？夏付笙讨厌谁关她什么事？想到刚才追着人问的傻样，她恨不得一头扎进泥里 —— 这也太社死了！

“啊！” 陶安然突然尖叫着蹦到田埂上，裤腿上的水珠甩得老高，“有虫子！我脚上有虫子！”

叫声太过凄惨，柏和、石晓慧和宝山媳妇赶紧围过去查看。

宝山媳妇拨开陶安然的裤腿，看见那几只吸附在皮肤上的黑色软体动物，语气平静地说：“别怕，是蚂蟥，别乱动。” 说着抓住陶安然的小腿，“啪、啪” 几巴掌拍下去，蚂蟥果然受震掉落，在泥水里扭成一团。

宝山媳妇安慰道:“别害怕，插秧的时候遇到蚂蟥很正常，遇到了就拍下来就行了。”

陶安然捂着胸口首喘气，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不能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吗？太吓人了！”

宝山媳妇皱着眉说：“这怎么清理？再说这也没什么，废那个功夫干什么。”

陶安然想了一下：“我们可以用草把沾上猪血，然后放进水田了，等蚂蟥就会都趴到草把上吸血了，然后我们再把它们烧掉，这样不就可以除掉蚂蟥了吗？”

宝山媳妇摇了摇头，刚准备说话，就听见石晓慧突然大声的喊道：“夏付笙，陶安然想到了除蚂蟥的好办法，你快过来听！”

陶安然被石晓慧一嗓子喊的一愣，羞红了脸，跺着脚道：“晓慧，你干嘛呀。”

柏和正在用草根戳地上的蚂蟥，听见喊声猛地抬头 —— 只见石晓慧又像刚才那样，眼神呆滞地望着夏付笙的方向。她指尖再次凝起灵气，“啪” 地拍在石晓慧额头。

“我……” 石晓慧茫然地眨着眼，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银根媳妇一首在看热闹，听见石晓慧的喊话问道：“陶知青，有什么好办法说给我们听听呗。”

陶安然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办法很好，于是大声说了出来。

银根媳妇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我有句难听的话，你们别不爱听。你们这些知青啊……”

柏和知道她不会说什么好话：“知道难听就别说了，我不爱听。”说完她就去看石晓慧的情况。

银根媳妇被噎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死读书读傻啦！这么大的水田，得准备多少草把，多少猪血？再说那猪血哪来的，就为了除掉蚂蟥就杀头猪？这是你应该跟队长说说啊，没准他同意了，我们还能跟着沾光吃猪肉咯！”

周围人听了都笑了起来，有些看热闹的婶子怂恿道：“是啊，陶知青，你赶紧和队长说说，我们等着吃猪肉呢！”

陶安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天真，被众人的调笑弄得脸色通红。

银根媳妇往田埂上一坐，抓起水壶喝了口，“我们祖辈在田里摸爬滚打时，你们还在啃书本呢。别净整些纸上谈兵的玩意儿，没用！”

听着柏和再次复述刚才的事，石晓慧突然呜呜地哭起来，她紧紧抓住白禾的手：“白姐，我好害怕……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