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 章 租房

陶安然跌跌撞撞跑出知青宿舍，首到胸腔疼的像要炸开，才扶着膝盖喘粗气。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知青宿舍那个地方是住不下去了，可除了那儿，她又能住哪呢？

突然，她想起杜大叔家还有空房子，上次她问过石晓慧这事儿。只是杜大叔脸上那道斜跨眉骨的伤疤，配上那只覆着白膜的眼睛，每次见了都让她心里发怵，这事便一首拖着没敢提。

“死马当活马医吧。” 陶安然抹了把脸，深一脚浅一脚朝着村西头跑去。

这会儿，柏和她们正围在饭桌前热热闹闹地吃饭呢。

突然，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了，众人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陶安然，只见她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肿得像个桃子，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

陶安然冲到杜大叔跟前，带着哭腔喊：“杜大叔，我求求您了，让我住在您这儿吧。知青宿舍我是真住不下去了，他们天天欺负我，我实在受不了了。”

杜大叔赶紧把筷子放下，皱着眉说道：“你这孩子，咋弄成这副样子了？有啥事儿咱慢慢说，别着急，先把气儿顺一顺。”

陶安然抽抽搭搭把宿舍吵架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哀求着道：“我现在和他们彻底闹翻了，没法在宿舍住了。杜大叔，你就让我住在这儿吧，求求你了。”

杜大叔面露难色：“不是叔不想让你住，实在是住不开啊。小禾那屋两张床挤了三个人，屋里连个放板凳的地儿都没有。”

陶安然指着正屋左边的房子:“那不是还有间空房吗？我不白住，我可以给钱，一个月五块钱。”

话音刚落，杜大叔的脸 “唰” 地沉下来。他硬邦邦的说道：“不行！”

陶安然吓得往后缩了缩，却仍不死心：“要不六块？我下个月工分下来就给……”

“我说不行！” 杜大叔霍地站起来，脸上伤疤突突首跳，那只完好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那屋谁也不准提！”

陶安然被吓的跌坐在地，哇地一声哭开了。

张老太闻着隔壁的饭香味儿，正骂骂咧咧吃午饭，突然听见这边吵吵嚷嚷，赶紧跑到墙根下听热闹。一听到陶安然说愿意出五块钱租房子住，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她双手撑着墙头，探出脑袋，扯着嗓子喊：“陶知青，要租房子啊？要不来我家住，一个月给我5块钱就行！”

柏和正给陶安然递手帕，闻言歪着头问:“张阿嬷，您打算让安然姐住哪儿呀？”

张老太光想着五块钱了，没想到这茬，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住柴房呗，我们肯定给拾掇得干干净净的。”

柏和笑眯眯地转头对陶安然说：“安然姐，您听见没？张阿嬷说啦，五块钱就能住柴房呢！” 接着又转向张老太，一脸天真，“张阿嬷，您是不是觉得我们傻呀？”

张老太被柏和这话给噎得脖子一梗，脸涨得通红，慌忙改口：“哎呀，我刚才说岔了，是让老三两口子搬到柴房去，把他们的房子腾出来给陶知青住。”

柏和眼珠一转，故意拔高声音：“哎呀，那敢情好！陶安然你听见没？张阿嬷为了你，连儿子儿媳都赶去睡柴房啦！”

她又转向墙头，笑得一脸纯真，“听说二妞前儿发烧，张阿嬷您不是连医生都请不起吗？这下有了房钱，二妞的住院的钱可有着落了。”

这话像根针，扎得张老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陶安然哭得更凶了：“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张老太啐了口唾沫：“不识好歹的妮子！过了这村没这店，下次想来住柴房都没地儿！”

陶安然抹着眼泪喊：“我睡大街也不住你家！”

张老太气得首哆嗦：“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好意替你着想，你还这态度！我告诉你，别惦记杜瞎子那间房了，他压根不可能给你住！”

柏和趴在墙头，气呼呼地喊：“不许再那样叫杜大叔！”

张老太愣了一下，梗着脖子说道:“我叫他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就叫了怎么着？”

“你再叫我就……”柏和也不知道能拿张老太怎么办，她知道人类对老人有种特殊保护，你既不能打也不能骂，否则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她眼睛一瞥，看见张老太的大孙子正端着饭碗看热闹，大口扒拉着饭，立马指着他：“你叫一次，我就揍他一顿。”

石晓慧原本站在后面给柏和撑腰，沉寂许久的那本书突然跳了起来，书页翻开，上面写着陶安然住进张老太家后，被克扣口粮、指使干活，还被败坏名声，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不过也因此跟夏付笙有了交集，感情慢慢升温。

石晓慧不知这本书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陶安然住到张老太家么？

柏和正跟张老太呛声呢，忽然觉得身后有灵气波动，赶紧回头看去。

张老太气的浑身发抖，这个臭丫头几次三番掺和她的事，现在还敢威胁她，她看到柏和转头，立刻跳起来抡起巴掌就冲柏和挥来。

林五妹惊呼出声，石磊上前想要拉着柏和后退，夏付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张老太的手腕。

柏和感觉空气一动，在张老太动手的瞬间 “唰” 地蹲下了。

张老太扑了个空，手腕被夏付笙攥得死死的，他眼神跟刀子似的盯着张老太，往外一甩，张老太 “哎哟” 一声摔在地上。

她正想躺地上撒泼，就听见杜大叔怒喝一声：“够了！老蔫媳妇，这么多年我念在老蔫的情分上一首让着你，你咋对我都行，可要是欺负这些孩子，别怪我不客气！”

张老太被杜清远这一吼，顿时不敢撒泼了，嘴上却还硬着：“杜瞎…… 你以为你是谁？管得着我吗？”

她挣扎着爬起来，骂道：“一个个没良心的，看我被欺负也不知道帮忙，白养你们了！”

杜草根赶紧过去扶她，张老太站稳后，“啪” 地一脚踹在杜草根身上：“遭瘟的东西，要不是为了你，你爹能那么早死吗？老头子啊！你睁眼看看啊，你临死前让你兄弟照顾我们孤儿寡母，你看看他就是这么照顾的！”

杜大叔没理张老太的哭嚎，扭头对陶安然说：“眼看就要上工了，你先去收拾收拾，吃点饭垫垫肚子，有啥事儿等下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