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说里也不是不能有个正常人

书接上回。话说这个叶清欢狐假虎威吓退了前来挑衅的人，面试官就走进来了。是一个银丝中还掺着黑发，眼镜却是潮流的无框的，浑身上下写着刚正不阿，但眼睛里似乎又对看见的什么颇为嫌弃的，中年男人。他进来只是一蹙眉，不需要其他的语言，就让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都听他讲话。

“今天我们第一医院和别家不一样，我们要就要最好的医护人员，在每一个领域都要做到权威，所以最终留下来的，都必须是精英。”

“精英？”那个女孩很不礼貌地指着叶清欢：“那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算什么？”

“我说了，我们要的是最好的医护人员，不是最好的家世，我不会因为你是欧家的大小姐，就对你另眼相待。”

转头对叶清欢：“虽然你在路上施针救了老爷子，但我还是会绝对的公平公正，能不能做第一医院的医生，全靠你的本事。”

“医生？”那个欧家的大小姐再次炸毛了：“你有什么资格做医生！”

叶清欢从文件袋里掏出了执业医师资格证。

“那你也不能在大街上随便对老爷子施针啊！”

叶清欢又从文件袋里掏出了医师执业证书。

她这次终于坐下了，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她没有，而是她突然发现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只有她一个人无谓挣扎的声音在过分回荡。

第一轮面试的考题很浅显，根据各自的专业问了一些问题，大部分人也都过了，剩下的转移到第二个面试的现场，大家隔着巨大的单面玻璃看见了今天的“考题”。

一个男孩平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身体微微地体现出稳定呼吸的幅度，再往下看考题的重点非常的明显，和孩子的小身板不符的是，孩子高高隆起的腹部。

“这个孩子今天刚被父母送过来。”面试官往后退了一步：“你们只在这边观察，每人出一份自己的判断。”

大小姐的跟班率先撇了嘴：“隔着玻璃能看出什么来，至少也要上前摸一摸是否有硬块才可以啊。”

有了这个衬托大小姐本人得意了起来：“呼吸平稳，可以排除心衰，那就是肾衰了。”说完回头看向了面试官的方向。面试官不置可否，只是一味地靠在墙上等别的答案。

“身形极其瘦小，下肢比起上肢略微浮肿，呼吸疲态速率慢。”叶清欢一边念叨一边走近那面玻璃：“严重营养不良，加肝功能衰竭，引发的低白蛋白血症。”

面试官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把背从墙上拿开：“就因为患者的身体状况就能得出这么具体的结论么。”

“不止。”叶清欢的眼睛没有离开那个孩子：“他身上的衣服破烂，指甲里有泥，说是父母送来的，但父母却不在，桌边的粥很清淡，是打开的却没有吃。”

屋子里的其他“精英们”统统没有接话的打算，叶清欢只好亲自说结论。

“说明他的生活条件非常不好，父母也疏于养育，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寄生虫或者营养不良，但是男孩暂时看起来没有剧烈的疼痛伴随发热，所以我推断，是后者。”

面试官终于露出了今日最和善的一个表情，他走过来朝叶清欢伸出了手：“欢迎你加入第一医院，我姓万，以后你可以叫我万主任。”

不等叶清欢回握，欧家的大小姐又忍不了了：“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专会研究些穷人的毛病。”

这话在叶清欢耳朵里塞住了非常不适：“在你眼里病症都分穷苦富贵的话，你也没必要强行来医院做医生。”

“怎么，你不就是通过他很穷才得出结论的么。”大小姐鼻子要翘到天上了。

叶清欢回她：“穷只是他的人生中最小的一个细节，但是你满眼里却只能看见穷，最穷的不就是你么。”

大小姐的脸憋得通红，眼睛里的恨意藏不住，叶清欢多少能感觉到，这要是自己的同事，以后上班可热闹了。

晚上和罗霜霜吃饭，叶清欢是一定要好好说她的坏话的。但罗霜霜是南宫天亲自送过来的，他打开车门看着罗霜霜走下来，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让她有点预期破灭。

“我以为至多带着上次那个能打的阿姨跟我开女子座谈会。”叶清欢耳语但并没有尽力避开南宫天：“这位算是？”

罗霜霜傻笑一下：“阿姨去看护妈妈了，最近公司里似乎有人在调查妈妈是不是醒了，在完全好之前这个病还要继续装下去。”

所以南宫天顺理成章地坐在了罗霜霜的对面，并且在罗霜霜还没有消化完这个故事快速地想出一个对应的感叹词的时候，幽幽地先开了口：

“欧文馨，副院长的女儿。”

叶清欢手里的叉子攥紧：“所以她只是去走个过场，以后绝对是我的同事？”

“万主任肯定不会放她在自己的科室里。”

“好吧你默认了她会入职。”叶清欢手里的叉子最终还是放下了。

“在老宅的时候，老爷子也问过你要不要走这个后门，是你装清高的。”

叶清欢把吵不过南宫天归咎于自己在外面吵了一天累了。

知道他们俩自己谁也吵不过的罗霜霜，埋头吃饭吃累了，抬头想找服务员要杯白水的时候，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小心对上了目光，但那个人“嗖”的一下藏了起来，再看过去就像没有存在过似的。看不真切罗霜霜就只能当自己的错觉。

这边的叶清欢捕捉到了罗霜霜的需求，但他们坐在比较角落的单独的隔间，所以很难有路过的服务生，叶清欢便起身去帮她找。

等了不过半分钟，安静的餐厅里突然有了动静，罗霜霜探头出去，忽看见骚乱的中心是叶清欢，刚想冲上去，被南宫天一把拉住，冲她摇摇头：“先别动，是老二。”

是的，刚刚罗霜霜确实不是眼花。现在带着温水回来的叶清欢，被南宫净精准地伏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