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如果有人来拯救你

虽说老爷子的命令里是说了一句“丢在门口”，但这怎么也是关系到人命的，送他过来的司机阿姨，也就是陈舒元的妈妈，还是叫了门。

郑年年都准备睡下了，听见动静披了一件外套下楼来，就看见他们小心的送进来了一具奄奄一息任人摆布的人类躯体，送到灯下了，才看清了是昏迷着的顾以深。

郑年年紧了紧领口，没敢凑近看顾以深的伤口，看他们上楼的时候凑到司机阿姨的身边问：“这是怎么了？被仇家打的么？”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老爷子今晚突然带了苏小姐去顾家的祠堂罚跪，少爷为这事儿忤逆了老爷子，一个劲儿的护着苏小姐，就被鞭子打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少爷说了什么，把老爷子气的要把少爷丢出去，我这不只能把少爷送你这儿来了。”

司机阿姨说完这些话就走了，郑年年却怎么也回不过神来，手上无意识地抠着自己外套上的拉链，不停的脑补爷爷举起鞭子向苏雅宁挥过去的瞬间，顾以深扑到苏雅宁的身上，怀里紧紧的保护着她，替她挨下了一鞭又一鞭。他为她抹去眼泪，强忍着身上的痛苦，也坚定的对老爷子说自己选择苏雅宁。

这是记忆找回来了？还是就算找不回脑内的记忆，身体记忆也要守护着她？郑年年脑补的自己突然觉得眼眶一热，赶紧对着外头那个月亮仰起头。只要我的眼泪没掉下来，就不算哭过了。

急得团团转的爸爸妈妈到插不上手的梁婉婉，对着伤口皱眉的医生和一首在收拾不同地方的血迹的保姆，从前厅的大灯到屋里的床头灯，从水龙头里的水到冰箱里的冰块，整栋房子的每一个环节，谁也没能休息。等天色终于有点要亮起来的意思，顾以深也终于有了点要清醒了的意思。

终于安排大家都去休息了，郑年年以昨晚自己什么也没做为由，揽下了接下来的照顾工作，端着一碗粥进了客房，顺手带上了门。

因为伤口大多在背上，方何洋还是维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他看着郑年年为他搅动那碗粥让温度降下来的样子，完全放松了下来，为了更省些力气，干脆闭上了眼睛说话。

“昨晚我回家的时候苏雅宁在祠堂跪着，不知道老爷子有没有放她回家。”

一睁开眼就说这个。郑年年手里的勺子凶狠的撞过来，磕到了病号的门牙上，此刻的方何洋根本没有躲的力气，被她整的哭笑不得。但还是自己调整了一下角度，吃进去了那一口粥。

“我这是又惹着你了是么，我刚刚只是在跟你陈述一个事实，你生什么气。”

“你为了她被打成这样，这个也是事实吧。”郑年年语气是不好，但手上还是行动的，又喂了一口。

方何洋对郑年年的小脾气很受用，他甚至笑出声来：“不可思议，竟然也有你照顾我的时候。”

又塞进去一勺：“我看你是吃饱了，自己在这趴着吧。”

“等一下，”方何洋用力的抬了抬脖子去看郑年年，看郑年年没打算走，又松了劲儿：“我跟你说正经的，苏雅宁昨晚在年会上穿的那条裙子你有什么印象么？老爷子找苏雅宁，是因为他觉得是苏雅宁偷了你的礼服。”

“我没有那么一条裙子。”郑年年刚摇了摇头，立刻回忆起来另一个和裙子有关的人：“你这么一说，阿森是说过老爷子送给我一件礼服，后来……我给忘了。”郑年年才不会告诉他，是看年会上他和苏雅宁在一起她不开心，才把这事儿给忘了的。

“那就是了。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苏雅宁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方何洋努力的动了动胳膊才意识到被窝里的自己是裸着的，赶紧把胳膊缩了回去：“要不你帮我拿手机过来吧，我想给阿森打个电话。”

阿森记性果然很差，三个臭皮匠一起合计了半天，除了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也没推理出个所以然来。问了陈舒元的妈妈说苏雅宁没有出去的迹象，有信心出现在老爷子面前绝对不会挨打的郑年年，决定亲自去看看。

苏雅宁确实还在祠堂里跪着。这一夜祠堂门口其实都没有人看着，她走了老爷子也不会阻拦她，现在郑年年来找她，甚至有人给她带路。

郑年年缓缓地推开门，看着苏雅宁面对着烧尽的蜡烛，跪在蒲团上，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她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

“礼服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开口和爷爷说明白，但肯定是有些误会，我们可以帮你解释的。”

苏雅宁的精神极度萎靡：“你们。呵，小顾总就这么厌恶我么，一次次只让你来传话，就这么不想面对我么。”

看来她不知道顾以深被爷爷上了家法的事情。郑年年心里暗暗道。那就索性让你不知道吧。

“你的重点就只是顾以深么？所以你之所以一首跪在这里不反抗，是顺势而为折磨自己，是希望顾以深来拯救你的苦肉计对么。”

虽然郑年年能够理解她，但还是忍不住很火大。作为这部小说里的人物，苏雅宁也好，梁婉婉也罢，她们的思维方式应该是始终离不开男主的，因为郑年年的出现，现在的梁婉婉己经脱轨了，而苏雅宁还是苏雅宁，她没有办法去思考除了男主以外的东西。

前面说有误会的话老爷子一句也没听见，这句苦肉计倒是听得清清楚楚。顾老爷子进来站在梁婉婉的身边，抬手示意带上门，顺着往下和苏雅宁谈条件。

“既然己经得到了惩罚，婉婉也不在意，你便可以回去了，但顾氏集团，希望你最好辞职。”

苏雅宁心里知道，只要她这个时候说一句软话，嘴上答应了，走出这栋房子不一定没有转圜的余地。但是她就是不肯放任自己张口漏出哪怕一个字，只给问话的人回以实打实的沉默。

老爷子知道她不会答应：“那这样吧，你不是说你是设计师么，那我就以顾家家主的名义与你合作，由你来设计我的孙子，和我的孙媳妇，结婚的对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