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久违的亲情

车开进悦山府，两人刚下车，陈姨急匆匆迎上来，接过颜峋手中的行李箱，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

“先生、太太，你们可算回来了！”

曾慕弦听见陈姨对自己的称呼，看了一眼颜峋，心想肯定是颜峋让陈姨改口了。

她拉住陈姨的手，打趣道：“陈姨，我好想你！”

“我也想太太，“陈姨神秘地眨眨眼，“客厅里有贵客等着呢！”

曾慕弦问：“是谁？”

客厅传来一阵熟悉的轻咳声，她颤声问道：“爸爸？”

“进去去看看？”颜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曾慕弦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客厅，然后猛地刹住脚步。沙发上，父亲曾志航穿着深蓝色西装，母亲云锦则是一丝不苟的米色套装。

“慕慕。”云锦站起身，声音有些发抖。

尽管回来的车上，颜峋己经给她打了预防针，也把媒体报道给她看了，但她的嘴唇仍颤抖着，发不出声音，颜峋拉着她坐在沙发上，顺便递了杯温水。

“所以，”她盯着水杯，声音发紧，“我想亲口听听你们的解释。”

云锦和丈夫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她先开口：“慕慕，妈妈这些年一首在参与国家病毒疫苗研发项目。”

“我看了文章，”曾慕弦冷笑，“你们忙得不见人影。”

云锦苦笑，”我们在西北某基地。因为保密要求，所有参与人员必须与外界断绝联系。前不久，你爸爸在西北的一家面馆里见过你，只是没和你打招呼。”

曾慕想当然记得那天。

“那我爸呢？”她看向父亲，“您也参与了这个项目？”

曾志航开口道：“报道只说我是随行家属，没说我是自愿放弃曾氏，陪你妈妈进实验室的。”他转动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当然，用‘曾世’这个化名发表了几篇病毒学论文的事，也没提。”

她这才想起那篇报道中的细节，“研究员Y的家属Z在数据处理方面做出突出贡献。”

“这么多年，连封信都没有！”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害怕无声的等待会永远持续下去，害怕自己再也无法见到那些她深深挂念的人。

“写了的。”云锦红了眼眶，“基地保密室里存了一摞信件，每年你生日妈妈都写了信。”她哽咽了一下，“只是不能寄出去。”

“这个给你看。”曾志航打开紫檀木盒，里面不是预想中的家书，而是一沓泛黄的投资凭证。

曾慕弦看着摊开的凭证：曾慕弦六岁生日时的教育保险，十岁时的股票账户，十六岁时的房产认购书，每一份都写着“赠爱女曾慕弦”。

她突然站起身：“我去换件衣服。”她需要离开一会儿，找个地方平复呼吸。

卧室里，曾慕弦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门被轻轻推开，颜峋走了进来。他没有靠近，只是倚在门边：“需要帮忙吗？”

女孩摇摇头，继续盯着窗外，“我只是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什么。”

颜峋轻声说：“他们爱你，慕宝。”

她转身走向衣帽间，借口换衣服避开了这个话题。当她再次出来时，己经换上了家居服，情绪也恢复了平静。

“去吃饭吧。”颜峋牵起她的手，一起下楼。

陈姨做了一桌菜，有糖醋排骨、清蒸鳕鱼、清炒时蔬、蛤蜊酿虾滑、山药炖鸡汤......

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颜峋坐在她旁边，不时给她夹菜，用眼神给予无声的支持。他明白，对于曾慕弦而言，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她需要时间适应。

“慕慕，”云锦突然开口，“你头发长得真长。”

“嗯，半年没剪了。”

云锦温柔地笑了笑：“等有空了妈妈陪你去剪，我们慕慕怎么打扮都漂亮。”

曾慕弦低头吃着碗里的饭，最终只蹦出一个字，“好。”

“项目顺利吗？”曾志航也适时地加入对话。

“还行。”

“考古工作很辛苦吧？”

“是有些辛苦，但也很充实，每次有新发现时，那种成就感是无法言喻的。”

“慕慕，”云锦眼神柔和，看着女儿，“我们一首以你为傲。”

她抬头看了看母亲，嘴角扯出一丝笑，她仍感觉到与父母相处的不自在。

饭后，“我们该走了。”曾志航看着女儿说，“有空带颜峋回家来。”

曾慕弦点点头。

“好好休息。”曾志航忽然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她垂眸不语，久违的亲情温暖涌上心头。

云锦抱了抱她，“你瘦了不少，”她转头看向颜峋，“阿峋，你要帮我监督她多吃点。”

颜峋微笑着点头，“您放心，我会的。”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曾志航搭上妻子的肩。

看着父母的车驶离悦山府后，曾慕弦的疲惫困倦立刻涌上来。

“累了？”颜峋站在她身后，抱着她回卧室。

“嗯。”她诚实回答。

“楼上给你放了洗澡水。”他轻声说，“睡衣在浴室门口。”

曾慕弦抬头看他，认真道：“谢谢。”

“你今天说了很多‘谢谢’，我担心你要是再说一次，我会忍不住欺负疲惫的你。”颜峋将她放在浴缸边缘，开始帮她脱外套。他的手指偶尔擦过她的脖颈，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我自己来......”曾慕弦脸颊发热，按住他的手。

颜峋挑眉：“颜太太跟我见外？”他故意放慢动作，一粒一粒解开她衬衫的纽扣，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锁骨。曾慕弦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当最后一件衣物落地，颜峋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轻轻将她抱进浴缸。温热的水瞬间包裹了曾慕弦疲惫的身体，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转过去。”颜峋卷起衬衫袖口，拿起花洒试水温。当温热的水流冲过发丝，曾慕弦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颜总要亲自给我洗头？”她调侃道，却乖乖低下头。

颜峋没有回答，只是将洗发水揉搓出泡沫，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丝，力道恰到好处地按摩着头皮。

“章旻谦听说你回来了，想借你的光，约安祺一起吃饭。”颜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伴随着哗哗的水声。

曾慕弦闭着眼睛，回应道：“他怎么不自己约？他们......”

她突然停住，因为颜峋的手指正轻轻按揉她的耳后，一阵酥麻从脊椎窜上来。

“什么？”颜峋低笑，明知故问。

曾慕弦转身，带起一阵水花，湿漉漉的手抓住他的领带：“颜峋。”

水珠顺着颜峋的下巴滴落，他的眼神暗了下来。下一秒，曾慕弦被拦腰抱起，浴巾裹住她湿漉漉的身体，颜峋大步走向卧室。

“他们吵架了？”曾慕弦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

“他之前求婚失败了，两人变得有些尴尬。”颜峋将她放在床上，俯身吻住她的唇。

曾慕弦的手指插入颜峋的发间，感受着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当他的手探入浴巾边缘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颜峋低咒一声，伸手想按掉，曾慕弦却瞥见了来电显示：“是章旻谦。”

颜峋叹了口气，接起电话，简短交谈后挂断。他的手臂横过她腰间，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很快沉入梦乡。

一觉醒来，曾慕弦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几点了？伸手摸向床头柜，指尖触到手机冰凉的表面。屏幕亮起13:47。她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立刻袭来。她居然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颜峋走进来，看见她醒了，嘴角微微上扬：“早安，或者说午安？”

曾慕弦下意识拢了拢睡乱的头发，问：“为什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没忍心打扰。”

“我睡了多久？”她问，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差不多二十个小时。”颜峋在床边坐下，“饿了吧？”

曾慕弦的胃适时地发出一声抗议，“我先去洗漱。”

“今晚两家父母要在老宅吃饭。”颜峋跟在她身后，“正式见面。”

“什么时候定的？我怎么不知道？”她正刷着牙，急得赶快冲洗。

“昨晚。”颜峋递给她一杯温水，“你爸妈和我爸妈通电话了，说择日不如撞日。”

温水滑过喉咙，曾慕弦突然想起父母己经回了A市。

“我需要准备什么？”她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

颜峋说：“你到场就行。”顿了顿，“今早你妈妈特地给你送来一个盒子，我给你放在梳妆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