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幕后黑手

秦凤年能够攀上加藤元司的关系，这让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拼了命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和秦凤年一样免于调查。

没人管的秦凤年拥有了自由身，让现场很多人震惊之外，心里也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李初柔这时候突然有了想法，靠近齐凤春低声商量：“这人不是咱们牌桌上赢钱的那个年轻人么，他怎么会和那个宪兵少佐攀上关系？要不然，我想办法试试？”

齐凤春将视线投向正在吧台找酒的秦凤年，犹豫了下说道：“这个人隐藏的很深，之前在牌桌上根本没发现他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运气好点，赢了点钱，和其他赌徒没区别，现在居然能够和宪兵少佐扯上关系，这人估计有点东西，走他的路子，你可要小心一点，别着了道。”

“我们进赌场的时候，这人就关注过我们，当时没觉得有问题，只当是浪荡子才有的轻浮，后来他上了咱们的牌桌，确实只是在赌牌，但他那偷腥的眼总会时不时的看我，如果没有你在，他估计会上来搭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我估计他家里和日本人有关系，不然的话那个少佐凭什么只是打了两通电话就不再管他，说不定是谁家的公子哥，在玩扮猪吃虎那套把戏。”

“你的说法确实有可能，我看他刚刚和那名少佐可以无障碍交流，应该是精通日语的人，没点家底的人可不会去学日语，说不定是从日本留洋回来的学生，他的年纪也不大，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你可以试试，若是能够通过他免于接下来的调查，做出一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有了齐凤春的肯定，李初柔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做，才能在宪兵不怀疑的情况下，利用自己的美色勾引到秦凤年，然后借着他的身份从大富豪脱身。

此时的秦凤年根本不知道齐凤春和李初柔在打自己的主意，他从吧台倒了一杯酒，优哉游哉的逛到工作人员扎堆的区域，主动坐到狗老大的旁边，询问哪里能找到香烟和洋货。

狗老大是有眼力劲的人，这种情况下秦凤年能够从日本人的手里获得自由，身份肯定不一样，这种人他可得罪不起，连忙让一名手下去吧台下面的柜子里拿两盒香烟过来。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之前怎么没见您在场子里有过什么动静，还真是真人不露像露像非真人啊，是我眼拙，没看出公子的身份。”

秦凤年表现出纨绔的一面，翘着二郎腿浅尝了一口酒，哈哈笑道：“您这话说的，我只是个小人物，来赌场也只是消磨时间，又不是指着来赢钱，没必要大费周折搞那些表面工作，只是没想到今晚能遇见这么多事儿，张二爷在自己的场子被刺杀，以后怕是没人再敢来大富豪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场子...”

秦凤年看似是在闲聊，这话里却藏着其他的意思，狗老大也很无奈，这件事儿结束，就算日本人不找他麻烦，张啸林肯定也饶不了他，亲弟弟死在自己的场子里，他这个负责人难咎其责。

“欸，我明明按照二爷的吩咐，手下都布置的好好的，谁知道二爷突然要走，当时仓库和锅炉被炸起火，场子里也乱成了一锅粥，真是防不胜防啊，鬼知道是谁下的死手，也不知道这些宪兵能不能审出来，能审出来倒好，要是审不出来，大爷那边我还真没办法交代。”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倒是认为张大爷不会责怪狗爷，别人有意为之，你们防不胜防，怪不到您头上的，我担心的是这些宪兵不是为了张二爷的事情才来，而是另有他意，若是再查出个什么牛鬼神蛇出来，大富豪的招牌算是彻底砸了。”

狗老大闻言心里也是一阵苦闷，连连叹气：“公子看的透彻，欸，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狗老大的手下拿来两盒三五和一盒洋火，秦凤年拆开一包递给狗老大一支烟卷，两人各自忧愁的吞云吐雾。

在闲聊的过程中，通过心声窥探，和言语套话，大概搞清楚了张青松的安排，之前复盘的脉络再次被更改，让秦凤年心里也是惊讶不断。

根据狗老大的信息，秦凤年才知道张青松是被张啸林命令来大富豪查账和当鱼饵的，借口是让张青松以身入局抓几个国民党的特务，然后找日本人邀功混个一官半职提升一下身份和地位。

张青松被张啸林说动，让狗老大安排手下做好各种准备，然后又通知了日籍巡捕房的探长宫田御一，让其带着巡捕协助他抓捕国民党特务。

张啸林知道自己及其身边的人都己经上了军统必杀名单，也从自己的情报渠道获悉了张青松被刺杀的计划，于是将计就计，让弟弟张青松去当诱饵。

倒不是张啸林没有兄弟情义，而是这个张青松只是族弟，虽然对自己一向忠心，但想要在上海滩称霸，没点身份地位可不行，总不能只靠他一个人吭哧吭哧给日本人卖命，于是就让族弟张青松自己去想办法立功。

谁知道这个张青松机灵过头了，若是按照原计划一首待在二楼，有那么多弟兄守在一楼二楼和楼梯上，加上赶来的日本巡捕，铁定不会出任何问题。

仓库爆炸和锅炉爆炸之后，他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把自己给吓傻了，不按之前的布置来，临时要逃走，本就混乱的现场，他又一下楼，不正好给了李初柔和齐凤春杀他的机会，这算是自己作死，怪不了任何人。

至于突然出现的宪兵中队和少佐加藤元司，狗老大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张青松没给他提过，他也不可能指挥得动宪兵队的少佐。

这个谜题在刚刚秦凤年己经破解了一部分，在加藤元司和自己对话，去打电话核实身份的时候，秦凤年己经窥探到了他心里的一些关键信息。

加藤元司的出现确实和张青松无关，但和张啸林有很大的关系，因为红色特工手里有新政府官员名单这个情报是张啸林提供的。

至于情报来源加藤元司也不知道，反正宪兵司令部长官亲自下的命令，让他带人去大富豪进行调查，其实在他心里也不确定会不会真的有所谓的红色特工，但是他是军人，服从命令就行，最后查不查的出来都是后话。

综合这些情况，秦凤年捋了一遍，不禁有些后背发凉，他想到一种可能，这一切都是张啸林做的局，而且还是局中局。

为什么这么说，道理很简单，汪精卫正在筹备新政府，作为上海青帮三巨头的张啸林早就投靠了日本人当起了汉奸，但是他的身份和地位根本比不上周佛海汪精卫等人，甚至连76号的丁默村李世群都比不上。

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日本人让他倒卖烟土，累得他跟狗一样，又不给他一个像样的职务，一旦新政府成立，他不还是个江湖混混，那些政府高管，谁会瞧得上他这种下九流的人。

所以，张啸林拿着族弟为饵，布置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局，族弟张青松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立大功之后，汪精卫一系对他的感谢，以及日本方面对他能力的认可。

他可不只是上海滩的混混，他能干的事情一样不比其他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