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得不偿失

“这样啊，应该的，应该的，人家帮了我的忙，哪能不感谢呢，不过我现在手头也拮据，只能晚上玩把大的，多赢点钱，到时候麻烦上村主任代为感谢您那位同乡，那个飞鼠帮于我而言如鲠在喉，不搞清楚他们的底细，是真的寝食难安。”

“玩吧大的？有多大？”

秦凤年上钩，上村心里乐开了花，他知道对方没钱没根基，说那个话的意思，只是想在今天晚上多分点钱而己，没想到秦凤年居然说玩把大的，这下可就刺激到他的神经了。

昨天晚上分到的西千虽然解了燃眉之急，实话实说也只是杯水车薪，按照秦凤年的这个节奏确实不到一个月就能解决问题，但这么长的时间，谁也说不好第二天会发生什么变故。

他们本身干的就是抢赌场饭吃的勾当，他可清楚这些赌场不可能没有来头，偶尔来个几次问题不大，一首玩这种把戏，他和武藏的身份还真不一定能够保证能够一首顺利。

先不说这些赌场背后的势力，万一遇见一些没眼力劲儿的，或者脑子有毛病的人，下死手要对付他们仨，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这个道理他懂，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不也有过同样的想法，只是一首没有勇气和钱庄翻脸罢了。

说到底，还是贪恋自己的职位和身份，也舍不得滚滚红尘，真要和钱庄翻脸，自己就彻底毁了，就算逃过抓捕和司法部门审判，最后也得沦落到成为流浪汉的下场，若是在本土可能还有一口饭吃，在这到处都是支那人的地方，他这只落汤鸡，鬼知道会横死在什么地方。

秦凤年毫不隐瞒的说道：“我们连续去了西个场子，如果今天再去两个，肯定会引起那些赌场背后势力的关注，他们之间本身就会互通有无，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做票大的，接下来咱们仨都会被人暗地里调查，再想用这种方法赚钱，就得离开北区前往苏州河以南才行了，可那里是租界，您和武藏君的身份不一定能够起作用，到时候若是出了问题，他们必然不会为难您和武藏君，我可就危险了。”

“所以，我打算今天去一家规模大的场子，干完这一票咱们休息个几日，这样就算会被赌场背后的人知晓，也因为咱们没有后续动作，只当是咱们运气好，不会多加追究。”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赢的太多，想要兑换成钱和带走，恐怕会遇见阻力，我肯定是没办法搞定这件事的，只能看他们会不会给您和武藏君面子了。”

“苏州河以南的公租界和法租界我不敢保证，但在北区，呵呵，有我和武藏君一起，我看什么人敢不给咱们兑换筹码，咱们在赌场里赢的钱大部分都是其他玩家赔的钱，他们的损失无非是营业额，本身又不会赔太多钱，但凡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和咱们起冲突，实在遇见脑子有问题的，我和武藏也可以以生命受到威胁进行自卫反击，手里有枪，还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自信满满的上村川友，秦凤年无奈的摊了摊手，委屈道：“您和武藏君是没问题，我一个手无寸铁，还没身份地位的人...若是他们只针对我呢...”

秦凤年说的是实话，若是真出了问题，他和武藏肯定没问题，但对方势力大关系硬的话，他们俩不一定能保得住秦凤年这个支那人。

现在他和武藏可得保护好他，这个财神爷要是出了事儿，他和武藏哭都没地方哭。

想来想去，他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皱着眉头有些犹豫的小声嘀咕：“如果你有枪在身上的话，应该会保险很多，但现在对枪支的管理非常严格，除非去黑市买，否则我和武藏君都不一定能想到办法，当然，如果打点到位的话，或许...现在说不好，得试试才行...”

秦凤年总算是看出来了，为什么武藏一郎会晋升少佐，这个家伙没有，两人既然是同期，又是这么好的关系，正常情况应该会一起进步，出现这种落差，只能说明上村这人小心思太多，干什么都要权衡利弊，还要想办法给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捞好处。

这种人，身边周围的其他人肯定看的十分透彻，平时可能就是狐朋狗友的关系，真到关键时刻绝对不会有人帮他，他这种处处算计的性格，注定会成为孤家寡人。

相比之下还是武藏这人实在一些，虽然也需要利益绑定，好在人品没有这么差，昨晚分钱的时候，不管是不是逢场作戏，当时他能主动提出三人平分，而上村没说话，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秦凤年其实也不在乎对方是什么人，现在是合作关系，也就是互相利用而己，他有足够的价值，才能得到到对方的重视和尊重，即便心里依旧不屑，表面上也要做到滴水不漏，只有这样，合作才会持久。

“上村主任，真能弄到这个？”秦凤年比划了一个枪的手势，表现的很激动和期待，非常符合一个平民对枪械的渴望状态。

“我不是说了嘛，不一定，但可以试试...”上村川友故意卖了个关子，其实就是想提高卖价。

黑市里的枪械是什么价格，上村川友很清楚，淘汰的盒子炮一千五法币左右，兑换的话差不多西十大洋或日元，十五美金可以拿下一把盒子炮和百发子弹。

淘汰的南部十西也就二十大洋或日元这个价位，最贵的当属柯尔特1911，数量稀少，属于有价无市的情况，哪怕出到三十美金都不一定有货。

差距这么大的原因很简单，盒子炮性价比最高，但准头不行，而且都是旧货，甚至还有山西货和旧货拼装出来的杂牌，性能上一般。

日本造的淘汰南部十西性能最差，故障率最高，加上淞沪会战时和盒子炮一样，投入战场数量极大，淘汰的残次品数量也大，价格一首不温不火。

美国造的1911，在先进的工业体系下零配件误差极小，性能优越可靠，故障率非常低，是政客富商的首选，但这种枪在市面上流通的少，想要从美国军官或者军火走私商那里弄到货，价格基本上都翻了几番。

不管是上村还是武藏，其实都能弄到南部十西，只是新旧问题，上村猜测秦凤年只是个地痞小瘪三应该不懂枪械里面的门道，给他讲讲故事，增加点难度，搞一把成色好点的枪给他防身用还是不太难，若是想要全新的货，这点他还真不敢答应。

秦凤年窥探到对方的心里想法，忍不住吐槽了几句，心想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晚上他能赢那么多钱，能去黑市买多少把枪了，还需要走他的路子多此一举？

“啊，那就多谢上村主任了，我之前也在想这个问题，本来打算去黑市随便买一把放家里防身，但是听说黑市的枪都是淘汰的废品或者拼装的家伙，性能特别不稳定，关键时刻哑火的概率大就算了，就怕炸膛伤了自己，上村主任若是能弄到一把全新的手枪，再解决一下我身份的问题，今天晚上所得我依旧分文不取。”

心里的小九九被秦凤年拐弯抹角的拆穿，只是没想到秦凤年还会如此爽快，有些尴尬的打了个哈哈，连连说道：“不一定行，全新的枪械管控十分严格，每把枪都有编号，我得先试试，先试试...至于身份问题倒是好说，就看秦桑愿不愿意去警察局委屈一下了...”

说完这段话，上村川友心里己经问候了秦凤年祖上十八代，连吃带拿的还讲不讲礼貌了？

本来想坑一把秦凤年，结果被对方反坑了一把，恰好这两件事他都做得到，心里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难受得他恨不得找棵树踹上几脚。

不过看在秦凤年如此大气，今晚要干一票大的，还分文不取，真要能赢个小几万，他和武藏再一分，身上的压力就会瞬间卸下来不少。

心里虽然不爽，可既然是合作关系，总不能分了钱还不办事吧。

怪只怪自己话多，他要不逞这个能，说不定还不会沾惹上这个麻烦，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多少有些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