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武藏家的困境

按照之前武藏夫妇留下的地址，秦凤年很快找到了他们所居住的新房子。

之前两老还说是儿子新置办的大房子，还以为是豪宅，现在一看只能算是普通民居，说实话还比不上他租的那套小院。

这里是西川北路的尽头乐安路，算得上是日本人在上海最早的聚集区之一，因为不在租界区内，这一片基本上都是日本人的地盘，除了日本的一些政府机构，宪兵司令部也在附近。

虽说这里足够安全，但房子确实一言难尽，走到门牌号前打量了一番西周的建筑和行人，只能说这里居住的人都很普通，算不上什么富人区。

眼前是临马路的一片日式普通住宅，虽然也是独门独户，看上去却很小，房子门前有个几平方的小院，左右也不过五米的样子。

在院子门口驻足了一小会儿，秦凤年正要敲门时，武藏太太忽然出了门，正好看见院子外提着礼物的秦凤年。

“秦桑，你怎么来了？是对房子不满意吗？”

武藏老太太明显有些紧张，因为秦凤年支付的年租房费己经交给儿子去还债了，如果这时候秦凤年要退租，他们可没钱还给他。

窥探到老太太的心理活动，秦凤年心中一喜，这说明游戏系统的提示非常准确，这一家子人现在过的很紧巴。

“啊，是伯母啊，您要出去吗？房子我们很满意，不过昨晚出了点意外，我专程过来和武藏伯父说一下。”

一听房子里出了事，老太太心里更紧张了，连忙上前开门招呼秦凤年进屋。

进入房间客厅落座，将随手买的礼物送给老太太，两人寒暄了几句，老武藏才从后门进入客厅。

“秦桑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老武藏落座主位，老太太给两人泡好茶便退了出去，空间逼仄的客厅里只剩下秦凤年和老武藏两人对望而坐。

秦凤年不是拖沓之人，和老武藏寒暄两句便切入到了正题。

“是这样的，昨晚半夜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贼人，而且还带有配枪，要不是我睡觉睡的很浅，早就发现了屋外不对劲，趁其不备将其击伤，恐怕武藏伯父现在己经看不见我了，听赶来的宪兵巡逻队小队长说贼人是活跃在北区的一个小帮派，我和秋田夫人都只是普通人，哪里得罪得起这些人，今天一早就特意赶过来，想要和武藏少佐聊聊这件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老武藏听完秦凤年的叙述，心里一思量立马乐开了花，秦凤年这是寻求帮助来了，既然是找自己的儿子帮忙，肯定会有报仇，而这个人守护的那对母女是大佐遗孀，抚恤金肯定丰厚，这从他们支付美金就能看的出来，绝对不是差钱的人。

至于为什么会被贼人盯上，秦凤年解释的也很清楚，秋田洋子母女露了财，让那些帮派贼人给盯上了，如果不解决这个麻烦，恐怕以后还会有昨晚的危险。

武藏家现在虽然没钱，不代表对方没有实力，武藏一郎虽然欠债不少，终究是陆战队的少佐，即便不是带兵的实权少佐，关系肯定还是在的。

秦凤年和老武藏把事情聊的很透彻，没了任何疑问，又花了盏茶功夫仔细思量，最终老武藏借口去上厕所给自己的儿子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老武藏大致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武藏一郎听完也是眼前一亮，他现在己经被巨额债务压的快喘不过气，没想到柳暗花明居然有人跑上门来送钱，能够遇见这种好事，岂有不珍惜的道理。

挂掉电话，武藏一郎请了假首接赶回家，前后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回到家的时候刚好碰上中午饭，老太太亲手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来款待秦凤年，初次见面的武藏一郎也十分的客气。

一开始大家都在吃饭闲聊，并未扯到秦凤年所说的那些事情上去，秦凤年知道对方在耍什么把戏，他是来求人的，对方摆点谱也没什么。

不过他也不能让对方拿捏到七寸，就是忍着不提正事，饭桌上和武藏一家有说有笑，差点没把三人给憋死。

在吃饭的时候，秦凤年也有意无意的试探了一下武藏一郎，通过心声窥探，基本上了解了对方的现状。

武藏一郎并不是战备人员，而是警备参谋这种职位，日本海军陆战队本身是标准的军队，现在沦为警备部队之后管理上松散了许多，原来的作战参谋变成了警备参谋，从某种角度来讲确实有点大材小用。

不过反过来说，正是因为从作战部队变成了驻守警备力量，才给了武藏一郎这种军官出去潇洒的机会。

之前军队里管理的严格，每月除了两天休息日，基本上都是很严苛的军事化封闭式管理，有点什么小心思也只有等到休息日才能实现。

现在则不一样，只需要请个假就能随便出来，一个月的休息时间也变成了轮休制，休息时间一多，又突然从严苛的管理变松散，早就憋疯的这些军官士兵哪有不出去玩儿的。

即便是租界区以外的区域，一样有灯红酒绿的地方，何况这些人一休息就换上便装往租界里跑，拿着积攒的军饷在十里洋场挥霍。

只可惜他们的积蓄并不够，短暂几次挥霍之后，一个个的口袋比脸还干净，不少人还因此负债，武藏一郎就是其中一员，也不知道是真的鬼迷心窍，还是被日本私人钱庄的那些家伙下了套，先送钱给他挥霍，然后是无息借款，最后变成了高利贷。

陆战队又不像宪兵司令部和巡捕房都在市区，他们所驻守的地方都是周边的乡下和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手里有权也捞不着油水，只能对着军需想心思。

作为参谋之一，武藏一郎的地位还算可以，比一般的文职军官要强上不少，能接触到一些军事机密，物资这块虽然不归他负责，却也有路子，要不然靠他那点薪资可换不起高额的高利贷。

有的时候他会倒卖一点军事物资来换钱，有的时候会去黑市卖点信息和情报换钱，这段时间仓库卡的严，又没有新的机密，一下断了经济来源，要不是拿秦凤年租房子的租金应付一下，这个月都没有钱还给别人。

他虽说是个少佐参谋，却被私人钱庄给拿捏的死死的，一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因为那家钱庄背后的老板是在上海投资的日本财团之一。

这些财团是个什么背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别说他一个小小少佐，就是大佐少将都能轻松拿捏，那可不是什么财团，人家玩的可是政治，是他这种小卡拉米能得罪的？

搞清楚武藏一郎的具体情况，趁老武藏夫妇离开的机会，秦凤年才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而且委婉的提起了对方欠债的事情。

“秦桑，我欠债的事情是父亲告诉你的？”武藏一郎有些戒备的问道。

秦凤年连连摆手解释道：“没没没，武藏伯父可没有给我说这些，这是我自己推测出来的。”

“你从什么方面推测到这件事的？”武藏一郎有些疑惑。

“推测到这件事并不难，我租下两老的小院，还是年付，那笔钱不算多，对于一般人来讲也不少，伯父一开始说的是你接他们到大院子住，就不用上下楼了，我还以为是豪宅，刚刚来的时候一看这房子，就知道家里肯定出现经济困难了，要不然以武藏君的能力，怎么会让两老屈居于这种小房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