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重聚

梅雨季的潮气渗进"喵汪小筑"的每个角落，林小满蹲在门口给流浪猫搭防雨棚，指节被雨水泡得发白。许知鸢抱着刚洗完澡的金毛犬从店里出来，毛巾上还滴着水："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暴，我们得把仓库的宠物粮再检查一遍。"

话音未落，汤圆突然炸毛窜上货架，利爪拍翻了刚摆好的猫罐头。林小满顺着它的视线望去，街道对面的黑色轿车己经停了三个小时，车窗上的雾气被抹开一道缝，露出半截望远镜的金属筒。

"老周，带人过来。"林小满摸出手机发送消息，拇指在紧急报警键上悬着。许知鸢不动声色地将金毛犬牵回店里，顺手按下了藏在收银台下方的警报器。当黑色轿车的车门终于打开，下来的却不是预想中的打手，而是个抱着纸箱的老太太。

"好心人，能收留这孩子吗？"老人的布鞋在积水里泡得发胀，纸箱里的橘猫右眼化脓，发出微弱的叫声。林小满用镊子拨开猫眼睑，指尖触到硬物——一枚微型摄像头正藏在第三层眼皮褶皱里。

警笛声响起时，老太太己经消失在雨幕。老陈带队搜查轿车，在后备箱发现了电击枪和乌鸦纹身贴纸。林小满盯着证物袋里的摄像头，突然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匿名快递——那盒进口猫罐头的生产批号，与两年前导致二十只宠物死亡的毒粮事件完全一致。

"他们在测试我们的反应。"许知鸢将检测报告推过来，色谱图上的毒素成分与沈砚舟实验室残留样本吻合。更令人不安的是，全市宠物医院同时上报异常病例：十五只流浪狗出现集体抽搐，症状与当年鸦巢投毒如出一辙。

深夜的"喵汪小筑"，林小满在监控室盯着十六个屏幕。凌晨两点，三号摄像头捕捉到异常：隔壁五金店的卷帘门无声升起，三个蒙脸人抬着铁笼快速经过。他握紧防狼喷雾追出去，却在巷口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二十只流浪猫被注射了不明液体，瞳孔泛着诡异的蓝光。

"报警！快联系动物急救中心！"林小满扯开衬衫给抽搐的猫咪做心肺复苏，指尖沾到的液体有股刺鼻的甜味。许知鸢带着老陈赶到时，他正在用手机拍摄铁笼上的编号，那串数字与宠物行业协会的物流编码完全匹配。

"是宠物协会的人。"老陈脸色阴沉，"我刚查到，现任会长上周秘密会见了沈砚舟的商业伙伴。"他调出卫星地图，红点密密麻麻标注着全市救助站，"这些地方都在过去一周收到过匿名捐赠的宠物粮。"

林小满的后背瞬间发凉。他冲向仓库，用检测试纸划过货架上的每袋粮食，当试纸上的颜色变成深紫色时，许知鸢的尖叫从二楼传来。他冲上去，看见妻子正颤抖着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段实时首播：他们资助的自闭症儿童康复中心，孩子们正在分食印有乌鸦标志的饼干。

"立刻联系医院！"林小满抓起车钥匙，却在楼下撞见老周带着兄弟们堵截一辆冷链车。车厢门打开的刹那，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三百袋过期宠物粮上，全部贴着"喵汪小筑"的防伪标签。

暴雨倾盆的凌晨，林小满和许知鸢在动物医院守着中毒的流浪猫。输液管里的解毒剂缓缓滴入猫咪体内，监控屏幕上，全市十九家救助站同时亮起红色警报。老陈的电话在这时打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沈砚舟的妹妹在狱中自杀了，但她藏在假肢里的U盘......"

"里面有什么？"许知鸢的声音发颤。林小满握紧她的手，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动的声响："是份名单，上面有三十七个名字，包括我们认识的一半志愿者。"

医院的走廊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小满瞥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他将许知鸢推进安全通道，自己抄起灭火器冲向楼梯间。拐角处，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人正往消防栓里塞定时炸弹，面具边缘露出的耳后，有道与沈砚舟如出一辙的月牙形疤痕。

"你是谁？"林小满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回响。面具人发出机械变声的冷笑，按下遥控器的同时扯下面具——那张脸赫然是老陈，但眼神里的阴鸷让林小满浑身发冷。就在炸弹倒计时响起的刹那，真正的老陈带着特警破窗而入，枪口对准冒牌货："放下引爆器！"

混乱中，林小满终于看清真相：冒牌老陈的后颈有块皮肤移植的疤痕，正是沈砚舟失踪多年的克隆体。当特警将人制服时，许知鸢在对方口袋里发现了半张演唱会门票——与三天前出现在"喵汪小筑"的快递单上的票根完全吻合。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林小满和许知鸢站在"喵汪小筑"的废墟前，消防员正在扑灭余烬。老周递来个烧焦的U盘，数据恢复后显示着惊人的秘密：宠物行业协会联合跨国资本，企图通过控制流浪动物数量，垄断高端宠物市场。

"他们还会再来。"许知鸢的手指抚过烧焦的招牌。林小满从瓦砾中捡起半块完好的猫碗，上面"喵汪小筑"的字样依然清晰。他将碗揣进怀里，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那就让他们看看，有些东西，烧不掉，也打不垮。"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某个顶楼办公室里，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将报纸上的火灾新闻揉成一团。他转动着手中的翡翠扳指，目光落在墙上的世界地图，最终停在"喵汪小筑"的坐标处。办公桌上的手机亮起，短信只有简单的一行：「启动B计划。」窗外，新一轮的暴雨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