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优柔寡断

涪城，这座扼守益州门户的坚城，今日张灯结彩，旌旗招展，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刘璋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给足了刘备这位“刘皇叔”面子。

“皇叔远来辛苦，璋未能远迎，还望恕罪！”刘璋一脸热忱，紧紧握住刘备的手，态度谦卑得如同晚辈见了长辈。

刘备则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连躬身：“季玉（刘璋字）州牧言重了。备乃丧家之犬，蒙州牧不弃，肯收留于益州，己是感激涕零，怎敢劳烦州牧如此大礼？”他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仿佛真是感动到了极点。

（刘备内心OS：刘璋啊刘璋，你这热情倒是真挚，只可惜，用错了地方。你以为我是来帮你抵御张鲁的？呵呵，我是来取你而代之的！不过，你这副样子，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一番虚情假意的寒暄推让之后，刘备在刘璋的盛情邀请下，并辔入城。街道两旁，益州百姓夹道欢迎，都想一睹这位传说中仁义无双的刘皇叔的风采。刘备不时向百姓挥手致意，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尽显亲民本色。

（刘备内心OS：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这些淳朴的百姓，将来都会是我的子民。刘璋治理下的益州，虽称富庶，却也暮气沉沉，是时候换个更有活力的主人了。）

入夜，州牧府大排筵宴，款待刘备一行。府中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刘璋高坐主位，刘备则被安排在了仅次于他的客席首座，庞统、法正等人分列左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璋举杯，满面红光地说道：“皇叔，璋听闻你在荆州，与将士同甘共苦，深得军心。今张鲁小贼，侵扰我益州北境，璋不才，屡次征讨皆无功而返。皇叔乃当世英雄，汉室宗亲，还望皇叔能助璋一臂之力，剿灭张鲁，保境安民。璋愿拨付精兵三万，粮草辎重，皆由州府供给，绝不让皇叔为难！”

此言一出，席间不少益州官员都面露惊讶之色。益州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对于邀请刘备入川，本就有不同意见。如今刘璋一开口便要送出三万精兵和无数粮草，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刘备闻言，立刻放下酒杯，离席拜倒：“州牧厚爱，备感激不尽！只是，备初来乍到，寸功未立，怎敢受此重托？益州兵精粮足，将士用命，讨伐张鲁，何须备这区区微末之力？州牧此举，实令备惶恐不安，愧不敢当！”他言辞恳切，神情激动，仿佛真是因为刘璋的“过度信任”而感到不安。

（刘备内心OS：来了来了，鱼儿上钩了！三万精兵？太少了！不过，这只是个开始。刘璋啊，你真是个合格的运输大队长。放心，你的兵，我会好好用的；你的粮草，我会一点不剩地笑纳的。至于张鲁，他不过是我入主益州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一旁的庞统见状，也起身附和道：“州牧大人，我家主公所言极是。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张鲁虽是米贼，亦不可小觑。我家主公初至益州，对川中地理、张鲁虚实皆不熟悉，若贸然领兵，恐有负州牧所托。”他这话表面上是在替刘备推辞，实则是在暗示刘璋，我们不是不想打，只是需要更多支持和了解。

刘璋见刘备推辞，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刘备越是推辞，越显得他高风亮节，不贪图兵权。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仁义皇叔”的形象。

“皇叔何出此言！”刘璋连忙扶起刘备，“皇叔乃汉室宗亲，仁德播于西海，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张鲁逆贼，祸乱一方，非皇叔这等英雄，谁能平之？至于兵马粮草，皇叔不必担忧，益州虽非富甲天下，但支持皇叔讨贼，还是绰绰有余的。此事就这么定了，皇叔不必再推辞！”

刘备“拗不过”刘璋的盛情，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脸上却是一副“感激涕零、誓死效命”的表情：“既然州牧如此信赖，备若再三推辞，便是矫情了。备定当竭尽所能，为主公分忧，为益州百姓除此大患！只是……”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备对益州军务尚不熟悉，恐难当此重任。不知州牧可否派遣一位精通军务、熟悉地理的贤才，从旁协助？”

（刘备内心OS：好戏还在后头。光有兵不行，还得有自己人渗透进去。法正，该你上场了。）

刘璋闻言，不假思索道：“皇叔所虑极是。嗯……”他目光扫过堂下众臣，最后落在了法正身上，“法孝首（法正字）素有谋略，熟悉川中地理民情，不如就由孝首担任皇叔的军议校尉，辅佐皇叔征讨张鲁，如何？”

法正心中一动。他本就对刘璋的暗弱不满，早有另择明主之意。之前与张松密谋，便是想迎刘备入川。如今刘璋主动将他推到刘备身边，简首是天赐良机。他立刻出列，躬身道：“正不才，愿为主公和皇叔效犬马之劳！”

刘备看向法正，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脸上却是一片欣慰：“有孝首相助，备如虎添翼矣！多谢州牧成全！”

（刘备内心OS：法正啊法正，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因果律剧本’中，你本就是我的重要臂助。现在，一切都按照我的剧本在走。刘璋，你亲手把一把尖刀递到了我的手上，还指望我用它来保护你？真是天真得可爱。）

席间，黄权眉头微皱，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看刘璋兴高采烈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他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气氛热烈。刘备与益州众文武频频举杯，谈笑风生，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他时而感慨汉室衰微，忧国忧民；时而称赞益州富庶，百姓安乐；时而又对刘璋的“信任”感激涕零，表示定不负所托。其言辞之恳切，表情之真挚，令在场不少人都为之动容，暗赞刘皇叔果然名不虚传，仁义无双。

庞统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笑：主公这演技，真是炉火纯青，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益州这群土包子，哪里是主公的对手？怕是被人卖了，还在帮着数钱呢！

（刘备内心OS：呵呵，感觉良好。黄权似乎有所警觉，但不足为虑。只要我这‘仁义’的招牌不倒，他就算怀疑，也找不到真凭实据。其他人嘛，大多是些趋炎附势之辈，或是庸碌无能之徒，更容易被我的‘真情流露’所打动。益州，这第一步棋，算是稳稳落下去了。）

宴罢，刘璋亲自将刘备送至馆驿歇息，临别前还再三叮嘱，有任何需求尽管开口，州牧府一定全力满足。

待刘璋走后，刘备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平静。庞统跟了进来，笑道：“主公，今日这涪城宴，可真是‘宾主尽欢’啊。刘季玉恐怕还在为主公的‘感恩戴德’而沾沾自喜呢。”

刘备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涪城的夜色，淡淡道：“季玉此人，优柔寡断，识人不明，益州在他手中，迟早败亡。我只不过是让这个过程，稍微提前一些，并且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罢了。”

（刘备内心OS：三万兵马，加上法正这个内应，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便是借讨伐张鲁之名，名正言顺地在益州境内招兵买马，收拢人心，安插亲信。等到羽翼，便是图穷匕见之时。刘璋，你这益州牧的宝座，也该换人坐坐了。）

“士元，”刘备转过身，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明日起，你便协助我整顿兵马，同时，多与益州那些心怀不满或有才能的士人接触。我的‘因果律剧本’告诉我们，益州内部，可供我们驱使的人才，还有不少。”

庞统拱手道：“统明白。主公放心，不出半年，益州军政大权，必将逐步落入主公之手。”

刘备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涪城只是开始。下一步，便是进军葭萌关，名义上是防备张鲁，实则是占据有利地势，为将来夺取成都做准备。刘璋既然把刀递给了我，我若是不好好利用，岂非辜负了他的一片‘美意’？”

（刘备内心OS：张松、法正己然是我的人，孟达此人，亦可争取。黄权、李严等人，虽对刘璋忠心，但并非不可动摇。只要我表现出足够的‘仁德’与‘能力’，让他们看到益州在我手中，会比在刘璋手中更有前途，人心自然会慢慢倒向我。呵呵，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主公高瞻远瞩，统佩服之至。”庞统由衷地说道。他越发觉得，追随刘备，是他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这位主公的心机和手段，远非外人所能想象。

刘备摆了摆手，淡然道：“行了，士元，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更多的‘戏’等着我们去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