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考察”

张松怀揣着一腔怒火与最后一丝希望，马不停蹄地赶往荆州。

许都的屈辱，曹操的轻慢，如同鞭子一般抽打着他，让他不敢有片刻的懈怠。

他要让曹操知道，他张永年，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泥人！

一路风尘仆仆，当张松踏入荆州地界时，明显感觉到与许都截然不同的气象。

这里的百姓虽然也经历了战乱，但脸上却多了一丝安稳与希望。

田野间有农夫耕作，市集上虽不比许都繁华，却也井然有序，往来商贩脸上带着平和。

偶有巡逻的兵士，军容整齐，纪律严明，与百姓相处亦是客客气气，并无骄横之态。

“这刘玄德，治下倒也颇有章法。”张松心中暗忖，对刘备的印象不禁好了几分。

到了襄阳，张松递上名帖求见。

他本以为刘备如今声威大震，新得荆州数郡，自己一个益州来的失意使者，怕是要等上几日，甚至可能被怠慢。

谁知，名帖刚递上去不久，便有亲卫前来恭敬相请，言辞恳切，礼数周到。

（刘备内心OS：哈哈哈，曹老板的神助攻果然给力！我这边刚收到线报说张松被曹操羞辱了，估计着他快到荆州了，特意吩咐了门房，只要是益州来的，姓张，个子不高，相貌有点对不起观众的，立刻带来见我！这不，鱼儿自己送上门了！）

张松随着亲卫来到州牧府，只见刘备早己带着一众文武在门口相迎。

为首一人，身高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正是当世皇叔刘备刘玄德。

“哎呀呀，可是益州张别驾当面？”刘备一见张松，立刻满脸堆笑，快步上前，不等张松行礼，便一把拉住他的手，热情洋溢地说道：“备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快，里面请，里面请！”

这般礼遇，与在曹操处所受的冷遇形成了天壤之别。

张松纵然心机深沉，此刻也不禁有些动容。他本是来“考察”刘备的，却没想到对方竟如此折节下士。

“松一介鄙臣，何敢劳皇叔如此厚爱。”张松微微躬身。

（刘备内心OS：客气啥呀！你可是我的送财童子，未来的带路党先锋！不高规格接待你，我怎么好意思让你把益州地图献出来？演戏嘛，全套的！必须让影帝级的演技，感动你这位资深观众！）

刘备拉着张松的手，亲热得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路将他请入大堂。分宾主落座后，刘备屏退左右，只留下诸葛亮与庞统作陪。

“先生远道而来，路途劳顿，备己命人备下薄酒，为先生接风洗尘。”刘备笑容可掬，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张松定了定神，他此来是有目的的，不能被刘备这三言两语的客套话给迷惑了。他拱手道：“皇叔厚意，松心领了。只是松此来，非为饮宴，乃是有要事相商。”

“哦？”刘备故作惊讶，身体微微前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先生但说无妨，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备内心OS：来了来了！正戏要开场了！小本本赶紧记下来，看看这位张别驾的台词功底如何！能不能把益州那点家底给我抖搂干净！）

张松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在许都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述说了一遍，言语间充满了对曹操的愤慨与不屑：“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骄横跋扈，目中无人！我主刘益州牧遣我奉贡修好，他竟如此轻我益州，辱我主公！此等狂悖之徒，天下共击之！”

刘备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换上了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情，不时捶胸顿足，长吁短叹。

“孟德如此行径，实乃欺人太甚！”刘备重重一拍案几，怒道，“益州刘季玉（刘璋字季玉）乃汉室宗亲，与备同属孝景皇帝之后，曹操如此轻辱，便是轻辱我大汉宗室！备虽不才，也愿为季玉兄鸣不平！”

（刘备内心OS：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愤怒中带着一丝无奈，无奈中带着一丝悲悯，悲悯中又透着一股子坚毅！完美！曹老板，你看看，这才叫政治家的自我修养！你那套简单粗暴的，不行啊！）

张松见刘备如此“真情流露”，心中那块坚冰又融化了几分。他觉得，或许刘备真的是那个可以托付之人。

“皇叔仁义之名，天下谁人不知？”张松顺势说道，“如今曹操势大，己有吞并天下之心。益州虽有天险，但我主刘益州牧为人暗弱，不恤百姓，又无远图。若曹操兴兵来犯，益州危矣！百姓将再遭涂炭！”

说到这里，张松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备：“皇叔乃当世英雄，仁德布于西海，若能入主益州，则益州百姓幸甚，天下幸甚！”

来了！图穷匕见了！

刘备闻言，却“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连连摆手：“先生此言差矣！备与季玉兄同宗，焉能生此不臣之心？夺取同宗基业，乃不义之举，备万万不敢为！先生休要再提！”

（刘备内心OS：哎哟，演得太投入，差点笑场！这拒绝的戏码，一定要足！越是推辞，越显得我高风亮节，越能让张松死心塌地。嘿嘿，欲擒故纵，老祖宗传下来的套路，就是好用！）

一旁的诸葛亮此时也适时开口，羽扇轻摇，微微蹙眉道：“张别驾，我家主公向来以仁义为本，匡扶汉室为己任。益州刘牧，亦是汉室宗亲，主公岂会做出此等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庞统则怪笑一声，斜眼看着张松：“张别驾，你莫不是在许都受了气，想拿我家主公当枪使，去寻曹操的晦气吧？”

张松见刘备君臣三人如此反应，心中不由一急。他本以为自己献上益州，刘备会欣喜若狂，没想到竟是这般推三阻西。

“皇叔！孔明先生！庞士元先生！”张松急切地说道，“松所言句句肺腑，绝无戏言！刘益州牧昏聩无能，益州内部矛盾重重，张鲁在北虎视眈眈，曹操在东磨刀霍霍！若非英雄据之，益州早晚为他人鱼肉！届时，百姓流离，生灵涂炭，皇叔于心何忍？”

他见刘备仍是面有难色，干脆心一横，从怀中取出一卷图册，双手奉上：“此乃松亲手绘制的西川地理图，山川险要，兵力部署，钱粮户口，尽在其中！松愿为内应，助皇叔成就大业！”

（刘备内心OS：哦豁！大招来了！益州全图GPS导航版！张松啊张松，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这礼物，我太喜欢了！不过，戏还得继续演下去，不能让他觉得我得来太容易！）

刘备看着那卷图册，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火热，但脸上依旧是为难之色：“先生……先生这是何意？此图干系重大，备万万不能收！”

“皇叔！”张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松深受国恩，不忍见益州基业断送于昏庸之辈，更不忍见益州百姓陷入水火！皇叔若不取益州，益州必为曹操所得！届时，皇叔将腹背受敌，匡扶汉室之志，又从何谈起？松今日此举，非为一己之私，实为天下苍生，为大汉江山啊！请皇叔三思！”

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刘备看着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张松，脸上的“为难”渐渐变成了“感动”与“挣扎”。他上前一步，想要扶起张松，却又缩回了手，仰天长叹一声。

“唉——”刘备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悲悯”，“季玉兄待我不薄，我若取其基业，岂非狼心狗肺之徒？天下人将如何看我刘备？”

（刘备内心OS：火候差不多了！再推辞下去，就显得太假了。是时候展现我‘被迫’接受的无奈与大义了。张松啊，你放心，这个‘不义’的锅，我会让你和法正帮我背好的！）

诸葛亮在一旁轻咳一声，上前说道：“主公，张别驾所言，亦非全无道理。刘季玉暗弱，益州人心思变，此乃其一；曹操虎视眈眈，若其先得益州，则我军危矣，此乃其二；益州百姓盼望明主久矣，主公若能入川，乃顺天应人之举，此乃其三。主公常言，为天下苍生，不惜己身。如今益州百姓翘首以盼，主公岂能因区区宗亲之名，而置万民于水火而不顾？”

庞统也收起了嬉笑之色，正色道：“主公，孔明之言甚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主公入川，并非强取豪夺，乃是应益州士民之请，解百姓于倒悬。此乃大仁大义之举，何来不义之说？”

刘备听着两位军师的“劝谏”，脸上的神情愈发“纠结”，他来回踱步，时而仰头望天，时而低头沉思，仿佛在经历一场天人交战。

（刘备内心OS：好嘛！孔明、士元，你们俩这双簧唱得不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我这‘被迫’的形象烘托得淋漓尽致！回头给你们加鸡腿！）

过了好半晌，刘备才猛地一跺脚，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扶起张松，沉声道：“先生快快请起！既然先生与二位军师皆如此说，备若再推辞，便是矫情了！也罢！为天下苍生计，为大汉江山计，备……备便应了此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此事需从长计议，断不可操之过急，以免落人口实，更要尽量保全季玉兄的体面。”

（刘备内心OS：哈哈哈！成了！益州攻略计划，第一步完美达成！张松啊张松，你可真是个好同志！送地图，送情报，还主动当内应，简首是‘感动三国十大劳模’之首啊！益州，我刘跑跑，终于要名正言顺地‘被请’进去了！刘璋啊刘璋，不是我刘备不仁义，是你自己不争气，更是你手下的人，非要把这块肥肉送到我嘴边啊！）

张松见刘备终于应允，顿时大喜过望，激动得难以自持：“皇叔英明！松愿为皇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备紧紧握住张松的手，一脸“郑重”地说道：“有先生相助，备何愁大业不成？先生且在荆州盘桓数日，待我与军师商议妥当，再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