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荒村遗孤

血月当空。

十二岁的陆昭蜷缩在祠堂供桌下，透过褪色的红布帘缝隙，看见父亲的头颅滚落在香炉旁。青铜炉耳挂着半截肠子，三炷线香插在凝固的血泊里，青烟笔首如剑。

"还剩一个。"院墙外传来黏腻的蠕动声，像是无数蚯蚓在瓦片上爬行。月光突然暗了，陆昭看见窗纸上映出十二对手足同时舒展的阴影。

他咬住自己的手腕。铁锈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视野里突然浮现金色文字：

【检测到濒死应激】

【上古加点系统激活】

【可分配属性点：5（新手奖励）】

腐坏的木门被利爪洞穿时，陆昭颤抖着将全部点数加在"敏捷"上。檀木供桌轰然炸裂，他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从怪物腋下钻过。

那是个由村民残肢拼凑的肉团。七张人脸在躯干上蠕动，村长爷爷的嘴巴正在啃食李婶的耳朵。当它转身时，陆昭看见母亲的脸长在背脊中央。

"昭儿..."那张脸流着血泪呼唤。

少年踉跄后退，踩到半截焦黑的婴儿手臂。肉团突然裂成两半，无数蜈蚣状触须从断面喷射而出。其中一根刺入陆昭左肩，他听见体内响起齿轮咬合的机械音：

【遭遇域外天魔子体】

【激活斩妖特性】

【力量临时+3】

剧痛化作滚烫的洪流。陆昭抄起祠堂的青铜烛台，发现原本沉重的礼器此刻轻若稻草。当触须第二次袭来时，他跃起的高度竟超过屋檐，烛台尖端泛起诡异的蓝光。

"死！"

烛台贯穿肉团中央的猩红眼珠时，整个村庄的地面开始蠕动。井口喷出混着牙齿的黑水，那些被啃食过半的尸体纷纷站立。陆昭喘着粗气看向系统提示：

【击杀低阶融合体】

【获得属性点：2】

【五行灵根开启】

（金1/木0/水0/火2/土0）

腐尸们突然集体转向东方。夜雾中亮起一盏青灯，有个戴斗笠的道人踏着屋顶走来，腰间铜铃发出令人牙酸的震颤。尸群像被无形的手捏住喉咙，接连爆成血雾。

"竟然活下来了？"道人落在陆昭面前，斗笠阴影下露出半张布满鳞片的脸，"看来你就是预言里的..."

话音戛然而止。道人突然掐诀点在陆昭眉心，他额前顿时浮现出旋转的五行阵图。当代表"火"的符文亮到极致时，道人发出夜枭般的笑声。

"妙啊！玄阴之体配离火灵根，难怪能触发上古遗宝。"

陆昭想后退，却发现双腿陷入地砖。道人袖中飞出七张符纸，在他周围燃起幽绿的火圈："贫道玄玑子，从今日起就是你师父。"

"他们...是什么？"陆昭盯着还在抽搐的肉块。

"半妖。"道人用脚尖挑起一节触须，"把人类和食尸鬼幼体缝在一起的拙劣作品。"他突然拽开道袍，露出胸口镶嵌的琥珀色妖瞳，"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妖瞳转动时，陆昭体内的系统突然沸腾。眼前闪过无数记忆碎片：被铁链锁在火山口的巨人、沉在海底的青铜城、还有悬在星空之外的...巨大卵形阴影。

【警告！检测到混沌污染】

【激活防护机制】

【临时封闭灵识】

再醒来时己在颠簸的马车里。玄玑子正在往他手臂上扎入蘸着黑血的银针，每扎一针，车厢地板就浮现一片血色符文。

"三十六个大穴都种下禁制，你才不会被那些东西发现。"道人收起银针，"现在说说，你身体里藏着什么？"

陆昭沉默地看着系统界面。原本淡金色的文字现在染着血丝，角落多了个不断涨缩的肉瘤图标。

"不说也无妨。"玄玑子掀开车帘，远处地平线上矗立着漆黑的城墙，"镇魔司最欢迎你这种满门死绝的苗子。"

月光忽然被遮住。夜空中有庞然大物掠过，投下的阴影让整片麦田倒伏。陆昭瞳孔里映出六对蝙蝠般的翅膀，以及缠绕在翼膜间的锁链。

"看清楚了小子。"玄玑子舔着嘴唇，"那是镇魔司的看门狗——堕天魇。"

当怪物第三对翅膀扫过月亮时，陆昭的系统突然弹出红色提示：

【侦测到母巢共鸣】

【记忆碎片解锁1%】

（上古应劫者日志：他们用我的骨血制作了十二具容器...）

城墙上的烽火台依次亮起，火光中浮现出巨幅的太极图。玄玑子突然按住陆昭的后颈低喝："闭眼！"

灼热的气浪席卷而来。等陆昭再睁眼时，夜空中的怪物己变成燃烧的流星，而系统界面里，那个肉瘤图标裂开了一道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