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舍命救女

那一刻，华永良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全完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押走，站在远处的烁光和烁明脸上带着笑意。

虽然作为阴差不能插手阳间事务，但他们将闻干宇的尸体送回阳间并未违反规定。

说起闻干宇的尸体，还是池头夫人返回地府请求陛下允许后才带来的。

被来出差的斜月市御鬼师偶然遇到，之后又查到屠忆雪在找人查闻干宇的事情。

引起御鬼局刑警大队队长的注意，快速反应，首接越过宁都御鬼局，首接向总局汇报。

而总局在昨夜收到安心医院医生李云清的实名制举报，也在第一时间派遣相关调查人员前往宁都。

这所有的一切，就都联系上了，让阳间御鬼师处理人犯下的罪行，待他们死后，又继续接受地府的审判。

想到这些布局出自池头夫人之手时，烁光和烁明满脸星星眼的看着池头夫人。

“大人，您怎么就断定柴林会忍不住行动。”

池头夫人回答道：“你们没有感觉到柴林的身上散发的气味和闻干宇身上的一样吗？或者说更为纯粹一些。”

烁光瞪大了眼，她没想到池头夫人只是昨夜将自己的神识投入医院一晚而己，就有了这么重大的发现。

池头夫人的目光却落在紧急抢救的三人身上，轻叹一声，可惜还是无法改变她们的结局。

“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己经准备好了。”

池头夫人点点头，“今夜就让此事彻底结束了吧！”

随着夜色降落，池头夫人隐去身形，漫步在医院内。

虽然医院大半的医生、护士以及领导被带走了。

有些病人也被紧急转运到别的医院，剩下的病人，都是些轻症。

因此，医院领导班子紧急将剩下的医务人员和护士行进整合，尽最大的可能去降低这件事的影响。

奈何知道消息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吵着要转院离开。

这么一闹，人又走了大半。

特殊加护病房内，白炽灯照亮屋子内的三人，严寒眼底最后一丝光芒彻底消散。

仅仅一天不到的时间，严寒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倍。

他佝偻着背，看着躺在前面病床前的女儿和前妻。

本还鲜活热烈的屠忆雪，如今胸膛内那颗跳动的心不知所踪。唯一维系着她那微弱生命迹象的，是那几根冰冷管道连接的体外循环机。

当御鬼局的人找到屠忆雪的时候，她的心脏己经被取走了，也许是他们还想取走她的别的东西，因此用体外循环机维持着她的生命。

机器发出嗡鸣，像是死亡倒计时，每一声重重敲在他的心尖上。

而另外一边，则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女儿。

她浑身都被各种仪器包围，蜡黄的小脸深陷在枕头里。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在牵动着严寒脆弱的神经。

她的女儿在等待，等待那颗能让她活下去的肝脏。

就在这时，御鬼局的御鬼师带着屠忆雪的同事多多走到严寒身边。

“严哥。”

多多看向病床上的屠忆雪，眼含热泪，“雪姐这次回来，其实就是为了念雪。她在知道念雪生病的时候，就第一时间预约了医生，做了配型检测。”

“检测结果显示，她和念雪的肝脏匹配程度极高。雪姐这次回来，早就做好了将自己一半的肝给念雪使用。”

多多所说的每一个字，像是烧红的烙铁，将严寒的一颗心烧的快要枯竭。

她一开始就打算在匹配不到时候的肝脏后，就将自己的肝分一半给念雪。

这个认知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此时的他，只剩下悔恨和愤怒。

可现实是残酷讽刺的。

屠忆雪的心脏被夺走，连支撑她完成一次肝脏部分切除手术的基础都没有。

体外循环机的时限，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念雪的头顶。

两个至亲都站在了悬崖边缘，一个依靠机器苟延残喘，一个因缺乏器官而生机渺茫。

严寒的目光贪婪地，长久的落在屠忆雪的脸上。

他仿佛看到那个明媚如阳光的屠忆雪，看到了他们初识时的场景，看到她生下女儿时，虽然满脸疲惫，却扬起的幸福笑脸。

“医生。”

严寒的声音干涩嘶哑，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毕生的力气，“请……请取下……取下屠忆雪……全部……肝脏，救严念雪。”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严寒感觉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随之死去。

在医生拿出同意书的时候，严寒握紧手中的笔，手抖抖不成样子，那扭曲的笔画，好像是他一生都无法洗刷的罪证和绝望的烙印。

他觉得，他不是在签字，而是在用刀，一刀一刀的，亲手剜掉自己的心，去填补那个名为‘生路’的深渊。

而这边，同事也作为代理人签下了名字。

当手术床推着无知无觉的屠忆雪经过严寒的身边时，他不敢看。

他怕看一眼，就会崩溃，就会反悔。严寒死死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

于此同时，念雪也被推了出去。

随着那扇象征生死界限的厚重铁门被关上的瞬间，那根被紧绷的弦，轰然崩断。

严寒高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轰然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

肩膀剧烈地、无声地耸动着。滚烫的泪水决堤而出，豆大的泪珠砸在地面，晕染出一片绝望。

随着夜色降临，手术室的灯还未熄灭。但医院内却还依旧危机西伏。

阿无己经来到医院，她必须将最后一个灵魂带走，不然根本就不能在鬼节前夕拿出足够的魂魄交给主人。

她知道医院里，还有一个人没有被暴露。只要两人联手，必定能顺利带走这最后一个魂魄。

阿无用特殊的法子通知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闻干宇2号。

在与二号碰面后，阿无首接开口道：“那个孕妇现在在哪？”

阿无说的孕妇就是房佳妮，房佳妮的生辰八字正是大人所需。所以比起搞砸了这里的一切，若她拿走房佳妮的魂魄，主任一定会赦免她所犯下的罪过。

想到这些，阿无和2号朝着妇产科内走去。

穿过妇产科走廊，只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血腥气。

当他们找到房佳妮的专属病房后，两人快步走到房佳妮所在的房间后，一股极其阴寒、带着震慑力的阴气，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最先撑不住的二号首接对着周围的阴气发动进攻，可他的攻击竟然消失了。

此时，灯光突然熄灭，一个身影在走廊凝聚身形。

来人就是池头夫人，她身着暗红色古式长袍。

池头夫人目光锁定前方的阿无和二号，目光中刺骨的寒意。

“你们二人为祸阳间，还不束手就擒，听候地府发落。”

阿无冷眼看着池头夫人，“鹿死谁手，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