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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康侯量土
“王权之信,始于量天(簋),通于西海(贝),至此,方深植于厚土(耒)。土生粟,粟生金贝,金贝复归于土,此乃生生不息之信!”
(前1028年,卫康叔封于殷墟、治理殷顽民、推行周制,发明并推行“青铜耒”作为丈量土地,“一耒之土”,和赋税单位,“一夫一日之赋”,的标准工具……)
殷墟故地,洹水呜咽。曾经商都的繁华早己被战火涤荡,唯余断壁残垣在烈日下沉默。卫康叔封,这位文王嫡幼子,武王胞弟,此刻正站在一片新划定的井田阡陌之上,眉头深锁。他受封于此,肩负着镇抚“殷顽民”、推行周制的重任。然而,旧商遗风深植,尤以田制赋税为甚——商朝征收无定则,贵族盘剥,百姓困顿。
“禀君侯,”大司徒(掌管土地赋税)捧着简牍,满面愁容,“殷民怨言西起。或曰周法‘彻田为粮’(什一税),然田有肥瘠,岁有丰歉,仅以所产谷物量‘锊’计税,肥田者觉亏,瘠田者呼难!更有奸猾者,以瘪谷充数,度量衡亦纷杂不一…”
康叔的目光扫过广袤的田野,远处依稀可见商纣王鹿台的废墟轮廓。他深知,要在此地真正扎根,仅靠镐京传来的《九府圜法》和岐阳的贝币盟约远远不够。王权之信,必须在最根本的土地上,在最日常的赋税中,物化为百姓看得见、摸得着、用得上的公平尺度。
“召矩来!”康叔沉声道。矩(前章司量官,现被康叔借调至卫)应声而至,风尘仆仆,身边带着几名镐京巧匠和一口沉重的箱子。
矩打开箱子,取出一柄形制特异的青铜器(青铜耒将带来货币制度创新)。它形如宽刃的铲,却比农铲更厚实规整,铲身平首如尺,铲柄上刻着细密的刻度,最奇特的是,柄端可拆卸,内嵌一组大小不一的青铜砝码!这正是矩依据利簋的“锊”量原理,结合井田丈量需求,设计出的新器——“耒”(lěi)。
“君侯请看,”矩将“耒”深深插入脚下沃土,首至柄上一条刻度线,“此一插,所起之土,其深其阔其量,皆依王畿‘法簋’之‘锊’量精算而定!以此‘耒’丈田,一插之土,即为‘一耒之土’!”他卸下柄端砝码,置于随身携带的秤上,“此组砝码,皆与‘锊’相通,可称谷物、可校他器!”
矩的演示引起围观农夫的骚动。有人好奇,有人怀疑,也有人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农(殷遗民代表)颤巍巍走出人群,指着不远处一块明显贫瘠的土地:“敢问大人,此‘一耒之土’,于那薄田,出粟几何?于这肥田,又出粟几何?若皆征‘一耒土’之税,肥田岂非更亏?”
康叔封接过那柄沉甸甸的青铜耒,走到老农所指的薄田边,同样深插一耒,掘起一抔黄土。他走到肥田处,同样深插一耒,掘起一抔黑土。两抔土置于一处,肥瘠立判。
“老丈问得好!”康叔声音洪亮,响彻田野,“周法‘彻田’,非刻舟求剑!此‘耒’,量的是土,定的却是力!” 他指向那两抔土:“薄田一耒之土,需人一日之力,或得粟半锊;肥田一耒之土,需人一日之力,或得粟一锊有余!故吾卫之赋税,不独依田地产出之粟锊,更依此‘耒土’为基!一耒之土,征一夫一日之赋!此赋,可纳粟,可纳布,亦可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矩带来的另一箱物品——那是成串的、标准的“井”字法贝和切割规整的小块“法爰”青铜,“…亦可纳贝、纳金!”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康叔通过青铜耒将货币价值标准与土地赋役的结合起来。
1. “耒土”为赋税单位:将土地面积(一耒之土)与标准劳动力投入(一夫一日)绑定,作为计税基准。这超越了单纯按产量征税的不公,也超越了商朝随意的摊派。
2. 实物税向货币税过渡:明确赋税可以实物(粟、布)缴纳,也可用法定货币(贝、爰金)缴纳!这首接将九府圜法确立的货币体系,引入了最基层、最广泛的赋税实践!
康叔将青铜耒高高举起,阳光下,铲身闪烁着冷冽而公正的光芒:“此‘耒’,即卫地之法度!柄上所刻‘一耒之土’西字,乃王权所授,信义所系!以此丈田,以此计税,肥瘠无欺,童叟无诈!愿纳粟者,依时价(三锊粟兑一朋贝)折准;愿纳贝金者,径交府库!使民知所纳,知所值,知所信!”
矩立刻组织人手,以青铜耒为基准,重新丈量卫地井田,划定阡陌。每一块被丈量过的田地边界,都深深插下一柄特制的、刻有“耒土”标记的木桩。农夫们惊奇地发现,这柄奇怪的青铜铲(耒),不仅能丈地,柄上的砝码还能称粮、校秤。渐渐地,“去量地”变成了“去量耒土”,“纳赋税”也出现了“纳贝钱”的新说法。那柄青铜“耒”,因其在赋税中的核心作用,在卫地方言中,竟渐渐被简化呼为——“钱”(货币起源与信用延伸源于此)!
老农抚摸着田头刻有“耒土”的木桩,又掂量着手中节省下来、准备用来纳税的几枚“井”字贝,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清晰的计算和希望。王权之信,不再只是镐京高庙里的簋鼎,或是东海盟坛上的贝币,它通过这柄沉实的青铜耒,深深楔入了土地,**量化了劳役,并最终打通了与货币的兑换通道(货币作为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功能,在基层赋税实践中得到最广泛的普及和应用)。价值的标准,从谷物(锊),扩展到了土地(耒土)、劳力(夫日),并通过货币(贝/金)实现了流通与转换。
矩在监督铸造更多青铜耒时,特意在砝码组中最小的一枚上,刻下一个微小的“信”字。他深知,这柄“钱”的威力,全系于丈量的公正与赋税的守信。若有朝一日,“一耒之土”被权贵私扩,“一日之赋”被层层加码,或者那法贝法爰的成色、兑换比价不再可靠,此刻田间地头萌生的这点信任,将如沙塔般崩塌。
康叔封立于重新厘定的井田之上,脚下是商纣王的废墟,眼前是秩序初生的田野。青铜耒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如同一个巨大的“十”字,象征着土地与赋税、实物与货币的交汇。他仿佛看到,未来卫地的市集上,农夫出售多余的粟米,换得的不仅是陶罐布匹,更可能是一枚枚穿孔的贝、一块块方正的爰金,而这些“钱”,最终又可能回到府库,抵偿他们“一耒之土”的赋税。王权之信,始于量天(簋),通于西海(贝),至此,方深植于厚土(耒)。土生粟,粟生金贝,金贝复归于土,此乃生生不息之信!(货币源于生产工具和税收实践,王权信用通过具体制度向地方经济治理延伸。)
【哲学回顾:卫康叔在殷墟故地推行“耒土”赋税制和货币纳税的创新实践,在度量、币制、外交基础上,康侯量聚焦于王权信用在地方治理中的具体实践,展现货币,“钱”,如何从生产工具和赋税制度中自然衍生,推动经济生活的深刻变革。它揭示了货币,“钱”,名称的实物起源,推动了实物经济向货币经济的过渡,并深刻体现了价值标准与土地、劳役的结合,以及王权信用在建立地方公平秩序中的关键作用。康叔强调赋税制度的公平性(“知所纳,知所值”)和可预期性(“知所信”),是王权信用的基石,货币纳税是这种信用的延伸和便利化。农夫开始使用货币纳税、交易,体现货币作为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功能在基层社会的普及,这正是货币“极大地扩展社会交往的范围和可能性”的起点。“土生粟粟生金贝,金贝复归于土”诠释了货币在连接生产(土地、劳力)、分配(赋税)、交换(市集)中的循环作用,其核心是贯穿始终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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