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跌跌撞撞

第211章 跌跌撞撞

封天林面色骤变，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程瑶光连忙扶着他坐上马车，直奔大理寺。

她见到大理寺卿王乾正满脸恼怒的训斥衙差：“你们都是猪吗？怎的睡觉这么死，连牢室起了火都不知道，活活烧死了人，你让本官如何跟朝廷交代？”

衙差不敢辩驳，只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程瑶光率先询问：“尸体呢？能让我跟舅舅看看被烧死的尸体吗？”

王乾面上闪过复杂之色，他下意识看向摇摇欲坠的封天林道：“你舅舅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住？”

封天林连忙回答：“能，让我看看馨儿，让我看看她到底被烧成了什么样子？”

他脸上满是仓皇和心疼之色，哪怕她做了天大的错事，在得知她死讯的瞬间，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会难过。

王乾有些愧疚的说道：“封家主，你节哀，这场火起的莫名其妙，我一定彻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封天林似乎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他只一个劲的重复：“快，快带我去看看她，求你了，快啊！”

王乾看了程瑶光一眼，见她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两人往后院方向走去。

此刻石榻上放着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她哪里还能看得出原本的模样，虽然手脚皆在，却根本就无法辨认出到底是不是封馨儿。

没有任何特征了！

封天林疑惑的瞪大眼睛，他转头看向王乾：“这就是我的女儿吗？她被烧成了这般的模样？她这是在火里挣扎了多久啊！”

这也是王乾觉得纳闷的地方，明明大理寺安排了当值的侍卫，可他们愣是全都睡死过去。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火势就根本控制不住了。

王乾面色凝重的开口：“封家主，这的确是你的女儿，自打她被关进这间牢房之后，就不曾有人靠近！”

封天林再受不住，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程瑶光立刻命人把他给抬走，她绕着尸体来回走了两圈。

王乾站在旁边心头直犯嘀咕，这位湛王妃还真不是一般人啊，寻常女子见到这种尸体，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你瞧她，非但没有半点的害怕，甚至还要再凑近些闻。

她在闻什么？

容不得他开口询问，程瑶光就毫不犹豫开口：“不，这根本就不是封馨儿，昨夜趁着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她已经被人偷天换柱了！”

饶是王乾身为大理寺卿见多识广，此刻听了她的话，也不由得面色极其晦涩难看。

他诧异询问：“王妃娘娘，你怎的如此笃定这不是封馨儿的尸体呢？尸体烧成这般模样，就连仵作都寻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了！”

程瑶光沉声说道：“尸体的皮肉是烧化了，但是骨骼却没有，你看她的胯骨这里！”

王乾凝眉打量了一眼，他无奈开口：“说实话，微臣还真没看出来什么，不如请王妃娘娘来解惑！”

程瑶光说道：“我先不说，你把你们大理寺的仵作叫过来，当着他的面我来解释！”

不多时，一名老者被请了过来。

他恭敬行礼：“老朽是大理寺的仵作，拜见王妃娘娘！”

程瑶光连忙开口：“老先生不必多礼，此番我将你请过来，是因为封馨儿的尸体存疑，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老仵作凝眉沉吟：“尸体已经被烧焦，外在特征实在是辨认不出来了，不知道王妃娘娘发现了什么疑点？”

程瑶光伸手指向她的腰间：“尸体的髋骨十分宽大，而我印象里封馨儿是个细腰消瘦的身段，况且，她一个未婚的闺阁少女，如何会有这样的髋骨呢？”

老仵作面色骤变，他迅速上前用手指丈量了片刻才道：“王妃娘娘说的很对，这具尸体的髋骨有些过于宽大！”

程瑶光提醒：“老先生想一想，到底什么样的女人髋骨会变得这么大呢？”

老仵作不假思索的回答：“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因为要开指缝才能顺利生产，即便生完之后再是小心保养，也绝不可能再恢复到少女般的状态！”

程瑶光点点头：“所以我才断定这具尸体并非封馨儿，看来得劳烦王大人彻查牢房纵火案了！”

王乾面上闪过恼怒之色，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将要犯给换走。

这得亏是程瑶光发现了端倪，倘若这件事情就这么盖棺定论，那么将来封馨儿再出现在人前，他这大理寺卿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了？

他咬牙说道：“王妃娘娘放心，微臣定然会查到纵火真凶，并把封馨儿再给抓捕归案！”

程瑶光沉声提醒：“能将手伸到大理寺来的人，不容小觑，王大人千万要小心谨慎！”

“是！”王乾应下。

程瑶光将昏迷的封天林带回到家里，他这才悠悠转醒。

他苦涩开口：“瑶儿，馨儿她都已经变成了那般样子，我身为她的父亲，能不能要回她的尸骨，将她给好好安葬？”

程瑶光淡漠说道：“舅舅，这你怕是要失望了，那具尸体已经被毁掉了！”

封天林面色骤变，他艰难起身质问：“为何要毁掉？她死了也不肯放过她吗？瑶儿，你怎能这么做？她已经死了啊，她是被活活烧死的，我是她的父亲，我理应给她收尸的呀！”

程瑶光怔怔看着他，始终不发一言。

片刻封天林才冷静下来，他颤声解释：“舅舅没有怪你的意思，舅舅只是觉得人死如灯灭，哪怕馨儿再是害过你，也该将她给安葬的！”

程瑶光旋即说道：“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封馨儿的，就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跟大理寺的仵作确认过了，她应该是被放火之人给救出去了！”

封天林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他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神情了。

直到程瑶光疏离的声音传来：“听到这个消息，舅舅是不是开心了？”

封天林立刻开口：“瑶儿，你别误会，馨儿犯了错，我觉得她该受到惩罚，可她终究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自小将她养起来的，对她也有不舍和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