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摘野菜

阮凌凌见村民们神色稍缓，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连忙趁热打铁道：“各位大哥，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到这山上寻些吃食。若不是看这兔子受伤可怜，我们也断不会靠近农场半步。”

她轻轻抚摸着野兔的皮毛，接着说道：“若再不处理，这兔子怕是活不成了，只是想救它一命啊。”

大汉盯着阮凌凌手中的野兔，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这时，一个年长的村民走上前来，仔细查看了野兔的伤势。

又看了看竹篓里的野菜野果，转头对大汉说。

“王大哥，这兔子腿上的箭确实像是野兽夹子里的，不像是人为射的。再说这几个孩子看着也不像说谎的样子，或许真如他们所说呢。”

其他村民也纷纷点头，低声议论起来。

大汉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

最终开口道：“这次就先相信你们一回。但丑话说在前头，李家农场严禁外人进入，你们以后若是再敢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阮凌凌连忙道谢，带着孩子们转身欲走。

她带着孩子们快步下山，身后传来村民们的议论声：“王大哥，你这次可真是心软了。”

“是啊，平时你对人可从不留情面。”

“唉，谁让他们是孤儿寡母呢，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她伸手取下肩头沉重的背篓，秀眉紧蹙，轻轻揉着被背篓绳索勒得生疼的肩膀。

这副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身子。

实在是太过娇弱，如今只是走了这么一小段路，就己经有些吃不消了。

山风裹着槐花香掠过破窑斑驳的土墙时。

阮凌凌正用碎布给野兔包扎伤口。

三个孩子蹲在角落。

亮晶晶的眼睛映着夕阳：“妈妈，明天我们去镇上买米吗？”

“先攒着。” 阮凌凌将野兔放进临时搭的草窝。

余光瞥见老大悄悄把半块野菜饼塞进她衣角。

孩子学会了把饥饿藏进沉默里。

听见敲门声，见王大哥立在屋外。

他别过脸：“顺路买的红糖糕，给娃娃们垫垫肚子。”

孩子们雀跃着围上去。

老大：“谢谢伯伯。”

老二和老三奶声奶气：“谢谢伯伯。”

夜色漫过窑顶时，阮凌凌蹲在灶台前。

就着豆大的油灯熬野菜汤。

陶罐里的水咕嘟冒泡，几片蔫菜叶浮浮沉沉。

“妈妈，你的手。” 老二忽然指着她被柴火燎红的手背。

阮凌凌慌忙用袖子遮住，笑道：“不碍事。” 可当她转身去取碗时。

深夜，孩子们蜷在草席上熟睡，阮凌凌轻手轻脚摸出藏在砖缝里的铁皮盒。

盒底压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西装革履的男人揽着穿白裙的阮凌凌。

指尖抚过照片上男人的脸，她喉咙发紧。

这是原主的老公吗，却也是扎在心头的刺 。

这个男人在那里，为什么三个孩子没有人管。

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墙角传来。

阮凌凌攥紧枕边的木棍。

月光透过墙缝照进来，只见老大裹着单薄的补丁衣，正往她脚边放半块烤红薯。

“后山挖的。” 孩子声音带着困意，“妈妈明天别去摘野菜了，山上太危险。”

泪水突然决堤。

阮凌凌将孩子搂进怀里，滚烫的泪落在他发间。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如今要踩着湿滑的崖壁摘野菜换钱。

怀中孩子小小的体温，让所有疲惫都化作了柔软。

鸡啼破晓时，阮凌凌背起竹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