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小叔子

男人话音未落，婆婆买菜回来的脚步声己在楼道响起。

看见门口的男人，菜篮 “哐当” 落地，白菜滚到阮凌凌脚边。

“裴远航！你还有脸回来？”

婆婆声音发颤，浑浊的眼珠里蓄满泪水，“三年了，你知道这三个孩子怎么过的？”

裴远航松开拥抱孩子的手。

喉结滚动：“妈，我在国外出了意外，手机和证件全丢了，好不容易联系上国内的朋友......”

他的目光扫过阮凌凌，瞳孔猛地收缩，“你...... 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思齐突然挡在阮凌凌身前，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叔叔，妈妈现在对我们很好。”

思雨咬着嘴唇不说话。

思宁却怯生生地拽住裴远航的衣角：“叔叔，你这次会住下来吗？”

空气凝滞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阮凌凌弯腰捡起滚落的蔬菜。

打破僵局：“先进来坐吧，饭菜马上就好。”

厨房蒸腾的热气里，她切菜的手比往常重了些。

刀刃与案板碰撞出清脆声响。记

忆里原主手机里的聊天记录突然清晰起来。

那个备注 “死鬼” 的对话框。

最后消息停在三年前的诅咒：“裴远航，你要是敢抛下我们母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饭桌上，裴远航几次欲言又止，筷子在菜盘上方悬了又悬。

思齐突然放下碗筷：“叔叔，你走之后，妈妈摔碎过三十七个碗碟，可上个月她给我们煎鸡蛋时，连锅铲都拿不稳。”

他通红的眼眶望向阮凌凌，“现在的妈妈，会给思宁的伤口贴卡通创可贴。”

婆婆突然将碗重重搁在桌上。

汤汁溅到裴远航手背：“贴创可贴有什么用？当初要不是你非要去搞什么跨国项目，凌凌也不会......” 她突然噤声，浑浊的眼睛瞥向阮凌凌。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在防盗窗上噼里啪啦。

阮凌凌盛起一碗汤，递给缩在角落的思宁。

汤勺碰撞碗沿发出轻响：“裴先生在国外受苦了，这三年家里的事，我们慢慢说。”

她的目光扫过孩子们紧绷的肩膀，“不过孩子们该睡了，明天还要上学。”

待孩子们回房，客厅的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裴远航从公文包掏出几张汇款单：“这些年的钱，我一首有打......”

“打给谁？打给那个每天酗酒发疯的女人？” 婆婆冷笑，“现在倒好，等有人把烂摊子收拾干净了，你倒回来了！”

阮凌凌起身收拾碗筷，瓷碗在水槽里碰撞出清脆声响。

镜中倒映着客厅争执的两人，她突然想起今早思宁偷偷塞给她的纸星星。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妈妈，我想让你一首当我妈妈。” 水流声里，她握紧发烫的掌心，指甲再次掐进旧伤。

深夜，阮凌凌被窸窣响动惊醒。

推开思齐房门，月光里三个小小的身影挤在飘窗上。

思雨正把藏在枕头下的全家福塞进抽屉最深处。

看见她，思宁立刻张开双臂：“妈妈，我们睡不着。”

阮凌凌挨着孩子们坐下。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他们发顶。

思齐突然小声说：“妈妈，就算叔叔回来，我们也不想离开你。”

她搂住三个温热的小身子，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