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污染的河流

“养马的时候是不是专注于马屁股？你这马屁拍得倒是挺溜。”姚国锋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在场的人哄然大笑，小陶脸颊微红，却也不甘示弱，回敬道：“我这叫尊重前辈，哪像你，只会冷嘲热讽，全镇的人都知道你说话口无遮拦的。”

“哟，还敢顶嘴了？你这小子的嘴皮子功夫倒是见长啊。”姚国锋故作严肃，眼角却带着笑意。

“老姚，我看你后继有人了，这个小陶说起话来也是容易得罪人，而且得罪的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看来这梅庄镇派出所所长非小陶莫属了。”周泽打趣道。

丁志华摆摆手，笑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案子要紧，现在我来分配任务。”

大家收起笑容，重新聚焦案情。

“小胡，你回去后务必保持联系，有任何进展第一时间告知。”丁志华将烟灰弹了弹，道，“我们在这里也不能松懈，继续排查线索，特别是康成的行踪和社交圈，逐一核实，当然，对他要温和一点，毕竟是未成年人，别让他产生抵触情绪。”

周泽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康成其实也很关心这个案子，上次我在学校里调查的时候，他一首拉着我问凶手抓到没有，眼眶红红的，看来他对姚秀秀的死也很伤心。”

“会不会是演的啊？”小陶端着茶杯怀疑道，“毕竟他跟姚秀秀关系那么好。”

“我又不是瞎子，这个未成年人的心思我能看透几分，真伤心还是假慈悲，且待我一探究竟，时间会证明一切。”周泽自信满满地回应，目光如炬。

小陶耸耸肩，不再多言。

会议结束，丁志华安排周泽明天立即联系康成，同时强调务必谨慎行事。

夜色愈发深沉，风声如泣，丁志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将自己置身于姚秀秀被害的那个树林里，那个阴森恐怖的树林里，一切仿佛都被黑暗吞噬。黑暗中，真相如同迷雾，难以捉摸，每个人的内心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答案就隐藏在这些细微之处。

按照姚小健的说法，他了姚秀秀，但并未杀害她，他在逃离现场的时候，姚秀秀还活着。那究竟是谁杀死了姚秀秀呢？还是这个姚小健太会伪装？

农村的夜里静的连树叶掉下来的声音都那么清晰，不远处，几声犬吠遥相呼应，更显夜的诡异。微弱的月光下，院子里的草丛中隐约传来细微的动静，听起来是一只野兔惊慌逃窜，它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打破了丁志华的思绪。

也不知道几点了，躺在床上的丁志华迟迟无法入眠，脑海中不断思考着姚小健的口供和案发现场的细节，他反复琢磨，想找到其中的漏洞和矛盾之处，但是他却发现越想越乱，思绪如麻。案发现场的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却始终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真相。他怀疑还有未知的线索被遗漏，或是有人故意隐瞒了关键信息。

如果姚秀秀不是被姚小健杀死的，会不会还有第二个人在暗中觊觎？难道那晚的树林里还隐藏着另一个身影？还是那个身影其实就是装模作样的康成？

想到这里，丁志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将身上的被子紧了紧，强制自己闭上眼睛进入睡眠，因为他打算明天一早再去复勘现场，当侦破案件过程中遇见瓶颈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梳理线索，从细节中寻找突破口。

至于如何重新梳理线索，丁志华一般会复勘现场，重建现场情境，逐个排查疑点，比对证物与口供，然后再根据新的发现寻找细微矛盾。

只有这样，才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农村的清晨格外寒冷，薄雾笼罩着田野，没有温度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进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新气息，夹杂着些许露水的寒意。

丁志华在鸡鸣声中早早地醒来，简单洗漱完毕后，便匆匆披上外套，边和姚国锋赶往案发现场，准备进行复勘。

在前往姚家村的路上，丁志华踏着露水，穿过杂草丛生的小径，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感觉真相就在眼前，却又隔着薄雾难以捉摸。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他们抵达案发现场，林中的地面还是像那天一样，仍然是的，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除了西周围着的警戒带在提醒着这里曾发生过命案外，一切都己恢复平静。

丁志华趴在地上仔细观察地面的泥土和草丛，姚国锋则围着树干转悠，寻找可能出现的刮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丁志华和姚国锋分头在树林内和外围仔细搜查了一遍，两个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阳光逐渐升高，林中的雾气渐渐散去，二人决定沿着林边附近那条小溪继续寻找线索，他们往下游缓缓走去，才发现这条小溪被污染得相当严重，溪水浑浊不堪，散发着阵阵恶臭，水面上漂浮着各种垃圾和枯枝败叶，水底下沉着大量的淤泥和一些动物的尸体，小溪边上散落着各种塑料袋、破旧衣物和农药空瓶，任谁看见这般场景，都会心生悲凉，感叹环境的恶化。

丁志华指着溪边的垃圾堆，对姚国锋说：“这条小溪怎么脏成这样了？我记得几年前来这里的时候还清澈见底，小溪里都是小鱼，你看看，这里别说鱼了，连一只虾米都找不到了。”

“鱼？还虾米？早就没影了！”姚国锋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上游建了那家化工厂，那河水就被污染得不成样子，这条小溪也跟着遭殃，村民们的生活都受到了影响，连灌溉农田的水都成了问题。真是造孽啊！村民们多次投诉，但没人理会，后来村民们也破罐子破摔，什么农药瓶子啊，垃圾随手就扔，恶性循环，环境越来越差。以前春天的时候全是蝌蚪，生气勃勃的，现在呢？一只都看不到了！唉！水污染的太严重了，全被毒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