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尸？

第16章 古尸？

“不可能吧？老头你是不是老眼昏花，这不是棺材还能是什么？”卢老头的话让我惊讶万分。

“对啊，这不可能吧！”老七也随口一句，上去用力敲了敲木头，发出沉闷空洞的声音。“里面是空的，但装了不少东西，绝对是棺材，里面肯定是个死人。”老七神色肯定的下了判断。

这次连细爷都十分赞同，主要这截黝黑的木头除了外形有些差别，其他方面跟棺材都差不多，而且，我们也确实想不出，除了棺材之外它还能是什么，总不能是用来放衣服的箱子吧！

但这番话并没有说服卢老头，这老家伙固执起来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头老倔驴，只要上了道，就甭想把它拉回来。

卢老头围着这所谓的木棺不停的转来转去，好几次停下来仔细检查观看，却又不说出他的了解，让人心里有些捉急。

不大一会，他又蹲在尾部位置，双手放在上面一动不动。

这边还没完，一边细爷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从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一个望远镜似得桶状物，一头放在木棺上，然后将耳朵贴在上面。

我和老七对视，撇撇嘴。老七小声嘀咕着，一个个都神神叨叨着魔了一般，莫不是中了邪？我心中明白，他这是有些郁闷，好不容易发表了一番了解，却没有得到认同，自然有些不痛快。

但老七本来就不是个小气的人，郁闷却并不会生气，以他的性格，肯定要想方设法找回面子来。转了转眼珠，老七好像有了主意，打开翻找自己的背包，随之掏出一个楔子。

意图不言而喻，他是想要将这疑似木棺的东西打开，好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找准了位置，将楔子的一头卡在狭小缝隙中，正要用力，旁边却骤然响起两道声音。

“我知道了，这是一艘船。”

“里面有东西。”

卢老头和细爷同时出声。

老七一屁股坐进水里，手中的楔子都甩掉了，他被这两道声音给吓到了。

卢老头和细爷几乎异口同声，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惊讶神色。

细爷本来不爱说话，可想而知，卢老头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开始侃侃而谈。

他说这截木头不是棺材而是一艘古船，理由有二。其一是风俗，巴人并没有水葬习惯。巴人除了崇拜蛇虎等图腾之外，受到他们尊崇的还有大山和天空，若是把棺木藏进山洞之中或者悬挂悬崖峭壁之上都非常正常，但沉棺入水却不是他们的风俗习惯。

其二，巴人世居长江中上游地区，水道发达，河流纵横，他们早就掌握了制作和使用船只的能力。而巴人制作的船只外形都非常奇特，就像棺木一般，并且习惯在船身上刻下风格迥异的图案。面前这截木头虽然被浸泡了无数年，但上面却还残留着一些微弱的痕迹，所以，这个疑似木棺的东西很可能就是一艘船。至于这艘船为什么会这么小，这更好理解，河道狭窄，像这种单人就可以操作的船只既方便又容易制作，自当首选。

但这样也同样产生一个问题，如果是船只，为什么还有盖子，又为什么要将其钉死沉入水中？

卢老头早就料到我们会问这个问题，所以闻言便毫不犹豫的给予解答。他的说法，这种船并不是用来载人的，而是专门用来运输的。比如有些地方狭窄不好行走，便用这种方式将物品封在里面，运到下游可以直接丢进水中顺流而行，人只要在下游适时拦住就行。而运到上游的也可以用长长的绳索拴住，人在平缓的地方拖拽着行走，这样就极为方便了。至于为什么沉入水底，有可能发生了意外，有可能被遗弃，甚至有可能出于风俗，比如祭祀等。

我发现我竟然被这老家伙说服了，他列举的这些虽然理由并不是特别充分，但却很合情合理，也符合逻辑，有理有据，比起我们那凭空的猜测，自然可信度更高一些。姑且就当它是船吧，我心中暗道。

卢老头的表演结束自然就轮到细爷，当我重新品味他说的句话后，感觉顿时又变得不同了。

开始我并不是太在意，里面有东西，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如果只是这么个小问题，根本不值得他关注，难道，他口中的“东西”两个字有着特别含义？

“里面有东西。”细爷再次重复了一句话，那在人眼中堪称沉重的脸色有了些微变化，除了警惕之外还有一种期待，似乎对棺材里的东西很感兴趣。“我听到它在动。”停顿片刻，他又加了一句。

这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截木头里面有活着的东西？这怎么可能。因为古船从外面看是完全封死的，不可能有东西进来或出来，又沉在水底两千多年，不管什么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不仅是我，从周围的目光看得出除了细爷之外所有人都保持怀疑态度，都觉得此事太过诡异，容不得人相信。

细爷没有解释，这是个喜欢用事实说话的人，不言不语间已经将一些物件取了出来，准备要打开这艘古船。

但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老七已经冲到了古船前，抛掉的榔头和楔子重新拿在手中。或许觉得刚才的事情让他很没有面子，此时想好好的表现一把。

“兄弟，这种粗活还是交给我来吧！嘿嘿！”老七腆着脸说道。

细爷倒是没有跟他争执，或许觉得没有必要，很快让开了位置。

“天官赐福，开棺大吉......”口中一个劲的念叨着，这是老辈人的传统，不知道老七从哪里学来的。

总体说，老七的动作还是非常麻利的，看得出他经常做这一类的事情，也由此可见，他干这一行已经些年头了。

古船很快被撬开一道缝隙，却没想到突然显露出一丝鲜红的色彩。

众人心中巨震，老七自动停手了，连卢老头的脸色也突然变得有些不好看。

开棺见红，这种诡异现象一直都被认为是不祥之兆，遇到这种情况，可能要发生祸事。因此有句俗语“死人堆，棺中红，阎王见了都头痛。”尽管我们面前的很可能只是一艘古船，但那种惊悚的感觉并没有减少半分。

“还开吗？”老七问，他的立场已经不那么坚定了。

本来，倒斗这一行，规矩众多。有很多都是前辈们经过惨痛教训总结出来的经验，后来渐渐形成了规矩。一般人对此都是非常看重的，不愿意破坏那种规矩，就像此时这种情况，一些守规矩的人见了，就会将盖子重新合上，然后规规矩矩的退走。老七也不例外，所以才有些犹豫不定。

决定权交到卢老头手中，老狐狸本来也有些犹豫，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狠，咬牙吐出一个字：“开。”

老七本来也是个狠人，闻言也下定了决心。“开棺见红，这叫开门红。看来这玩意儿还真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话毕，他咬了咬牙，直接将盖子掀开。

古船中的物体完整显露出来，老七一看顿时跳脚惊叫，并不是恐惧，而是兴奋与惊讶。“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就说这是一口棺，你们都还不信，现在真相大白了，若不是棺材，里面怎么可能躺着一个人。”

老七的话声越来越小，开始的兴奋慢慢消失了，也许他已经慢慢意识到了，现在争论这是一口棺还是一艘古船已经没有太大意义，因为这里面躺着一个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可能是闷在古船中太长时间，刚与空气接触，里面的身体慢慢产生了变化，如凝固的鲜血一般，色泽由鲜红慢慢转变成暗红色，有些地方逐渐剥落，露出一块块黑色斑点。

其面部更是有些古怪，已经有些萎缩，五官皱巴巴的挤在一起，像是一团被揉搓过的废纸，极度扭曲，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这种妖艳的色彩让我心中非常不安，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古怪的东西。这是一具古尸吗？如何才能变得这么古怪？它为什么没有腐烂？

“不，这不是尸体。”卢老头突然说。然后随手用工具在上面刮了几下，便看到那一层暗红色的表皮下面是一种黑色的物质，看起来就像木炭，布满一个个细密的小孔。

我长出一口气，感觉压力大减。既然这不是一具古尸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充其量只让人感觉有些奇怪，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被藏在古船中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植物。”卢老头说道，然后转脸看向身后的七七，微微一笑：“丫头，我好像记得巴人还有一个分支，擅于种植一种植物，叫什么来着？”

“巴苴。”七七简练回答。

“哦，对对，就是巴苴。”说着卢老头又挠挠头，瞥了七七一眼，有意无意的说道：“可是，巴苴应该生长不出这么粗壮的枝干吧？”

一看到卢老头那表情，我就知道这老家伙肯定知道答案，只是故意那么说，好显示自己不同凡响的见识。